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如一把把飞刀一样,直刺刘裕的心,他的心头在淌血,其实这些残酷的事实,也是他这些天不敢再去找王妙音的根本原因,他自己也不敢说一定有把握,还有翻身立功的机会!
谢道韫看刘裕不再说话,冷笑道:“其实象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们这种有点士人身份,却是出身低贱之人,就总是会特立独行,表现出一些跟世家子弟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拿着粗野当豪爽,拿着蛮力当勇武,甚至把喝酒吃肉,放浪形骸之事都装得豪气干云,这一套对于未经世事的年轻人来说,会觉得很新奇,甚至会为之向往!”
“于是你们就可以借机攀附一些涉世未深的世家子弟,对男人可以结交,对女人可以勾引,然后借着这些世家子女的关系,让自己往上爬,上一个这样做的,不就是那荆州大军阀桓温吗?他靠着这一手,手刃了仇人,居然还娶了公主,从此平步青云,你刘裕也想学桓温,借着接近妙音,来当跳板,用我王家和谢家的势力往上爬,你以为我看不出吗?”
刘裕的心中一阵不可遏制的狂怒冲上了大脑,正色道:“王夫人,您是前辈,长辈,但您真的看错我刘裕了。我刘裕再不济,也是八尺男儿,怎么会甘心靠着女人的裙带关系给自己谋前程?您这样说,不仅是侮辱我刘裕,也是侮辱您的弟弟和女儿!”
谢道韫的脸色一沉:“我怎么就侮辱幼度和妙音了?他们难道不是上了你的当,给你利用了吗?”
刘裕哈哈一笑:“谢将军在接任五州都督之后就微服来京口私访,是他找的我从军,而不是我去广陵攀附他,难道我有预知未来的本事,知道他会来广陵查访,所以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打下一个京口大侠的名头?”
谢道韫点了点头:“就算我弟弟是被你的名声所吸引,但妙音呢?你敢说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才起了攀附之心?”
刘裕摇了摇头,正色道:“夫人,您的女儿知书答礼,怎么会随便在一个陌生男子之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跟她定情不是因为她是谢家的女儿,而是因为她以一个女子之身,却为国效力,千里奔波,这种不让须眉之气,让刘某佩服。而且,她不象其他的世家子弟一样,因为晚辈的出身就看不起我,只此两点,就足以让晚辈对她有好感。”
“晚辈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家小姐,既然不知道她是您的女儿,但也知道她的家世远在晚辈之上,所以能跟她成为普通朋友就已心满意足,是这次千里之行后,妙音主动向晚辈坦白了身份,并大胆地提出交往。晚辈可以指天誓,自始至终,晚辈与妙音的交往,完全是出于纯粹的爱情,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