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群乞丐好像现了什么新鲜物种一般，将他团团围起，一束束目光炙热得仿佛要将他穿出个洞来。

他们身上的味道本就难闻，现在成堆地凑过来，那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味觉冲击，让帝文成一个没忍住，‘哇’地一下，将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天，他整整吐了三次，滴水未进。

后来，饿得实在不行，吃了一口别人给的馒头。

然后……

拉了三天肚子，躺在寝殿休息了半个月……

那种经历……此生他绝不想体验第二次……

看着那一排排垂下的头，帝羽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继续道，“这次巡访主要由璟王负责，你们当中可有人自愿请命？”

不出所料，回应他的，是一片静谧，甚至能听到有些人紧张的呼吸声。

帝羽轻叹一声，转头与帝止对视一眼，“璟王，你是否有推荐的人选？”

帝止漆黑深遂的眸光缓缓地一一扫过众人。

时间过得越久，气氛就越是紧张。

最后停在了最后一排那本立着的书本上。

因书本挡着，帝止所坐的位置并看不到凰无双的头。

只有一小截白玉冠从书本上方露出个小尖。

就见那小尖先是朝左边晃了晃，随即猛地一顿，又朝右侧晃了一圈。

而书本后的凰无双，正杵在桌子上，以下巴为支点，一边闭眼睡得正香，一边脑袋不受控制地划着圈圈。

帝止的视线在那本立起的书上停留了片刻。

俊美矜贵的面上，似是浮现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笑意，下一秒看去，又仿佛是错觉。

他端起茶杯，低头啜了口茶，然后靠在椅背上，手指看似不经意往凰无双的方向一指，声音慵懒磁性。

“不如……就小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