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说吧,我听听,你怎么认为这事跟海盗扯上关系了。”梁俭德抿了一口薄荷水,沁凉入心,暑气顿消。
“很简单啊,是谁找大荭树村的麻烦?我保护了大荭树村,谁的损失最大?”李小丫一边给小武洗头一边道。
“不知道。”春妮虎妞皮蛋他们摇头。
梁程二人也一时没明白李小丫的意思,“就凭这个,你就往海盗上扯?有些牵强了吧?”
“我的意思是,城里一定有海盗的内应,弄我这事不一定是海盗直接动手,倒有很大可能性是他们的内应搞鬼,认为我的存在影响了海盗的行动计划。”
“内应?!”春妮虎妞她们又哇哇叫,“小丫姐,你肯定吗?”
李小丫洗去小武满头泡泡,皮蛋过来端走盆子帮她换水,李小丫一边等着一边继续道:“多简单的事啊,城里要是没内应,那些海盗能每次从海上准确摸到各个渔村的位置作案?那些被屠灭的渔村可都偏僻得很,就是本地人都不见得一次就能找得到,那些常年生活在海上的海盗又是怎么知道的?大半夜的从海上看陆地,那也是一片漆黑好不好,你们从来没想过海盗是怎么准确定位的吗?”
春妮虎妞她们已经完全愕然,大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梁俭德与程世安内心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李小丫这个丫头能想到这一层的问题,而且也给他们提了个醒,海盗在城中的内应可能人数不少。
“那小丫姐,你说说,海盗的内应在哪里?”春妮问道。
李小丫翻春妮一白眼,“我要是知道海盗内应在哪里,我就立大功了,趁着现在钦差在城里,我赶紧去通风报信,换些赏钱来花。”
众人被逗笑,皮蛋端了一盆清水过来,李小丫试了试水温,把小武的脑袋按进水里给他漂洗,又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海盗内应在哪里,但有一点可以知道,海盗摸渔村的行为太精确了,内应恐怕和官府有联系。”
“咦!?”李小丫的话再次让大家大吃一惊,梁程二人对李小丫简直要刮目相看了。
李小丫似是没发现大家的反应,自顾自地自言自语,“真的太精确了,那些渔村地理又偏人口又少,最多的就二十来户一百多口人,这样的村子只有官家手上有详细资料,从黑漆漆的大海上准确地摸到黑漆漆的渔村里,怎么想都透着诡异,要说没内应我把头剁下来。”
春妮她们觉得李小丫言之有理,好一阵心慌,“对对对,海盗杀人每次都那么顺利,极少有活口,肯定是事先做了周密准备。天哪,城里有海盗内应,多可怕啊,都不敢上街了,海盗干嘛放那么多内应到里啊?”
“内应的好处多了,不是早就在传海盗在海上垒了窝么,垒窝的人力物力从哪来?不就得靠内应从城里弄出去么?再说了,海盗自己也很清楚只要他们一作案,官府就会得知消息,他们也怕被官府打击,城中内应的最大用处其实是当奸细探子间谍什么的。”李小丫说上了瘾,吧啦吧啦停不了嘴。
“哦,我明白了……”虎妞满脸恍然大悟状,“海盗在城里放内应的用处,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安全,小丫姐救了人立了功,内应觉得你碍事,要除掉你,所以才这么害你!”
李小丫孺子可教一般地欣慰点头,“你总算明白了。”
梁俭德捋捋胡子,觉得李小丫分析得一点都不错。
“不是说除掉一个人最方便的办法就是杀掉么?”春妮的问题吓人一跳,再次得到李小丫白眼一枚。
“我前脚得了官府的赏,后脚就被人杀了,就算官府剿匪不利,可也不要把知府老爷当傻子好不好?就算要杀我,也不能在那个当口,怎么着也得耐心多等几日,等人们不再谈论这事了,再弄死我才比较安全。”
“但是我听那些说书的说,可以做得像强盗行凶一样啊,就查不出来了呀。”
李小丫都要叹气了,“春妮,杀人是技术活,不比杀猪杀羊,况且我还不值得让人花钱去请杀手来杀我,为求稳妥、不走漏风声和省钱,最大可能性就是内应自己动手。海盗都是杀人的行家,行家弄出来的伤口,再怎么故作粗糙都跟别人不同,不要把仵作当瞎子。不过仵作要是被收买了那就另当别论。”
“那小丫姐,你说仵作有没有被人收买?”春妮这个好奇宝宝的问题越来越让人受不了。
李小丫清楚地感觉到额头上似有数道黑线滑下,“我还没死呢,我哪知道!”
