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岩在外面站了会儿,听她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也挑起半幅的绣花布帘走进去,此时记忆全在,处在这个地方,更多的记忆细节便浮上来。
不管溪田、宿岩这两个名字中间有怎样的隐情,但他总归是平安无事,这两天一直睡得不安稳地游蕊终于是睡了一场安心的好觉。
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太阳很大了,知了叫声成片,看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宿岩还在床头坐着,看样子是没睡。
游蕊坐起来,看他道:“你以后还会忘了我吗?”
宿岩诚实道:“我不知道”,又补充:“我这次既然想起你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忘。”
游蕊点点头,下床去找衣服,“那你准备怎么办?毕竟你娶我的时候没有记忆,我看你的穿着,还有你即便失忆也能从县里运来许多东西的能力,咱们两家应该门不当户不对。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和离。”
宿岩认真听着,却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话,脸色不自觉便阴沉下来,“你说什么?”
游蕊看他一眼,反问:“你耳朵不好使吗?”
宿岩断然道:“我不同意。”
“那你休了我也可以。”
“住口”,宿岩看着游蕊,问道:“在你看来,现在的我反而不如一个猎户值得托付吗?”
当他只是溪田时,她对他的心扉是敞开的,那样依赖他,看见他时的笑容都能把他的心甜化。
但是一旦转变,她什么都不追问,竟然主动求去。
游蕊用力地穿好衣服,态度同样强硬:“你让谁住口呢?我承认当初我嫁给你着急了些,有些疑惑的地方也没有深究,所以我愿意承担一部分责任。我只是询问你的意见,你生什么气?”
“你觉得我们有过下去的可能,我自然不会非要和离。”
宿岩道:“天地拜过,大礼已成。”
“好”,游蕊觉得还是没有记忆的溪田可爱,现在这个人对她来说十分陌生,“那你以后还是做以前的打扮吧,免得我爹娘追根究底。”
宿岩皱眉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追根究底?”
“事已至此,我追根究底有意思吗?”游蕊拿起梳子梳头发,又篦了篦,放下篦子时想到溪田,心里竟然有些怅然。
要不是确定宿岩就是溪田,她会把他们当做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的。
“你没事,其他的,我都不想再管”,游蕊说道,盘好了发髻,转身道:“待会儿我给你找个斗笠,你先走吧。”
宿岩:、
就是生气,就是后悔。
但摄政王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他说道:“我的确也还有事,拿斗笠去吧。”
这吩咐人的语气让游蕊很不喜欢,瞪他一眼起身就走。
院子里,游母正满脸笑容地喂小白虎吃羊奶粥,听到门响,忙问道:“溪田还睡着呢?他那天咋不吭一声就走了?待会儿我可得说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