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两步,容越有些担心地说:“可是,妻主,从这里到家还有20多里路,你的脚受得了吗?”
是哦,20多里路得走到什么时候。
苏清歌扭头看了看右边的容越瘦弱的身躯,再看了看左边的萧湛健壮结实的肩膀,点点头,宣布了她的决定:“那就阿湛背我回去吧!”
说罢,也不等萧湛反应,没受伤的脚一个蹦起跳上男人的背,为了防止男人挣扎,苏清歌两条胳膊交叉着死死抱住男人的脖子,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男人背上。
小脸凑到男人耳边,呵气如兰:“你不是要还债吗?背我走吧!”
萧湛感觉到了背上紧贴的柔软,女子清甜的气息丝丝入鼻,便觉得喉咙发紧。他咽了咽口水,抿着唇,稳稳地一步步朝前走去。
……
冬日天黑得很快。
苏清歌一行人到家门口时,天已经擦黑。
院门口蹲着一个黑影,听见脚步声,黑影站了起来。容越吓得躲到萧湛身后。
“什么人?”
“我,我是秦镶。”黑影开口了,声音带着紧张。
秦镶?不就是隔壁住的秦寡夫吗?
就是他那致命的一水瓢,让苏清歌从现代穿越到了原主身上。
难道他还觉得不解恨,想再来补一瓢吗?
容越壮着胆子跑到秦镶面前,气呼呼道:“我家妻主不过就是问了你一句愿不愿意跟了她,你已经把她打伤了,现在还想怎么样!”
秦镶沉默了,低着头,好半晌才道:“我听说苏娘子会医术,我今日是想求苏娘子救救我家石头,求苏娘子发发慈悲,救救他!”
石头是秦镶的儿子。秦镶的妻主不久前撒手人寰,丢下爷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凄苦。
见苏清歌没吭声,秦镶脸一红,急道:“若是,若是苏娘子能治好我家石头,我,我愿意……”
后面的话却是小声得根本听不见。
苏清歌拍了拍萧湛的肩膀,示意把她放下来。然后一瘸一拐走到秦镶面前问:“石头怎么了,你先带我去看看。”
苏清歌正要跟着秦镶走,萧湛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
苏清歌一愣,天太黑,看不见他的神情。
苏清歌拍了拍他的手背:“都是乡里乡亲的,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去去就来。”
秦镶家的院子就挨着苏家,两家隔着一道篱笆,说话大点儿声隔壁都能听见。苏清歌穿越过来这些天,时常能听见隔壁有孩子的笑闹声,只是近几日隔壁突然静悄悄的,苏清歌还以为父子俩出门了,不成想是孩子病了。
苏清歌看到了躺在土炕上的石头。
石头才不到四岁,小小的身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苏清歌掀开被子,解开石头的衣物,手指轻轻按压,发现孩子的胸腔肌肉塌陷,而表面的皮肤却完好无损。
“石头最近有在河岸的泥沙上或者不流动的水沟里玩吗?”
秦镶想了想,答:“这几日天气暖和,后头水塘里的冰都融了,孩子贪玩,去捞过几次冰渣子,有一次还跌进水里了。”
这就难怪了。
苏清歌道:“这是虷病,又叫鬼怪骨。”
有一种叫“虷”的微寄生虫,生活区主要在河道边的土沙里和不流动的水边。孩子在水里,寄生虫透过皮肤入侵胸部软骨。
这种微寄生虫喜欢嚼食软骨,并且速度极快。据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闭住呼吸仔细听,可以听到嘎嘎的啃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