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在院子里轻轻漫步,刚一转过身来眼中倒映出一个英俊的男子的身影。
太史慈一身戎装,大步流星地从门的另一边闯了过来,站到刘繇面前躬身抱拳。
“大人召唤,子义岂能不来?”
刘繇轻轻点头。
这时,管家急急紧跟着太史慈走了进来,看着刘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繇却摆了摆手,管家会意的又悄悄退了下去。
“子义,你来见我,还要带兵器?”
刘繇看着太史慈背上的一对手戟,语气有些冰冷,脸上却无喜无悲,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低沉、坚定地声音仿佛在院子里回响。
太史慈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繇。
刘繇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轻一皱,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他叫太史慈过来本就是打算和他摊牌的。
“月绮果然去找你了!”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厉声道。
“这对兵器就是你的答案吗?”
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太史慈一脸苦涩的开口道。
“大人,孙将军不曾亏待我等,为何大人反而要加害于他?”
“住口!”
刘繇眯起眼睛,咬牙切齿道。
“那只是你!”
“我自从孙策平定江东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不敢插手政事,怕的就是孙策猜忌,卸磨杀驴。这也就罢了,败军之将,无话可说。”
“我还是刘家家主,江东名门。可孙策呢?肆意妄为,得寸进尺!”
“一条《一税法》把赋税嫁接到世家身上,一纸《齐民律》就把世家的家奴尽数散去。荒谬!耕者纳其税,与地主何干?贵族不得纳仆,不过多了几亩田资,与那商贾何异?这将我等士族的尊严置于何地?我死之后,有何面目去见刘家列祖列宗?”
太史慈皱眉,对刘繇失望至极。
他深深一躬,而后直起腰平视刘繇,他的声音飘渺,好像从远方而来。
“大人,士族的尊严不在于田产千亩,不在于奴仆万千。”
“那些垂名青史,被称为‘士’的人无一不是为国、为家、为民,可以舍弃生命,含笑赴死的人。他们有的身份高贵,有的地位低贱,却受后世万人敬仰。”
“读过书、家财万贯、奴仆千人,这些从来就不是士族的尊严之所在。”
太史慈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了下来。
刘繇面黑似水。
“好好好!有了新主子,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可惜啊,此刻孙策说不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太史慈大惊。
“不可能!旧部若是行动了,瞒得过军师,可瞒不过我!”
刘繇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太史子义啊!起初樊能、张英让我防着你,我还以为他们多心了,没想到啊。”
“哈哈,不错!我的旧部确实还没有行动。绮儿不知道我们天衣无缝的计划,瞎操心!我根本不需要行动,只要控制住建业一千虎啸营即可。等孙策一死,我就拥立孙权。”
“到时,不但没人来讨伐我,我还是拥立新主的功臣。”
“至于孙策,子义,你以为想杀孙策的只有我刘家吗?”
“你掩护世家行动?!”
太史慈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走。
“我让你走了吗?”
刘繇话音刚落,院子里忽然涌出了一大波士卒,一把把长刀明晃晃地指向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