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母往里面侧了侧身子,游父又说两句话,她才再次掏出两个银锭子,说道:“再没有了。”
游父十分通情达理,笑道:“行,咱们家也要过日子不是。等一开春,我就去县里找造屋子的工匠。”
一旁坐着的游蕊感觉自己吃了几口狗粮。
游父又坐一会儿,便揣着银子离开,翌日带着游桥游松两兄弟,去赶上大哥家的牛车去往县里。
他们到的时候,就听到县里的人有在议论上午时太爷审的两起案件,有骂声道:“那接生婆真是不做人,不会接生还敢跑到钱家给接生,这不是故意害人吗?”
“钻钱眼里了吧,我认识那接生婆,她就是个打杂的,啥都是她那七八十的婆婆亲自来。”又有人一脸不屑说道。
“儿媳妇都这样,那老婆婆也未必没有问题。”
游父走过去便听到这么几句,心里十分担心老母亲,但又不知道去哪儿找人。
“这样吧,松儿,桥儿,你们两个去菜儿家看看”,游父停下脚步,说道:“我去县牢外面问问,看是怎么判的。”
游桥道:“爹,我去县牢,你和二弟一起去菜儿家。”
他很是不耐烦大堂妹那夫妻俩,不想去看他们的嘴脸。
于是双方分开行动,约定好找到人就在前面那间饭馆会和。
一炷香的时间后,已经打听出来判决的游桥坐在饭馆里吃着面,等来了一脸奇怪表情的二弟。
“人在菜儿家?”游桥问道。
游松叫了一碗面,点头:“都在那儿商量着把葵儿嫁给何举人做妾呢。”
“县衙的判决不是都下来了,做那些有什么用?”游桥反感地皱眉,一听到这话就想到上次二弟被关进去,何家明那上蹿下跳牵线的龟公嘴脸,恶心坏了。
游松道:“不是判大伯娘流放一千里吗?据说只要拿出来六百两打点,就能了结。”
这时饭馆的跑堂端着一大碗面送来,兄弟二人都暂时不言。
“怎么这么快就判了?”片刻后,游桥问道。
“钱家人搬出来京城为官的二老爷,那县官什么德行咱们还不清楚”,说到这句话时游松压低声音,吸溜一大口面,才继续道:“再说大伯娘那不会接生板上钉钉的,都不用跑到咱们那边去找证人。”
“还有大堂嫂,忒不是东西”,游松说道,“她把所有事情都推倒了大伯娘身上,说她只是被婆婆逼着才去的,还说家中有幼儿什么的,她倒落个据押半月。只要出钱,当下就能出来。”
游桥道:“大伯娘如今怎么这样糊涂?什么事情都敢做。”
桌子上有蒜,游松掰了一颗扔进嘴里,斯斯哈哈的吃着面,突然想吃三妹做的辣片了,真是的,大伯娘家这事又耽误他做辣片生意。
“要我看,这事儿的主要责任在大堂嫂身上,跟大伯娘不一样,她是会接生的,我还听奶奶夸过她比二堂嫂灵巧。照着外面人说的,那小妾是能顺产的,现在这样,只怕都是她动的手脚。”两颗蒜下去,游松满头汗,“都这样了,大堂哥还准备把她给弄出来。”
“那不是还有菜蛋吗?”游桥说道,“别管谁被判流放,那都是大伯家的难事。”
是啊,为了儿子,游梁都不能让那女人在牢里关押半个月。同样,也是为了儿子,大伯更不能让老婆子真流放到千里之外。
当天晚上就从牢里出来的梁大嫂,一看见家人就捂着嘴闷闷直哭。
只有游梁一人过来接她的,也没有安慰她的想法,转身在前面便走。
梁大嫂赶紧跟上,“菜蛋他爹,我不是故意把事情都推到娘身上的。”
游梁根本不想理会她,加快脚步,就这么到了游菜家中。
啪!
梁大嫂刚迈进何家大门,迎来的便是游菜的一个响亮的巴掌,她的眼泪哗一下就又下来了。
“我也有苦衷啊”,何家偏房内,梁大嫂哭得瘫坐在地,仰头看着坐在上首沉沉不语的老奶奶和公爹,“奶奶,您知道,我是会接生的,如果事情在我身上,那就是故意害人,故意害人是会被判秋后问斩的。婆婆不会接生,可以退到失误上。”
“况且,当初的确是婆婆逼我去的,我也什么都听她的。”
“大嫂,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会说”,游菜站在一旁,抱着肚子气得直喘气,“照你这么说,你害死了钱府的三姨娘,但可能会被判秋后问斩,我娘不用判死刑,就活该替你顶罪吗?”
梁大嫂哭着摇头,重复说道:“不是的,不是的。”
游老太太道:“那是什么?应是你觉得都是你婆婆惹来的事儿,你做儿媳妇的,只怕还是被为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