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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杏林会风波

第二十五章杏林会风波

两日后,杏林会就在百草园举行。杏林会是一个医术探讨的集会,也是一个医药效流的聚会,每次的杏林会,都会出现许多奇方妙药,这也造成杏林会后,一些药堂异军突起,因此,这也是一场药堂的擂台赛。

一大早,元好就准备停当,然后背着小鱼出门,叫了马车,真奔越郡王府百草园。

这一路过来,车辆明显的较平日多了不少,有时因遇上大人物,马车还得停下来等侯大人物先过去,因此路不长,走的时间却不短,也幸好元好出门早,要不然就要误了进园的时间了。

当然,也幸好她之前绞尽脑汁的为安息香造势,要不然,以安息香默默元名的名头,怕是达不到参展的资格。

进了园,此时是正是腊月,但这百草园却宛若春季,处处苍翠。近百株梅花组成的梅园,蕊香扑鼻,此次,参展的摊位就在梅园小道的两侧,元好找到自己的摊位,这摊位是她前两天租的,以便展示安息香。

只是,因为元好登记的时间毕竟迟了,好位置早就让人占光了,其实,就算不迟,好位置也轮不到元好,因此,元好的摊位比较偏,在梅园的拐角处,紧靠着一处假山。

来来往往的药商往往还没转到元好的摊前,就转头回去了。

“沈兄弟,这位置太偏,要不,我去找我岳父,看看能不能帮你换一个好一点的位置。”一边的宋哲皱着眉头道。

“不用,我觉得这位置不错,跟我的药挺相衬,清静自然,另外,你看,我这摊位,前面是梅林,后面是假山,左边流水,右边是小道,端是好所在,按风水学上所说,这正是一个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的正格局,说不准,我今天会有大收获呢。”元好有些开玩笑的道。

宋哲叹了口气,知道这位沈兄弟不想他麻烦,也只好随他了。

“对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祝余草啊?”这时,宋哲又指着一边假山脚下的一丛跟韭菜似的草道,说起这祝余草,那来历是相当不凡的,上古奇书山海经中就曾提到过它,传说中,人吃了这种草就不知饥饿,这株草是去岁渤海国的使者贡献的,当时,人人都奇怪这祝余是不是真的只要吃一根就不知饥饿,于是,一个小太监就当场尝试,还真就不知饥饿,只是这不知饥饿并不等于不饿,整整两天多,这小太监差点把自己给饿死,第三天恢复,一通猛吃又差点把自己胀死,于是这株草的奇妙也让人见识到了,德中帝断言,这草当得上一个奇字。

只是再奇的草,它也是一株草,更何况这草即不香又不美,渐渐的就无人问津了,等到建百草园时,德中帝就很大方的把这株祝余草连同着百草园一起赏给了越王。于是,这株名叫祝余的小草就从皇宫后院移到了越郡王府的百草园。

“不错。”元好点头道,一边小鱼乖乖的坐着,只是两个眼睛珠子随着人流转来转去,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这可是皇上赐的,怎么把它种在这么偏暗的角落?”宋哲不由嘀咕了句。

一般来说,那皇上赐的东西,都得供在最显眼,最尊贵之处。

“因为这草就适合在这里生长啊。”这时,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元好听着有点熟悉,不由的转头望去,却是那越郡王周潢,此刻,他正陪着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朝这边走来。元好不由的就微微的侧了脸,实在是她有些担心,虽然如今的她跟大半年时有很大的不同,但她毕竟跟这周潢见过两面,虽然都是在晚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真认得也没什么,毕竟,南楚已亡,她的罪奴身份也随着南楚的消亡而自由了,但真让周潢认出,她怕引响她救出小仇儿的计划。

“见过郡王。”宋哲自然是认得周潢的,连忙见礼。

元好也跟着见礼:“见过郡王,见过莫大夫。”原来,那跟着越郡王过来的正是已百岁高龄的莫望天,听说,这一届杏林会后,以后他就不在参加杏林会了,这也是这一届杏林会格外隆重的原因之一。

