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千只是一脸平淡的在曲县找了一处极其宁静的地方,然后将叶儿的骨灰小心翼翼地埋到了土下,听尤风他们说,叶儿的母亲与妹妹也是埋在这片土地上的,这片荒无人烟的森林深处,那么孤僻,那么凄凉。
其实太阳很大,只是大家都不太想说话。
说起来,叶儿这一生,并没有讨过多少人喜欢。
可是到了后来,偏偏谁也不讨厌。
也不知是为何,待安葬好她后,柳千千竟是忽然跪到了她的坟前,而后面色平淡的自言自语道:“叶儿,天下安宁了,以后再也不会有战争了。”
站在四周的众人微微一怔,却是三月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而后偷偷流了滴泪水。
太阳忽儿躲进了云层,天空一阵灰蒙蒙的,一旁的皇甫月泽只是有些心疼地走到了她的身旁,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惆怅,便又缓缓地垂下了眸,“有好多话想说,又忽然忘了自己都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便是矫情也已经晚了,只是叶儿,你送给忆安的镯子,定会伴着他安然长大的。”
说着,她又轻轻别过了头,“天气无常,大概呆会又会下雨了,日后有空,再来同你细细诉说吧。”
说到这里,她又忽儿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是她猜的对,还是这天当真变的极快,不一会儿天空便飘起了绵绵细雨。
守在不远处的尤电微微蹙了蹙眉,却是有一抹心酸突然涌上了心头。
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去那里了呢……
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看了皇甫月泽一眼,正好瞧见他转眸对自己点了点头,他心下一暖,终是感谢的冲他鞠了一躬,而后悄然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马车上的时候,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的很大了,马车外的侍卫纷纷换上了蓑衣,有一些则是拿着大袋子绑到了身上。
马车内的气氛诡异的尴尬着,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皇甫忆安睡的安安稳稳,坐在小床边的三月则是轻轻的守在他的身旁。
诺大的马车之内,柳千千与皇甫月泽对面而坐,许久许久,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就在他们都快要赶回青城了,才见皇甫月泽轻声开口道:“千千,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想太多了。”
柳千千的脸上闪过一抹淡然,“我也没想太多,只是有些惆怅罢了。”
皇甫月泽微微一叹,“是因为叶儿吗?”
她摇了摇头,只是转头将身后的窗帘轻轻拉了开,望着车外的毛毛细雨,心中却是一片平静,“大概都有吧,方才尤电忽然离开,是去找初韵了吗?”
皇甫月泽的面色猛地一暗,就连一旁的三月也小小的吃了一惊,初韵是谁?
听着好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尤电不是没家人吗,怎么还会去找一个女孩子呀?
疑惑之时,又见皇甫月泽轻轻点了点头,“恩,他想去,我便由着他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时隔这么久,他没想过她竟还会记得那个相处不久的女子,这般看来,她还是挺在意她的。
若是让她知道那个初韵早早就不在人世,她定然又会内疚很久了。
想来,终有那么一两个秘密是要瞒到最后的,他不想骗她,却也不想她难过。
好在她也只是问了一句便没有多说什么了,这倒让他稍稍放了些心。
却是一旁的三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娘娘,您和陛下,是同意尤火他们四人成家的,对吧?”
柳千千的眸里闪过丝丝疑惑,忽儿想起那时她单独叫尤风出去的场景,一时便又略带深意着道:“怎么,你看上他们兄弟的谁了吗?”
三月的脸色猛地一红,连忙快速的摇了摇脑袋,“没有没有,不是三月,是,是那个休晗!”
说着,她又一本正经的望着柳千千道:“我瞧着那个休晗甚是喜欢尤风,但是尤风定然怕您与陛下不同意,所以三月便想帮他们问问您嘛……”
听及此,柳千千不由有些好奇了,“尤风?他与休晗的事,我大概了解一点点,可是你不是对那小子有意思吗?将她让给休晗,你舍得?”
话落,三月慌忙便站起了身,“娘娘,您想什么呢?三月哪有对他有意思啊?三月早就有自己心仪的人了,才不是尤风公子,尤风公子是休晗的!”
大概是声音过大的缘故,马车外骑在马上的两人均是十分默契的红了红脸。
马车左边的白马之上,尤火紧张兮兮的听着里边的对话,而尤风则是被三月说的满脸通红,如此儿女情长之事,被当着陛下的面说出,他是当真好尴尬。
可是心里,竟然有些期待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