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嬴政拉着韩非一番畅聊,两人相谈甚欢。
嬴政对于韩非子所著之书精读数遍,两人思想碰撞,激发出了璀璨火花。
韩非对于嬴政的理念与目标,有了更多的了解。
而嬴政也对韩非的才华有了更多的了解。
直到傍晚开宴,两人这才停下。
这时,
红莲清脆的笑声远远便传来。
“弄玉,你说大王突然让我来咸阳宫做什么?”
寂静的夜晚,红莲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跟在红莲身后的弄玉摇了摇头。
“你说大王不会是让我来陪他做那种羞羞的事情吧?”
突然红莲转过身,刻意压低声音,好奇问道。
但即便如此,她的声音依旧极为的清晰传入了殿内。
嬴政一听,脸色顿时一黑。
“是,是红莲?”
殿内,韩非放下酒盏,蓦然转头望向殿外。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红莲也长大了很多,声音也有了变化,但如此脆耳的笑声,让他依稀与脑海深处记忆中的笑声重合。
想当初他还在韩国的时候,他经常举着小女孩游玩,小姑娘也骑在她的脖子上,发出那相似的脆耳笑声。
当初韩国覆灭,他一直担心妹妹的安危。
之后听说秦王并未因此而责难红莲,甚至依旧享受公主待遇,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终于要见到了。
就在韩非期盼而忐忑的目光中,昏暗的殿外,两个身高差不多的小女孩身影逐渐出现。
但两人好似并未发现自己已经靠近大殿,就听为首的红裙女孩继续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弄玉,我告诉你哦,我之前好像看到过大王欺负冬儿姐姐。”
听得此话,弄玉顿时眼睛一亮,目露好奇,“你在哪看到的,我怎么没发现?大王怎么欺负冬儿姐姐的?”
听到外面的八卦之声,以及韩非露出的奇怪神情,嬴政忍不住干咳一声,心里更是忍不住想道:“没想到弄玉你也这么八卦,今天寡人就去欺负你的母亲。”
“弄玉?”
这时,殿外站着的胡夫人面红耳赤,忍不住轻声呵斥,提醒两人,说完忍不住悄悄扫了一眼殿内情况,生怕嬴政听到。
弄玉现在打听着嬴政欺负冬儿的事情,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也被欺负,但她不知道,胡夫人自己知道啊,因此一时面红耳赤。
“大王……”
红莲迈步走入殿内,刚要见礼,就看到了下首位置上的青年。
红莲眼中先是露出茫然,但很快便被雀跃取代,“是九哥哥!”
红莲欢呼一声,迈动自己的小长腿奔了过去,“九哥哥,真的是你,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
“红莲。”
见到迎面扑来的女童,韩非也立马坐了起来。
虽然离别数年,但依旧可以一眼辨认出来,胖乎乎的小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以及那撅起来的小嘴还是没有变化。
嬴政没有打扰兄妹相逢。
不过韩非是一个冷静的人,因此轻轻抱了一下红莲之后,便拉着红莲坐下。
见到红莲衣着华贵,面容光泽,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韩非便知道,红莲在秦王宫内过的很好。
“多谢大王对红莲的照顾。”
韩非忍不住对嬴政郑重感谢,因为再众多兄弟姐妹之中,他与红莲的关系最好,而红莲也最喜欢缠着他,兄妹两人感情深厚。
“寡人说过,她是寡人有婚约的夫人,虽然韩王背约,但寡人不会因此责难一个懵懂女孩,更遑论,她既嫁入秦国,便是我秦国的人,韩安的事情自然不会牵连到她。”
嬴政不以为然地道。
不过随着夜深,韩非只能离开王宫,红莲也只能不舍送别,待韩非离开之后,嬴政这才对红莲说道,“没必要像是最后一面,明日寡人允你出宫,不过你如果以后想要经常见到韩非,那就劝韩非留在咸阳。”
嬴政伸手揉了揉红莲的小脑袋,说道。
“让九哥哥留在咸阳?”
红莲惊讶抬起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嬴政。
“不错,寡人自会授他高位。”
听得此话,红莲顿时眼睛一亮。
“大王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九哥哥的,九哥哥最疼我了,一定会听我的话的。”
红莲的小脑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了起来,信誓旦旦。
“今晚太晚了,你们两个就在咸阳宫睡吧。”
“啊?”
突然停得此话,红莲顿时双手交叉在胸口,吓的倒退一步,害怕地望着嬴政,“大王,你难道……”
嬴政眉头挑动了几下,这小妮子,想的还真多,也不看看自己的体格能否承受的住,“子衿,你去带她们到偏殿休息。”
嬴政冷冰冰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见到此景,红莲与弄玉双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
……
回到客栈之后,韩非仔细思忖着今日与嬴政的交谈。
良久之后才睁开双眼,一脸复杂,“秦王当真不凡,秦国有此人,一统天下已是定局。”
“野心、能力、远见三者集于一体,这样的人不成功,谁还能成功?”
“当今天下,现存的其他五国君主,根本没有一人可与他比,甚至没有一人拥有这三者其中之一。”
韩非轻叹一声,他是韩国公子,又在楚国多年,更关注时事,不论是楚国还是魏国、燕国、齐国亦或赵国,没有一个君主是有能力变革的,他们只能行走在前任早已竖立好的架子中,行使着自己的权利。
而秦国不同,秦国是法制,本就集权与君主,君主又以律法来制定规则,一切都依附在律法之下,而律法则掌握在秦王手中。
偏偏秦王并不昏聩,反而极有能力与野心。
注定秦国如猛虎出山,势不可挡。
“我,该留下吗?”
韩非自问。
他是佩服嬴政的,也非常喜欢秦国的制度。
因为他自己便喜欢刑名之术,更是将法家法治代表商鞅与术治代表申不害以及势治三者合一,著为书籍。
毫无疑问,秦国是最适合他的舞台。
也是最容易施展出自己抱负的国家,也是唯一能够尽情施展自己学说的国家。
因为普天之下,唯有秦国将法制推行的最为彻底。
他不知道,如果没有秦国,未来是否还有能将法制彻底贯彻的国家。
因为法制推行是艰难的,维持更加艰难。
人天生渴望自由,规矩、法制对人而言,本身就是一种约束,自然不乏挑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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