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然北风呼呼,天似乎又阴沉一些,雪花被风卷着打着旋儿在半空中飞舞,大白虎卧在挺暖和的一人高宽敞虎房里,小白和小黑小灰三个在里面钻来钻去打闹着玩。
这房子还有个屋檐,中午给大白的红烧肉就是盛在盆里搁在屋檐下的,游蕊过来一看,砖红色的瓷盆里被舔的干干净净。
“怎么样?红烧肉好吃吗?”她蹲下来,摸摸大白的脑袋。动物一般都爱吃新鲜血肉,没想到大白吃起来倒是挺适应的。
当然,她做的时候没有放太多盐。
大白如果爱吃,以后也可以给它常做的。
想着,游蕊又伸手在它们的窝里试了试,这个房子是她让父亲和大哥二哥一起做的,用的盖房时剩的好青砖,特别挡风。
游蕊想了想,觉得还得在外面给挂一个棉帘子。
但对于大白和小白来说,这院子里根本吹不进来多大的寒风,已经是比山里好太多了。
大白看着游蕊在它的房子和她的房子之间跑来跑去,又叮叮当当的在它的屋子外面钉什么东西。
站起,出来,大白站在游蕊旁边,看她在做什么。
棉帘子用的是游蕊那个房间外面的,对这个大白的屋子来说有些大,不过只往折两寸就不拖地了。
是松花色的,被削减的竹子在门楹上楔的十分结实。
游蕊拍了拍手,把帘子放好,向站在外面的大白道:“进去感受一下。”
小白和小黑、小灰三个还没有出来,帘子往下一落,三个小家伙用脑袋顶着帘子窜来进去,看起来就像三个调皮的小孩。
大白巨大的身躯往门里一进,这仨立刻老实许多。
游蕊掀开棉帘子,看着进去后转个身头向外的大白,问道:“暖和些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游蕊的错觉,竟然好像看见大白微微点了下下颔。
总感觉自家这几只又聪明不少。
“蕊儿”,大门被推开,宿岩赶着一辆驴车进来了,游蕊转头看见他,满脸惊讶,宿岩笑道:“下着雪怎么不去屋里?”
游蕊跑到他身边,看了看盖着一张大油纸装着满车东西的驴车,担心道:“下着雪,你怎么还来回跑?而且今天才十四,你可以等过两天雪停了再回来呀。”
宿岩一边听她说,一边把驴车栓到大门内左边的榆树上,说道:“我家有司天监的官员友人,听他们说将来几天这雪会越下越大。我得给你送来一些保暖的被子,还有些不生烟的炭,免得把你冻着了。”
游蕊帮他卸车,“家里是有些炭的,不够了我可以让二哥跟我一起去镇上买。”
两人忙着时,听到声音的游松和游桥也都出来了,过来帮忙,不一会儿就把满车的东西都卸下来。
看着新的驴车,游松道:“溪田,你这是又买了一辆新车?”
宿岩道:“在县城租的。”
游蕊心想骗人,这么一车东西都是从京城带来的,一开始上船的时候若没有车装着就不信你能拿得完。
游母这时候也出来了,笑道:“溪田啊,吃过饭没有。正好早晨大白咬了一头野猪回家,我们中午煮的大骨头吃,还有一锅骨头汤,蕊儿说留我们一起吃个暖锅子。”
算是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都在。
宿岩说道:“待会儿让蕊儿给我下碗面就成。我不常在家,还要劳烦岳父岳母和两位兄长经常过来照看一些。”
游母连笑着道:“这不用你说。”
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完暖锅,趁着天地间一片雪亮色,游父游母几个大人都回去了。
小黑蛋照旧留在这里住,游蕊给他们提来一壶热水放在比较热的炕头,又去外间的炕灶添了一些炭,这灶眼是那些造房的匠人设计的,口儿小肚儿大,添个大半满的炭,能烧一晚上。
而在灶眼上方还有一个砖砌的烟囱,可排烟排出一氧化碳。
饶是这样,游蕊每天晚上也都会把外间的窗户开一个缝。
做好这些,她又跑到屋里把宿岩带回来的两条被子拿来一条,这条是天蓝织锦的被面,花色是一团团的或红或粉的牡丹,被里一面则是细绒的兔毛,很像后世流行的珊瑚绒,贴身盖定然很舒服。
游蕊把两个孩子之前贴身盖的棉被换到外面,拿这个新的做贴身被,给他们弄好被窝,又交代炕头有水、尿壶在门后等等,便关好门回自己屋里去了。
卫不恕摸摸新被子的上好缎面,以他前世的见识,这样的织锦花锻,完全够上用的标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