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都无法改变过去。”凤沁雅不准备与他继续争论下去,不过也没有让他占到便宜的意思,这句话说的很严重。
很显然,这样干练的做法最有效,百里冥果然没有接话,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她。
“你要随我一同回去么?”
凤沁雅目前的身份可是敌国的元帅,百里冥并没有忘记这一点,而且相当的在意这一点,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于这个问题,凤沁雅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结束掉这边的任务,她完成了死者的嘱托,理当将兵符完璧归赵。
若是留下来,她站在君蕴傲这一边,对于她的复仇大计来说,其实何尝不是一条捷径。只是,那样一来,她最先要面对的便是凤家其他人的安危问题,尤其是要与父亲站在敌对的位置。
有些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试探她什么,“逸飞还在都城等着我呢!父帅的能耐,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样不悦的回复,在一定程度上面给了百里冥安全感,有那么一霎那,他险些觉得他真的会失去她,她真的干得出来那样的事情,与整个北冥王朝为敌。
“陛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信了?都快要让微臣觉得皇位要易主了。”
这就是狂妄的凤沁雅,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也敢说,可偏偏当事人丝毫不在乎她的以下犯上。
或许男人都是存在一定的奴性的,亦或者是所谓的受虐倾向,说直白点就是犯贱。对他千依百顺,他会觉得腻味,对他冷言冷语,他反而会觉得你很有趣。
“明日一早,我就率先出发,归还兵符后即刻回去。”
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凤沁雅先发制人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随后也提出了她的要求。
“北冥与东宇一战,我们凤家人不参与其中,希望陛下御驾亲征。”
这倒不是为了他正名,而是身为过来人,她背负不起功高震主这样的罪名,也不希望凤家被卷入权利的漩涡。
百里冥始终无法理解凤沁雅的出发点,每一次涉及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她的选择永远都是逃避,或者说从源头开始不给凤家犯错的机会。
不过在当下这个时刻,他不会傻傻的问出口,总有一天,他会让她亲口告诉他原因。
“也许君蕴傲撑不到那个时候。”
早晨他就收到了来自眼线的密报,即使有阮晴天在,君蕴傲依旧逃不掉命数。君蕴傲病危,直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东宇皇宫内目前正是一团乱。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上辈子这个时候穆东宇都还没有死,更何况是君蕴傲。难道是因为上一次,强行逆天而行,让君蕴傲彻底的伤到了元气。
“胜负已分,只愿牺牲能够降到最低。”
杀戮,她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杀戮,可但凡战争牺牲必不可免。至少,让她在的时候,可以看到更多的人幸存而不是盲目的牺牲。
“哪怕见不到君蕴傲,我也会交还兵符回国。”
这算是她的承诺吧!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暗号,表示他随时可以发动战役。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百里冥不再追问下去,柔声道:“那早些休息,早去早回。”
君蕴傲的病情来势汹汹,丝毫没有给阮晴天缓缓的时间。也许是有过类似的经验,对待君蕴傲昏迷不醒这件事,她的心神并没有慌乱,毕竟穆东宇走之前有很多次这样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君蕴傲早就知晓会有这样一日,于是当阮晴天看到那封准备已久的书信的时候,心猛地一颤。
天下谁人不知君蕴傲的能耐,他的占卜可以称之为预言,难道他连自己的死期都可以预料到么?
事实上,并非如此,君蕴傲再怎么神奇也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只是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但凡想要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为了救穆东宇改天逆命,自然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上苍便会前来找他要代价,于是早早便准备了那些书信以及锦囊。
林非拿到属于他的那封书信的时候,脸色异常的难看。可不管怎么说,君蕴傲是君王,他的命令不可违抗,即使对方现在昏睡不醒。
凤沁雅临行前询问过孟初寒是否要与她同行,没想到他竟然不带一丝迟疑,直接选择了跟着百里冥走。
对于这样的结果,虽说凤沁雅并不意外,可百里冥却是大吃一惊。当然,拥有这样的助力,他很满意。
“一路小心,我在都城等你。”
难得温情的话语,从他的口中听到,凤沁雅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一旦认真起来,说情.话的时候格外的迷人,只可惜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满心是他的傻姑娘了。
“若是可以的话,我会劝说阮神医随我一同回来。”
凤沁雅并没有理会百里冥的示好,而是对孟初寒开了口。
事情的发展永远都是存在变数的,就好比此刻,孟初寒给出如是答复。“她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已经放下了执念。遇到她,转告她,我长大了,她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必为了当年对母亲的承诺,用一丝怜悯的亲情牵绊住彼此。
凤沁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转身上马离去了。
孟初寒看着她潇洒的背影,不由得疑惑的看向百里冥,这个世人口中完全不懂情为何物的霸主。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可他能够懂得他眼里的落寞。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中心中满是对方的身影,哪怕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你沉思许久,思索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哪怕对你发射再多的信号,你也不会感觉到。
如今的百里冥对凤沁雅是有心的,而凤沁雅却没有将他看在眼里。他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恨,多年的爱又怎会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