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个打算!”王文佐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就分封还早了些,依照我的计划,先要在须陀州建立一个据点,用来修补船舶,囤积物资。同时派出更多的探险队出去,绘制海图、地图,然后才是分封地域!”
“父亲说的是正理!”须陀原先还担心父亲太过心急,搞出欲速而不达的事情来,还想着应该如何劝谏,却没想到是自己多虑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主上打算分封的方向有两个!”狄仁杰道:“须陀公子发现的新世界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东南方向。为了对这方面的准备,先要把元宝公子调任交州刺史,为接下来的分封做准备!”
“元宝当交州刺史?”须陀闻言吃了一惊:“父亲,那边可都是烟瘴之地呀!而且路途遥远,光是从沧州走到交州怕不要走大半年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王文佐道:“若是走陆路当然遥远,可若是走海路,那就快多了!你不在这边两年里,沧州这边造船厂新建造了几种新式船舶,比你现在用的船要更快,也更坚固!将来向东南分封的诸侯们,便以交州为发起之基!”
“以交州为发起之基?”须陀口中重复着王文佐的话,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激动,他能够感觉到父亲刚刚说的那句话背后隐含的宏大愿景,但又对面临的巨大困难感到忧虑。
“须陀,你可是在担心?”护良笑道:“说实话,我刚刚听父亲说到这些的时候,也有些担心,不过当看到父亲演练给我们看到燧发枪之后,就一点也不担心了。可惜我要留在长安,不然我都想去交州,或者去须陀州了!”
“不错!”彦良也笑道:“护良要在长安宿卫天子,我向父亲恳求了半天,最后父亲才松了口气,允许我参与攻略夷州(台湾古称)、吕宋(菲律宾吕宋岛)二地。我还真是羡慕你和元宝呀!”
“燧发枪?那是——?”
“明日要在校场演练,你到时候再一起去看吧!”王文佐笑了笑,对狄仁杰道:“你把剩下的安排和须陀说一下吧,省的他什么都不知道,都要问,一一回答起来也不方便!”
“属下遵命!”狄仁杰应了一声,对须陀道:“主上的意思是,将来分封之事,向须陀州这一路便由公子你统帅,而由交州出发这一路由元宝公子统帅,夷州、吕宋这一路则由彦良公子统帅。不过眼下元宝公子调任交州刺史这件事还要经过朝廷,文书流程还要半年左右。所以主上的意思是,先派出一支船队从沧州南下,前往交州,把这条海上道路打通了再说。而在诸位公子中,论起指挥舰队,走海上航路非须陀公子你莫属!”
“让我来打通这条航路吗?”须陀看了看上首的父亲,咬了咬牙道:“父亲大人之命,孩儿自当遵从,不过舰队组建、水手船员编成,孩儿希望能够有自专之权!”
“那是自然!”王文佐笑道:“既然让你来挑这个担子,该有的权力自然要给你。这样吧!就在这里,我奉你为楼船校尉,都督海上诸军事!要那些船,那些人,需用那些器械,你写成文书报上来,我自当应允!”
“那孩儿就斗胆应承了!”须陀拱手向王文佐拜了拜,待他起身,长桌旁众人纷纷向他道贺,一时间须陀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张张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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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陀的住处被安排在河间王府的一处偏院里,院子并不大,但房间宽敞,床铺干净而又柔软,最棒的是,这院子清净的很,没有人前来打扰。这对于疲惫不堪的须陀来说,再好也不过了。
“你在外间看守,谁来都说我在休息,什么事都等我醒来再说!”安顿妥当后,须陀对自己的贴身护卫大艾顿说,这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巨汉,沉默寡言,力大无穷,自从上次被伏击之后,须陀就挑选了这个人,形影不离。大艾顿身着铁甲,腰间是佩刀和匕首,他点了点头,裹紧斗篷,在须陀的门口坐下,就像半尊铁塔。
须陀真的累了,这趟旅途漫长而疲惫,即便他年轻力壮,也快撑不住了。房间的窗户面向院子里,恰可看那棵柘树。他解开外衣,把自己丢入柔软的鹅羽垫中,很快进入梦乡。
他是被门外的争吵声吵醒的。须陀立时坐起,窗外,夕阳残照把河间王府的屋顶洒得通红。他睡得比自己预料的长。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活见鬼,你这个大块头,快把门给我打开!”
“元宝?是你!”须陀跳下床,大声道:“大艾顿,快让他们进来!”他一边说话,一边披上外衣,将挂着匕首和佩刀的皮带束在腰上,然后才打开厚重木门的门闩。
进门的元宝打扮的颇为华丽,绯色蜀锦长袍和束发金冠,和穿着灰色羊绒外衣的须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屁股坐在窗户旁的几案上:“活见鬼,你从哪里找来这个大块头,任凭我说什么他都不理会,我的人走近他就把手按在刀柄上,就像头被逼进洞穴的公熊。”
“既然是熊,自然是从熊窝里!”须陀笑了起来,他给元宝倒了杯水:“没办法,我去的地方到处都是危险,船上的水手们也多非善类——好人也不会干这个了。如果不在身边弄个能吓唬住人的家伙,我的背脊早就被匕首刺穿了!”
“我看不只是吓唬人吧?”元宝敬畏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大艾顿,他的脑门几乎顶到房门,厚实的身板几乎将门堵的严严实实,作为王文佐的儿子,他从小就从整个东亚最优秀的战士那儿受到严格的冷兵器格斗训练,可以熟练的使用横刀、长矛、骨朵、双手刀剑、连枷等武器战斗。但即便是他,面对这个巨汉面前,还是有种转身逃跑的本能。
“呵呵!反正你也用不上!”须陀笑了笑:“你应该听说了吧?要调去交州的事情!”
“听说了!”元宝沮丧的叹了口气:“总是这样,身为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的坏消息!”
“也不至于吧!”须陀笑了起来:“父亲已经说了,向东南分封那一路,是以你为统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