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白止战不禁暗自叹息。
别说什么年少轻狂,很多时候还真得认命。
五年之前,在踌躇满志的进入帝国海军学院的时候,白止战有明确的人生目标,成为陈炳勋元帅那种,统帅舰队横扫四海的不败战神。等走出海军学院,才发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来到第21分舰队,白止战学到的第一课就是面对、接受与适应现实。
此时此境,算是第一课的结业考核吧。
“白少尉,来一口?热的,暖和。”旁边的瞭望长推了白止战一下,把一个套着绒布的水壶递到他的面前。
虽然是“长”字头,但是瞭望长是士官,地位在军官之下。
白止战没客气,站在离海面几十米的地方,被冰冷的海风吹了一个多小时,谁都无法拒绝热茶的诱惑。
大概是鼻子冻僵了,喝到嘴里后,白止战才发现水壶里面装的不是茶。
竟然是酒,而且是高度数的烧酒!
“怎么样,暖和吧?”盯着白止战开始扭曲的面容,瞭望长笑了起来,仿佛捉弄军官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
当然,确实很暖和。
忍住喉咙口火烧火燎的感觉,白止战把酒咽了下去。片刻后,觉得舒服了一点,又喝了一口。
“含一会再吞,不容易上头。”
白止战听取了瞭望长的建议,不过没喝第三口。
帝国海军不是陆军,不但严禁在战时饮酒,即便在平时也没有酗酒的风气,连宴请都以香槟等低度数餐酒为主。
“哪来的?”白止战把水壶还给了瞭望长。
“好喝就成,对不?”
注意到瞭望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白止战没再多问,毕竟这事要追查下去,肯定有人会倒霉。
其实,军纪涣散已经是帝国海军的大问题。
在过去的两年多里,本土舰队出动数十次,大大小小打了几十仗,始终没有抓住扭转战局的机会。军官还好说,基层官兵却早已疲惫不堪。要不是想着报仇雪恨,有一股由复仇念头撑着的狠劲,士气恐怕早就垮掉了。
胜利无望,平时的给养也只勉强够用,再严明军纪,不是逼着底层官兵闹事吗?
瞭望长是个明白人,收起了水壶,操起架在环形滑轨上面的高倍率望远镜,一本正经的朝南边海天线看去。
白止战也收起心思,拿起望远镜搜索东南方向的海天线。
有点模糊,镜片像是结了雾。
不对!
不是雾水!
是几根很淡的,笔直升入空中的烟柱,而发出烟柱的战舰还在海天线下面,肯定在三十千米开外。
“老李,东南!”白止战立即提醒了瞭望长,他只知道瞭望长姓李。
那肯定是从战舰烟囱里冒出来的黑烟,只是太远了,无法做出进一步判断,甚至看不清楚有几根。
在瞭望长把专用的四十倍望远镜转过来的时候,白止战已经抓起电话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