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秘密文件

李成熙又出差了。他知道我能吹牛逼打屁，临走之前让我帮他写一些中文的狗屁发言稿。他走后，我特臭不要脸的直接坐在他的大班台上书书写写，忙里偷闲的偷偷的详细的端详李成熙没锁进柜子里的档案和文件。造价昂贵的老板椅坐着果然很舒服。李成熙这个大神这几天又不知道神哪去了。连续三天，我都以助理的身份把整个下午都泡在李成熙的大班台上。

文件以各种合同为主，还有各种各样我看不懂的报表。也参杂着一些其他的好玩的合同。比如，有一份是他和林嘉玉草签的能源公司参股的草案和公司章程。文件是英文打印的，旁边还有李成熙用韩文手写的密密麻麻的标注。我的英文就是高中水平，韩文更是一窍不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封面上CaryLin（林嘉玉）和CinyLee（李成熙）两个大名，我就很好奇这两个富豪在签些什么。

我用电子辞典对照着文件吭哧瘪肚的阅读着，花了二十分钟才读懂了前面几条，意思是什么公平啊公开啊法律保护什么的，任何公司签的每份合同的前几条都是这几句鸟话。我有点头疼，以这个效率我看懂这份30多页密密麻麻的草案和章程大概会需要十年。但是好奇心特强烈。我点了支烟，闭眼睛想了一会，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翻译员赵湘的内线电话。

赵湘看见我自己一个人在董事长办公室，显得有点兴奋。我说你帮我看看这里面写的都是什么。她看了看这文件的封面，指了指封皮上的五个小星星，爹声爹气的说：“我说乔大助理啊，这是最高级秘密文件，公司明文规定，这种文件需要董事长书面授权我才可以看的！你还是自己看吧！”

我：“董事长不在家期间，本助理可以代表他，现在哥给你授权，你帮我看看。”

赵湘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不敢。我劝你也别看了，李成熙的律师团队可不是好欺负的，尤其是那个张律师！万一告你个窃取商业机密什么的，给公司定性损失个几千万，那你就够判个十几年的了！”

我笑道：“张律师关系和我好着呢，我抢光盘生意惹出来的事就是他帮我摆平的。”

“你可得了吧，我和她女儿张晶靓是好伙伴，听她说你出事那几天张律师没少骂你，说给你擦屁股真是太要命了！把你祖上十八辈都骂遍了！”

我把双手搭在赵湘的双肩上，卯尽全力做出个很欠揍的放电表情：“要是重要文件李成熙肯定就锁保险柜里了。李成熙出差，我正在帮他整理文件，我需要看看这个，有用。”

赵湘被我忽悠的晕了头，她咬咬牙，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李成熙的董事长办公室总共200平米，很简约的放着一套昂贵的沙发，一个大概五六米长的老板台，一组书柜，书柜后面藏着一个小门，里面是大约30米的卧室，配有双人床，浴缸，衣橱，保险柜和洗手间。南侧是落地窗，窗外是市政府广场，刚好能看到闪闪发光的沈阳标志太阳鸟。西侧是隔断，外面是秘书的小办公室，四套办公桌椅，只有一个秘书在值班，正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周小曼秘书，新加坡国立大学MBA，应该算是李成熙的小师妹。秘书小办公室的外面才是公司的办公区。秘书办公室和董事长办公室只隔了一层隔断，隔断一米以上的部分还是玻璃的。

赵湘快步走过去，拉上了玻璃上的百叶。周小曼奇怪的看了里面一眼，然后大概又忙自己的事去了。

赵湘幽幽的说：“还是不够隐秘，要不咱们到卧室去，我给你翻译。”

我老脸一红，干咳了一声：“还是在这里吧！”

“那好吧。”赵湘扭着屁股走进班台里面，离我很近的弯下腰，我在香气逼人的香水味中不经意的侧面瞄了一眼她的超短裙下的大长腿，还有职业正装下的若隐若现的小胸轮廓，狠狠的咽了口吐沫。

“臭流氓，往哪看呢！”

我大大方方的说：“刚三月份你就穿这么少，还露大腿，你不怕冷啊！”

“本姑娘是韩国人，我们那冬天都这么穿，再说公司空调这么足，我还觉得热呢！”

我笑嘻嘻的说：“我也觉得挺热！”

两小时后。

我俩同时揉揉发酸的眼睛，伸了一个懒腰。阅读这种晦涩难懂的官方文件果然很费神。

赵湘：“唉，写的什么都告诉你了，这文件也没写什么嘛。”

我细细的品味着文件的内容：“也不一定，从中其实能得到很多信息吧。”

“就是一份合作草案和一个章程，还不是最终定下来的版本，能有什么信息啊。”

我想的入神，突然觉得她很烦。“去一边去，回去吧，你一个死翻译，不需要知道太多。”

赵湘撅起小嘴：“哼，用完我就赶人家走。”

我心平气和的说：“过几天请你吃饭。”

赵湘眼睛一亮：“那你不许叫董大肚子，你单独请我。”

我答应了。我绝对能感觉到赵湘对我可能有那么点意思，但是我在和魏芳婷交往，赵湘还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为好。

在新的能源合作项目上，李成熙和林嘉玉有太多谈不拢的矛盾的地方了。主要的矛盾集中在股份分配和入股形式上。很多以技术形式入股的东西，双方的评估价值都差的很多。这也说明他们俩人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和谐。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林嘉玉把所有权力都委托给了一个叫瑞奇凯莉的美国人。恰巧李成熙这还有一份瑞奇凯莉的详细资料，她年约40岁，是林嘉玉的幕僚，同时也是林嘉玉正在筹划的泛美马丁控股投资公司的内定CEO。林嘉玉有的是钱，但自己什么都不懂，一切公司行为都由这个瑞奇凯莉出面。几年后的2011年，我和陈君后来成立的远程工业在搞融资的时候，我和瑞奇凯莉有了第一次正面交锋。这是后话，先不提。