“免礼,这位公子感觉有些熟悉,我们以前是否见过?”这时,周潢温和的道,看着眼前这位梳道髻的年青公子,总觉得有一种微微熟悉的感觉,只是仔细想来,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小民只是一个游医,四海飘泊,哪里有幸见过郡王,郡王见小民熟悉,也许是因为小民的大众脸,只因为太普通了,才熟悉。”元好淡笑道。

“只因为太普通了,才熟悉。这句话不错,有时候还真是这般,就比如说这京师周边的山,我每爬一坐山,都好象是来过,后来才知道,原来京师周边的山都差不多,现在想来,正是这个理。”周潢笑道。

“呵呵。”元好笑着相和。

一边的宋哲听着两人的话,总感觉两人象是话中有话似的,让人疑惑,只是郡王当前,他自然不方便问,再听刚才沈贤弟打招呼,才知郡王身边的老者正是传说中的莫神医,便再次上前行礼问侯:“见过莫大夫。”

“不用多礼,你们忙你们的,我转转。”莫望天呵呵笑道,一脸慈祥。说完,便转身蹲在那株祝余草前。

这时,周潢也冲着元好和宋哲一点头,也转身蹲在莫神医的身边。

“嗯,你种的不错,这草就要在这个环境,看看,已经开始发棵了,等明年,你就给它分株。”那莫望天指着祝余草同周潢说着话。

元好在边上看着这两个人,一个郡王之尊,一个顶尖的医国圣手,此刻,两人蹲在那祝余前,那神情,就如同两个农夫正在谈论着禾苗的长势一般的真实,质朴。

“嗯,我记住了。”那周潢点点头,同时伸手拔掉祝余草边上的杂草。

“前阵子,老夫接到郡王的信,专门去查了一些上古的典籍,发现这祝余草跟传说中的另外一种草药也极其相似的。”那莫望天又道,同时伸出手就折了一段草,放在进嘴里。

“莫大夫,不可。”一边的元好不由自主的就叫了起来,在她九岁那年,莫神医曾为她冶病,还教了她三个月的医学,两人虽无师徒之名份,但也有三个月的师徒之缘,此刻,在自己孤苦零丁的时候,又再见到莫神医,虽然莫神医已经不认得她了,但元好对于莫神医还是有着如父如师之情,这时,见他去尝祝余草,便不由的惊叫起来。

“呵呵,小哥儿,没事,老夫对这草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它的汁液对人的胃液有着抑制作用,但它本身却是极好的补脑之药,我就尝这么一点,大不了就饿上一顿,老夫还是能承受的。”莫望天笑道。

一般的人,随便叫人小哥儿是不太礼貌的,但以莫望天百岁高龄,这声小哥儿听来却是有一种亲切之感。

元好不由的就想起小时候,莫望天摸着她的脑袋叫她小小姑娘的情景。

“是小子多虑了,不过,小心无大错。”元好有些腼腆的道,随后又想起莫神医之前的话,这种草本身是一种极好的补脑之药,想到这里,元好不由的就想到了小鱼的脑伤,便又问道:“莫大夫,您说这种药是一种补脑的药,那不知对于脑伤是否有效呢?”

“即是补脑的,那对于脑伤肯定是有作用,不过,这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年看,怎么?小哥儿可有是脑伤的病人?”莫神医问道。

元好这次参加杏林会,本来也就是想找莫望天看看小鱼的脑伤,这会儿听莫望天问起,便转身,抱起乖乖坐在一边的小鱼,许是因为脑伤的缘故,小鱼最是眷恋着元好的体温,只要元好抱着他,小鱼便万分的开心。

这会儿更是呵呵,呵呵的笑着。

“莫大夫,您能看看我这小侄儿吗?他出生的时侯就受过脑伤,如今三岁了,不会说话,走路也不稳。”元好心疼的看着小鱼,问莫神医。

“哦,那我看看。”莫神医道,让元好抱着小鱼坐好,然后为小鱼把脉,又望了望气色,随后皱紧了眉头,脸色一片气愤:“是什么人,居然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杀手,真是太可恨了。”到了莫神医这个年纪,一切已返璞归真,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往往表现最真的心情。

元好叹口气,没说话,这个说来,那话就太长了,而且,她也清楚,莫神医这么说并不是真的要追问什么,只是表达一种对伤人者的气愤。

这时,莫望天又继续把脉,这时,他脸上的气愤之情已转变成惊讶这情:“嗯,是谁给这孩子冶过?”