“春妮!”虎妞直跺脚,“你怎么能问这个,多不吉利,快点,呸三下。”
春妮也醒过神来,满面通红地赶忙照做,转头还跟李小丫道歉,“对不起,小丫姐,我不是有心的。”
李小丫摆摆手,她并不在意这个,继续给小武洗头。
“小丫呀,你这样想倒是有几分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是城里有人跟海盗勾结,并不一定就是海盗在城中潜伏的人手呢?”梁俭德摸着胡子慢条斯理地插嘴道。
李小丫眨巴两下眼睛,望着梁俭德点点头,“也有这种可能,我记得在我丢了洗衣妇的活后,是有人带消息回来,说有人家愿意买破屋的丫头小子为奴,不过我当时拒绝了,之后倒霉事就升级了,盗窃抢劫恶意竞争这种事开始发生。”
梁俭德又捋捋胡子,“听上去,好像有某种联系啊。你没问一下是哪户人家这么善心?我听说那些富户人家这些日子里不放府里老人就是好的,早都不买新人了。”
李小丫摇头,见皮蛋给春妮换好了水,她抬起小武的头,拧了巾子给他擦头发,皮蛋转身过来又给李小丫换水。
“没有,我又不卖身为奴,懒得关心是哪家的,就算这事跟海盗有关系,就算这个内应是与海盗勾结的城中百姓,也不一定是内应亲自出马,有可能是让其他无辜人家代为效力,撇清一切关系。”李小丫的双手顿了一下,突然发现这点以前自己也没留意到,“要这样想的话,乐子就更大了。”
“说来听听啊,别自己一人偷着乐啊。”梁俭德诱导李小丫继续说。
李小丫奇怪地看了梁俭德一眼,“老爷,我都是乱说的,您怎么会想听这个?”
梁俭德呵呵呵呵笑了几声,捋着细长漂亮的胡子,“我就当听个故事呗,等我回了京城,也好学给家人听啊。”
“嘿嘿,老爷,我还打算将来靠这个写个话本给人说话谋生呢。”李小丫内部防御警报缓慢升级中。
“没关系嘛,先说给我听听,我也可以帮你参考修改啊,是不是?要是故事精彩,还能刻印出书,京城好多话本都出成了话本小说,很多不得志的读书人照着话本小说的文体写各种新故事,每年京城的书商都要出上千种不同体裁的话本小说。那些速度快写得又好的小说人,赚的钱不但够养家糊口,还有人慕名上门求收徒呢。”
这下轮到李小丫有些惊讶了,京城的文化产业听上去挺有规模的嘛,话本小说那就是白话小说,口语化的白话文小说比文言文小说费纸,想来这个国家的印刷业和造纸业一定很发达,因为前世明清小说的繁荣就跟印刷和造纸的长足发展有关。
“你把故事讲给我听听,要是真讲的好,我也可以推荐书商把你的故事刻印成书哦,虽然我生意不大,这点人脉还是有的,你是不知道,京城那些书商的竞争好激烈的,一个好故事值得出高价哦。”梁俭德进一步利诱李小丫。
李小丫瞠目结舌,满脑子是长了翅膀的书本和一大袋钱,心动不已。
想要有一个正常的全新的生活,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要是这梁老爷真有这人脉,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老爷,您说真的?您真有这人脉?”
梁俭德呵呵直笑,“你放心,我认识的那几个书商都是不错的,读者最喜欢这种情节百转千回的故事了。”
李小丫露出放心的微笑,内部防御警报下降到安全级别。
这个梁老爷是京城来的生意人,做的又是昂贵的海鲜生意,人脉必然广,他这样说必定是没错的。
“那好吧,我就接着说,要是老爷听着高兴,将来可一定为我多多推荐。”
“那是一定的。”梁俭德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薄荷水,“继续继续,你说的那个乐子又怎么讲?”
这时皮蛋终于端来了新换的温水,李小丫揉烂了几片大叶子扔进水里,这种叶汁带酸味的叶子是天然护发素,李小丫一边给小武做最后漂洗,同时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又缓慢道来:“这都是我没事胡思乱想的,不保证事实如此。若针对我的人是与海盗勾结的城里人,那能干出这事的一定是城里大户。城中排得上号的大户就那么几家,谁都有可能。”
“为什么非得是排得上号的大户,而不能是别人呢?”梁俭德主动引导李小丫思路,他一点都没有当故事听的念头。
春妮虎妞她们也被内容吸引,竖着耳朵听得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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