我想起不久前自己拿着项目书屁颠屁颠的向林嘉玉寻求一百多万的投资，现在想想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近期我又在林嘉玉的弟弟林嘉辉身上又花了不少钱，现在来看，林嘉玉给我投资的几率也一天比一天小，我觉得每个月给林嘉辉的支出是时候停止了，而且必须停止了，因为我没钱了。

但是望着这份文件上，针对李成熙林嘉玉两人的矛盾点，李成熙详细的写了自己怎么打算对付林嘉玉，我又觉得有点心烦意乱。我在想如果我把这些备注告诉林嘉玉，她只要一高兴，没准就能给我投资呢。可是，那我算不算是叛徒加汉奸。我无比的纠结。

我是一个很能抓住机会的人。要想长远发展，只靠李成熙这一棵大树是不行的。尽管我还在纠结和犹豫，但我依然是先把带李成熙亲笔备注的30多页文件全部复印了下来。然后带着一丝做贼般的心虚，溜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我趴在书桌上昏睡，梦见的全是豪宅，跑车，还有数不清的黄花大闺女。中午放学的铃声恰到好处的把我吵醒了。同学们像逃难似地蜂拥着出去买饭吃了，四千多人的高中，午饭永远是个话题。我伸了伸懒腰，睁开了眼睛，看见冬百合端着两份盒饭站在我面前。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还是冬百合。

冬百合笑道：“怎么啦，没睡醒啊？”

我有些纳闷：“你跑我教室来干屁来了？”

冬百合把盒饭放到我课桌上：“请你吃饭被，一周没看到你了，电话也找不着你，有点担心你。”

我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四周，还好教室里没几个人了，猩猩和大瑞他们买盒饭去了，剩下的几个同学我都不熟。

“走吧，去外面吃去，一会我同学买盒饭回来看见你不好。”

我们九班的教室在四楼，教师办公室在六楼，七楼是多功能厅和舞蹈教室，平时几乎没有人上去。我和冬百合坐在七楼的楼梯上，坐姿十分别扭的一手端饭盒一手拿筷子吃饭，蹭的我满手都是油。

自从上次我和陈君闹矛盾之后，我一直没接陈君和冬百合的电话，威雪公司的事情我也丝毫都没有过问。现在想想，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我支棱着头皮，问道：“陈君还好吗？”

冬百合笑嘻嘻的说：“他还那样，那想跟你道个歉，自己还不好意思过来，就让我过来看看你。你看你们俩，两个大男人，还搞的那么酸。”

我支支吾吾的啃着鸡腿：“公司怎么样，陈君雇没雇职业经理人，这几天有没有拉到业务？”

“陈君说，他自己愿意挨家挨户的跑业务。每天他都在登广告，到物流市场找业务，风里来雨里去的，挺幸苦的。你还别说，还真拉到一个业务，现在正在谈细节和价钱，一辆车的往返买卖。”

我“哦”了一声，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冬百合突然伸过手扒我的校服，我一惊：“你干毛，强奸啊！”

冬百合从我领口拽出了当初她送给我和陈君一模一样的那个项链：“嘿嘿，你俩这情侣项链你不也还带着呢么。生意是赚是赔都是次要的，我们都还小着呢，以后也不是一定会走上商路。我们的团结和友情是最重要的，对吧！”

我点点头。“好吧，明天我请你和陈君吃饭。”

中午，我来到我给林嘉辉租的豪华河景公寓，用钥匙开门进去了。奢华的公寓被林嘉辉这小子霍霍的像被原子弹轰过一样凌乱不堪。

我走进卧室，都特么12点多了，林嘉辉还在搂个裸女睡觉。我已经记不得这个艺校女生是我给她找的第多少个了。我一下子掀开了被子，两人同时被惊醒，林嘉辉睁开朦胧的蓝眼睛，笑嘻嘻的说焰哥你终于来了。

那女孩傻乎乎的看着我，光着身子露俩大馒头，丝毫没有羞耻的觉悟。我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赶紧起来，穿衣服滚蛋！”

我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浑河。林嘉辉匆匆的洗了个澡，披着睡袍懒洋洋的坐在我对面。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乍一看起来还是英俊帅气，尤其是一双蓝眼睛，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一个混血高富帅。这以后得特么霍霍多少小丫头啊。

“你刚才说，我终于来了，这什么意思，难倒你知道我要过来？”

“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晚。我以为你一个月前就应该过来呢。”

我暗自叹了口气，这小屁孩也是个聪明的苗子啊。

“你知道我过来想和你说什么吗？”

“焰哥你大概是支付不起我的开销了。我知道你把钱都投进了新公司，然后还赔钱了。”

我有点语塞。本来还在想怎么开口，看来他什么都明白。这段时间，虽然我抱有一定目的性才接触他，但是我对他还是特别真心实意的。他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懂。单亲家庭的孩子还真是早熟啊。

“既然弟弟你也什么都懂，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一个月前我就兜比脸干净了，挺到今天才过来找你，真是挺不住了。这个月开始我没钱给你生活费，不能给你找小妹了。”

林嘉辉挠了挠脑袋：“对不住了焰哥，在我姐那没帮上你什么忙。我这人没几个像样的朋友，你算是一个。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报你。”

我笑嘻嘻的说：“好，有弟弟你这句话，哥哥就满足了。这公寓月末到期，你还能住半个月。之后你就回你姐姐的别墅住去吧，听你姐话，没事别惹她生气。”

林嘉辉撇撇嘴：“那简直是地狱，一点自由都没有。”

我无奈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