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期目光一震,猛然回身,终是忍不住内心的悸动,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铃铛。
铃铛有些旧了,上面交织了许多刻痕,似乎用了有些年头。他拿在手上摇了摇,铃铛立刻发出一串悦耳的铃音。
他突然想起来,她袖中藏有丝线,是她使用的暗器之一,他曾见过她飞出丝线绑人,不过那两次他都只见到了丝线顶端的钢针,并未见过这只铃铛,只是……
他努力回忆着,那次她在皇宫门口用丝线捆住织云,他似乎听到了她袖中隐隐有铃铛作响,那声音极轻,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想到刘用反倒亲眼见过这只铃铛。
刘用看着他手上的铃铛,喃喃自语:“林姑娘那么细致的人,怎么会落下这么重要的东西?”
上官如期睨他一眼,反问道:“你怎知这东西对她很重要?”
刘用挑了挑眉,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每日戴在身上,却不曾拿出来用,也不给人瞧,还不够重要?
不过想归想,他也没敢把这话说出来,殿下那么聪明,想必心里也是明白的,无需他多嘴。
上官如期捏着铃铛,反复观摩,愣是看不出这铃铛究竟有何特殊,不过……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曾将母亲最钟爱的发簪赠予她,她虽然不曾说过什么,可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应当知道他的心意,她当时没有拒绝,今日又未将它交还于自己,证明她根本不是她所说的那样对自己全无真心。
他不由得将手指攥紧,目光一下变得无比坚定。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天刚蒙蒙亮,林若隐便被翡翠叫醒。翡翠提醒她,“方才少主来过,说您今日要进宫觐见陛下,让奴婢早些唤您起床。”
林若隐轻轻点头,利索地起了身来。
翡翠一双巧手,很快就为她梳洗打扮得当,林若隐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恍惚。离开琰王府之后,她刻意换了发式,没想到这一回来,一切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仿佛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可不是徒劳吗?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命都差点了没了,最后还是没能摆脱这一切。
她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缓缓抬起右手,将发髻上的银簪取下。
并不知这银簪出处的翡翠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她一向知道什么是自己该问的什么是自己不该问的,也就没有多嘴。她以为主子会把簪子放回梳妆台上,或者让自己收起来,没想到她却只是一直在手里握着,知道自己提醒她该出门了,她才把簪子收进了袖中。
翡翠就隐约看出来,这簪子对她很重要,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已经不适合继续戴着了。
祝离已经在外院等着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连忙转了身来。他今日换了一身浅驼色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松快不少,连着他的眼神都不那么冷厉了,嘴角边还隐隐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他早就想得很清楚了,不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她人在自己身边,那他就安安心心地守着她过日子,等他进宫向陛下请求赐婚,将来就算是一辈子相敬如宾,也好过彼此一生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