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瞳孔猛然放大,失声叫道:“不要!”
德亲王显然早已有准备,此刻所站位置距离其他几人有几步距离,根本来不及,而从他用匕刺自己举动来看,也确实是一心求死,眼看着匕就要刺进身体,一道银光闪过,叮一声,方侯爷身形矫健,三两步蹿到德亲王身旁,握住了他手,止住了他自残行为,然而匕终究还是刺进了德亲王身体里,不过刚刚方侯爷扔出来玉佩打歪了匕方向,终刺了肩头,似乎并不太深,饶是如此,鲜血依然很就将青色衣衫染湿。
齐父也被这场面给惊住了,回过神来之后,连忙叫道:“来人!”
皇帝踉跄着脚步走过去,伸出去手都微微抖:“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用担心。”德亲王说完,目光不由自主望向扶着他身体方侯爷,眼底带着微弱希翼,方侯爷肯出手相救,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肯原谅他,肯指人出兵了?
方侯爷却淡淡移开了视线,他没有想到德亲王居然当真自残,他这是真心愧疚?
齐父叫唤很就引来了家丁,方府管家一看眼下情形,脑袋嗡一下,难道老爷忍不住出手了?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两个,去后院请大夫!你们两,去请御医!”
侯府大夫很就过来了,看到眼前情景心中也是一惊,但到底是见过世面,当即低着头,一心一意给德亲王诊治。这匕刺得并不深,虽然看着吓人,只要止了血就没什么大问题,认认真真给德亲王包扎好伤口,刚忙活好,御医就赶过来了,伤口倒是没有再揭开,不过开药活儿就被接手了,侯府大夫也不意,见没自己什么事儿,立刻就退了下去。
确定德亲王无碍,齐父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叫苦不迭,事到如今,方家已经不可能全身而退,当今天□份尊崇人都亲自上门来请罪,当朝亲王甚至都以死谢罪,摆方侯爷面前,就只剩下两条路了:要么,原谅,要么,死!
皇帝一直守德亲王床边,方侯爷守门外,齐父瞧见里面没事儿,连忙出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方侯爷,方侯爷哼了一声:“这点伤岂会有事。”
齐父皱眉道:“事到如今,你怎还这般固执!”
“我若当真固执,二十年前他们就该死了!”
齐父厉声道:“杀人当然是件容易事,可杀人之后呢?你不怕死,难道就要让方家所有人都陪你殉葬?连同你那连面都没见过曾孙曾孙女也要陪你殉葬?”
方侯爷身躯一震,方怡方辰,他当然知道,那颗即便是山野间也依然璀璨星辰,他曾孙!
齐父放柔了声音,劝道:“他们死于疫病,这是天意,你我都无可奈何,可他们还留下了方怡方辰这对姐弟,方怡已经成亲三年,至今还未生子,辰辰八岁考上童生,前不久又考上解元,他今年才十一岁,却集父母之所长,模样精致,性子单纯善良,又聪明过人,这样优秀人会遭受怎样打压你难道不清楚吗?他可是我外孙,你曾孙啊,你难道不想与我一道护着他一路成长,看着他茁壮成才?”
怎么不想!齐墨回来之后送给他那副画像,至今都挂他卧室,日日夜夜都看,他曾孙,五官虽随了他母亲舅舅,可那轮廓,却像他们方家人!他做梦都想抱一抱这个可爱孩子啊!若非如此,他又岂会这般怨愤!至亲骨肉而无法相认这种求不得心情,谁能不怨不恨!
齐父是能体会方侯爷心情人,此番劝说起来也为情真意切:“况且,他们如今所城镇,距离边城可只有十来天路程,正是蛮夷攻打路线,你若再不出手,恐怕他们也会有危险啊!”
方侯爷醍醐灌顶:“我当真是老糊涂了!”
不知何时站门边皇帝听到这儿,原本想要迈出去腿顿时收了回来,转身回到了床边,拍拍德亲王手:“别担心,齐大人会劝说方侯爷。”
三日后,圣旨下,年过六旬方侯爷亲自领兵,挥军北上,一时间,朝野上下,人人振奋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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