“是小子自己冶的,每日一次针炙,主要是刺激他脑部自愈能力。”元好道。

“如果不碍事的话,你能说说冶法吗?”莫望天一脸兴趣的道,推心掌的伤能冶到现在这般,那是相当不容易的,只是一般医者对于一些独到的冶疗手法是不会轻易示人的,所以,莫望天也不得不慎重的先问一句。

“这当然没有问题。”元好道,说着,她便拿于贾先生送给她的银针,然后比划着小鱼的头部,后脑的几个穴位,又说了一下针炙手法,再解释了每一针的功效。

“好啊,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师傅是贾士谦贾老弟吧,他的银针渡穴之术是很独到的,老夫高兴那,本以为贾老弟走了之后,他这一套银针渡穴之术也就失传,如今看来,那是后继有人,亦是我杏林一大幸事。”莫望天高兴的道。

“莫大夫太过奖了。”元好施着礼道。因为莫望天在这里停留,使得许多人都朝这边聚集过来,让元好有些不适。

“不过奖,刚才,老夫看了令侄的伤,基本上可以说,那伤势已经痊愈了,之所以出现在在这种情况,是因为,当初的伤势使得这小家伙脑部发育出现停滞,现在,已经开始有好转的迹象了,这样,以后,你不须再用银针刺激他的脑部了,毕竟,他还小,受太多的刺激同样会对脑部造成伤害的,以后,你便不要用医疗手段了,只须多陪他玩,多陪他说话,要知道,人于人之前的感情,是对脑最有促进的良药,另外,再给我点时间,我要研究一下这祝余草,说不准今后这小家伙用得到。”莫望天有些兴奋的道。

“多谢莫大夫,四郎知道该怎么做了。”元好有些惭愧的道,莫神医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一直以来,元好都太迷信针灸了,殊不知,任何事情,一过了度,都是有害的。

想到这里,便轻轻的摸了摸小鱼有小脑袋,这小家伙,每回针灸都苦巴巴着一张脸,以后,不用受苦了。

“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莫望天笑着道,转脸又看了看元好的摊上,然后乐呵呵的拿起一根安息香:“这就是最近京师传言中的安息香吧,来,点一根看看。”

“好的。”元好点头,连忙点亮火折子,点着了安息香,淡淡的白烟,几乎是刚起就融于空气之中,消于无形,那香味带着一丝淡淡的青草气息,几不可闻,但却出奇的让人安宁,周围的吵杂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这香不错,对了,这位小哥儿,我闻到这香里面有月亮草的气息了。”莫神医突然望着元好慈祥的笑了,那里面含着一丝欣慰的神情,里面还包含着鼓励。

突然,元好的眼中就有一丝酸涩,她知道,莫望天认出她来了,只是莫望天却不会多问什么,只是点明月亮草,而那神情却把要说的都说了。

“是的,这草就是由月亮草制成。”元好抿着唇道,声音微微有点颤抖。

“好……好……”莫望天大笑,故人还有后辈活着,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沈公子,不知你这安息香的配方卖不卖。”这时,合德药堂的全掌柜挤到元好身边问,要知道,刚才莫望天说这香不错,那就是给这安息香进行了品鉴,而由莫神医进行品鉴的药品本身的价值那高的决不是一筹两筹,若是他的药堂拿下这个安息香,别的不说,就这一个嚎头,就能使合德药堂名气更上一层楼。

“嗯,有卖的打算。”元好道。她正打算着把这药方卖出去,弄点银子好为后面的事做准备呢。

那全掌柜一听元好这么说,便喜翻了心,不由的搓着手,正想着什么价合适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人挤了进来,是济世药堂的齐掌柜,这位齐掌柜更是直接道:“我出五百两卖下药方。”

