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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祝寿

很快到了寿礼的那天,陈府上下一早就起来忙活,虽然碍于国丧不可张灯结彩、穿红带绿,但人人脸上都挂着笑意,打扮上也玩尽了花样:这个素衣底下穿双绣花鞋,那个戴了对不起眼的金耳环。大老爷担心让有心人看见参上一本,老太太却说不妨,近年来江南风气如此,前头弘治皇帝崩了的时候,整个金陵也没几家认认真真服丧的,而且此番自家关起门来做寿,也碍不着谁。众人听了自是乐得如此,越发不识大体起来,连春桃和秋菊也一个涂了胭脂,另一个系了条花腰带,陈洙也乐得精心打扮一番。

好容易等到晚上,寿宴终于开了,她忙携着两个丫鬟前去。只见正屋里已是济济一堂,秦氏、张氏都陪着老太太说话,连姚姨娘也来了。不一会,人陆续到齐,老太太便发话让各人献上寿礼来。

首先是大老爷和三老爷,大老爷献上的是江南地面上新收的一个庄子的地契,三老爷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匹云锦,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说:“难得老三一片孝心,竟连这等华贵的面料也弄来了。我老了穿不了这个,倒可以留着压箱底,闲时拿出来看看也是好的。”三老爷面有得色,众人也一番恭维,说“老太太没老”之类的话。

接下来轮到秦氏和张氏,秦氏送上两双亲手做的布鞋,张氏却弄了一瓶子“百花露”,说日常使用可保青春永驻,老太太又乐得合不拢嘴。

陈洙在一旁冷眼瞧着,觉得大房一家都是实在人,三叔两口子却更会讨老太太欢心。近年来北方年景不好,通州的几个庄子入不敷出,大老爷前一阵跟周家合伙做生意赚了钱,拿来买了江南的庄子,可说是解了陈家的燃眉之急。要知道近年来江南的田价翻了一倍,而且有价无市,好的早叫豪强之家占了去,哪里舍得拿出来卖?大老爷这份礼物可说是十分不易。倒是三老爷,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云锦,这料子本是专供上用的,寻常人家别说用不得,连见都没见过,只有勋贵之家能获宫里赏赐几匹,陈家只有老太太在年轻时得过两匹,做了诰命服,此刻三老爷一出手就是四匹,哪能不叫老太太喜上眉梢?再看秦氏的布鞋与张氏的百花露,两下一比,也是高下立判。

长辈们献完礼物,轮到小辈们,依陈家规矩,自是从小到大。九妹陈湘先弹了一曲《出水莲》,小小年纪却指法娴熟,听得出是下了苦功的,老太太点头称赞。见小九得了脸,余下三个小的也不甘示弱,小六小八倒还罢了,小七陈澈竟用笛子吹奏了一曲《梅花三弄》,小小年纪,竟已有些风流倜傥的味道,看得老太太直说:“等我家小七长大了,不知要害多少姑娘家伤心。”姚姨娘也得意得很。

接下来几个大的送上寿礼,陈汀献上寿字,陈沅拿出岁寒图,陈洺则吟诗一首,老太太都很满意。最后轮到陈洙,还不等她把礼物拿出来,陈澈突然说:“我知道,二姐姐的寿礼必是佛经,对不对?”眼中闪烁着一片狡黠之意,大有报了上元夜那一箭之仇的快感。

陈洙不由得笑了,老太太也笑着说:“这回你可猜错了。”可等陈洙拿出炕屏,不光是陈澈,连老太太也吃了一惊,说:“不过几日功夫,你从哪里寻得这等精致之物?”

陈洙但笑不语,陈澈却不服气地说:“东西虽精致,却有些不合时宜呢。”

老太太骂了他一句:“你个猴精,就知道跟你二姐姐较劲,少说一句没人当你哑巴。”陈澈顿时蔫了。

老太太又扫了众人一眼,说:“这炕屏却有个典故呢!”

