听着小丫头一口一个“流苼哥哥”的叫着,浔之便想起,当初她在无忘城中失忆之时还唤自己爹爹。
怎的别人都是哥哥,到自己竟成了爹爹了?莫不是嫌本君老了?
小丫头嫌自己老也就算了,眼前的少年这声“晚辈”叫的可真是让他心头不快。
当下衣袖一拂将胳膊往旁边的案几上一担,另一只手端起几上的茶水轻轻晃动,好似浑不在意的说了句:“少主当真是少年英才!”
流苼听着还以为神君是赞扬自己,赶紧就接道:“神君谬赞!”
然浔之接下来的话,却叫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只是,小丫头在本君身边养了七百年,而今方满千岁。前些年将离与我说了些女娃娃教养上的事情,好似是有关男女大防之类。本君依稀记得他好似说了句男女授受不亲,本君不知此话是为何意,可否请少主为本君解惑?”
“……”
厅中一时寂静,流苼低着头瞧瞧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和祖父,一时不明浔之到底是为何意。
“神君这是……”
浔之将茶杯轻轻放下,神情淡然的瞥了他一眼:“无妨,少主只管说便是,本君自当虚心受教。”
他这句话说的毫无波澜,却叫听得人心中大骇,当即祖孙三人便乌拉拉的跪了下去。
老族长一把年纪,声音都有些发抖:“神君恕罪,苼儿年岁尚小,我族中尚未教过男女之防,教育子孙无方实乃北冀之过,还请神君责罚!”
几人一跪,真是将千洛给吓了一跳:“外祖父,你们这是做什么?”
见三人都不理会自己,千洛又将她那双满含疑惑的大眼睛看向浔之:“神君,外祖他们这是做错了何事?”
却见浔之神情清冷,言语间颇好疑惑:“本君也不知几位此为何意,本君不过是想请教一番如何教养女娃娃男女之防,怎的就弄的像是要责怪你们一般?”
浔之话虽如此说,可纵使是流苼也听出了其方才话中的意思。
不过就是许久未见两人抱了一下而已,神君便如此反应,看来洛儿在神君的心中份量不是一般的重。
想到此处,流苼也不免忧心,神君既将人看的如此之重,那自己对洛儿的心意……
老族长活了这么些年,自然是个通透的,不比小辈们看不出其中蹊跷。
方才他便想着,即使是天君那般宠爱千洛,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叫她如此放肆。而今再听神君这般言语,什么教养男女之防,分明就是对小丫头抱了流苼这一举动心有不快。
老族长心中虽明白,可又不能明着说出来,只能赶紧顺着浔之的话说。
“并非是神君责怪,是我族中未曾教好小辈,北冀心中惭愧!”
浔之也觉得,自己点到即可,即便是这小子不明白,他那老成精的祖父也应当明白了,随即摆摆手:“罢了,既然没教那本君再去别处请教别人,你们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