全掌柜气的直翻白眼,这时,外围又有人在喊:“安康药堂出八百两买下药方,齐掌柜,五百两太小气了吧。”这人说完,还不忘挤兑一下那齐掌柜。

“我们合德药堂出价一千两。”全掌柜这会儿也没功夫计较了,先出价再说。

听这些人争先恐后的出价,元好有些愣了,本来,她的估计,这药方能卖个二百两就不错了,要知道,这时候,四五十两银子就能买一栋小宅子了,象宋哲让给她住的那种带院子走廊的宅子,正街地段好的地方也不过百二十两,如果是偏一点的地方,八十两也能拿下。

再对比现在千两的报价,这价格有些太疯狂了。

而此刻,那宋哲却不住的打量着自家贤弟这个摊位,难道真被自家贤弟说中了,这个摊位虽然偏,但风水好啊,果然是有大收获。

“本王出千两银子,再加上雀儿胡同一栋二进宅子。”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众人望去,却是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华服男子。

“是荣王。”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那几家药堂的掌柜见到荣王出现,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闭口不言了,开玩笑,这荣王虽比不得当今庆王有权势,但他却有着贤王之称,在朝在野,声望都不错,又是皇子身份,谁敢跟他争。

“各位,承让了,本王本不该出这个头,只是实在是这药方于本王有用,本王才不得不争。”那庆王一脸真诚的解释。

“王爷过谦了。”一众药堂掌柜也苦着脸回礼,开玩笑,谁不是有用才要买下啊。

“我出一千五百两,外加朱雀街的牡丹苑。”这时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朝来声望去,居然是当今庆王,自太子被烧死在东宫后,立庆王为太子的声音便在朝中时常响起。而牡丹苑,那可不是一般的宅子,这才真叫大手笔。

“三哥,你……”荣王气得一脸变色。

“四弟,不是三哥非要跟你争啊,你也知道,父皇最近为国事操劳,常常夜不能寐,这眼看着父皇五十岁的大寿要到了,我就想借着这药方制成安息香,尽点为人子之孝心。”庆王侃侃而谈道。

这时,众人大悟,心里也知荣王要这药方亦是为了当今皇帝的大寿,只是荣王之前没说清楚,如今,反倒是庆王占了上风了。

于是所有的人都望向药方的主人沈四郎,不知这位沈公子该如何决定,卖给庆王,必得罪荣王,卖给荣王,那更是得罪了庆王。难哪。

此刻,元好却坐在自己的摊位上,拿着笔正写着药方,一边的小鱼正握着墨块乐呵呵的磨着,那墨汁溅了一身一脸一手,整个人成了一个墨娃娃,让元好哭笑不得,只得不去管他,自顾自的写着。

一会儿写好药方,元好才站起来,望着众人。

“小子德才浅薄,偶得一药方,蒙各位看得起,高价竞之,本应是价高者得,但适才听到庆王爷的话,小子深受感动,小子四海飘零,孤苦零丁,如今天下一统,四海归一,当今皇上便是国父,同时亦是民父,小子为万民中一员,不知天高地厚,便想代天下万民尽一份心意,因此,小民决定将这药方献给当今皇上,以祝我皇福寿万年,还望两位二爷成全则个。”

元好一番话说完,周围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沈公子居然这样解决,仔细想来,这才是两全之策,高啊。

此刻,庆王和荣王也只得无奈的认了,两人心里都有些小郁闷,其实,两人之所以争这个药方,虽说是为了皇上,但更主要是因为这位沈公子,贾士谦国士无双,在民间,尤其是南楚和洞庭一带,声望很高,另外,贾庆宇做为曾经的太子军师,智谋无双,更重要的是,他为曾经的太子打造了一个黄雀台,意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这个黄雀台的所有消息,都在贾庆宇死后消散的无影无踪,没有人能找到。

而恬恬此刻,这个沈四郎的出现,贾士谦的弟子,贾庆宇的师弟,庆王和荣王的目光不得不盯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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