众人于是问是何典故,老太太就把游西湖陈洙作曲的事说了出来,众人都惊叹不已,陈汀更是不依说:“那曲子我听过一回就念念不忘,没想到竟是二姐姐所作,二姐姐瞒得我好苦!”

献毕寿礼,老太太命开席,于是下人端上各色酒水菜肴,有四个凉菜、八个热菜、四个汤和四样点心,比过年还丰盛两分。老太太又倒了一杯酒,说:“今儿个大家都不用拘束,只管吃菜,爱喝酒的也可多喝两杯,前些日子酿的桂花酒,如今喝来正好呢。”几个长辈都纷纷敬酒,陈洙等小辈却趁机大快朵颐。

闹到半夜时分,众人才告别老太太,各自回房歇息。老太太兴致很高,命给下人们多发一个月的月钱,身边得用的郑妈妈、单福等人更是赏了不少首饰和衣料,于是都欢喜不已。

第二日,陈洙睡到快正午才起床,厨房直接端来午饭,早饭已叫春桃秋菊两个分着吃掉了,陈洙不以为意地笑笑。吃罢午饭,打听得老太太一早起了床,而且精神甚好,于是前去请安。

老太太看她来了,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微笑着说:“那炕屏十分合我心意,我看那字那画都甚是不凡的,比寻常市面上卖的强多了,不知你从哪里找来这等物件,可是费了许多银钱?”

陈洙于是把那****上街寻画不获、却偶遇两位公子前来买书,然后张廓寻来屏风架子、袁少华助她以笔墨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老太太讶道:“原来还有这番机缘巧合,可见老天也想成全你的一片孝心!袁家这孩子当真了得,不仅能文能武,竟连书画也是一绝!”说完低声对她说:“前日袁家老太太派人送信来了,说等过了国丧,就正式上门提亲,你且好好准备着。”

陈洙听了十分高兴,勉强按下心头喜悦说:“往日听五妹妹说,张家表姐那边很闹出些事来,袁老爷和袁夫人也往张家走了一趟,却不知后来如何了?”

老太太冷笑一声,说:“张家那孩子实在不像话,正经人家的小姐哪有像她那样的?幸亏他父亲和嫡母都是明理的,不久前派人来将她接了回去。你且放心,有袁家老太太替你做主,她争不过你去。”

陈洙心中大定,嘴上却说:“我只担心袁老爷和袁太太心里不爽。”

老太太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谓有得必有失,你心里有数就好,不必太过在意。我原先也觉得那两口子嫌贫爱富,袁家恐怕不是好归宿,可看袁少华那孩子实在出色,才下决心替你争上一争。将来若有什么事,有老婆子我照看着,定不会叫你受委屈,大不了叫袁少华进京赶考去,若是做了官,正好留在外边不回来了。”

陈洙却担心地说:“可我听说不少官员的正妻都留在婆母身边伺候呢!”

老太太笑了笑,说:“你考虑得倒是长远!放心吧,早年间是有这规矩,可近年来已经不时兴了。放着儿子在外面左纳一个妾右抬一个宠,却叫媳妇留在家里伺候老人,这不是存心不要嫡孙么?哪家公婆若做出这等事来,非叫人戳断脊梁骨不可。只有那媳妇年纪大了,已经不能生育,又不得夫君宠爱的,才回老家伺候公婆。想你母亲当日,随你父亲在京城十几年,期间回家不过两三次,我可有说过半句不好?再说了,袁少华上头还有好几个哥哥,均已娶妻生子,将来这伺候公婆的活计,轮到谁也轮不到你头上。”

陈洙这才放下心来,说:“奶奶替孙女考虑得这么周到,孙女再说什么,就是不知好歹了。只是孙女舍不得奶奶,不想离家太远。”

老太太感概地说:“傻丫头,女儿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若有机会,逢年过节回娘家看看,若是没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因祸得福,若不是去年出了事,此刻你已是别家的人了,能多留你在身边几年,奶奶已经心满意足了。守完孝你就十八了,那时再出嫁已是迟嫁,一般人家都是不愿的,也亏得袁家老太太豪爽,不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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