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岳给秦中明和关彤倒了红酒,又端上他亲手做的鱼,鱼是刚才他们钓的,各种花色品种。在海上钓鱼,其实与在江河湖海钓鱼也没多大区别,只是视野更开阔。而这视野开阔了,心也就舒畅了。心情舒畅的人更容易得偿所愿,有时候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看着几个盘子里的鱼,关彤冥思苦想,都叫不出名字。秦中明也是仔细的研究半天,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对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吴岳倒是讲的头头道道,其实也多半是瞎掰,就是一个假行家。
秦中明听了半天,摆摆手,笑道,“吴岳就是信口开河,这也太牵强附会了吧,呵呵,来来来,吃吧吃吧,只要没毒就能吃啊。”
看得出,秦中明的心情也很好。一个人当官当久了,天天一本正经,假模假式,上班就带上一副假面具,张嘴闭嘴都是思想都是主义,传达的都是文件都是精神。一切都是程式化,像程序员编了程的机器。难得有一天休息,还要面对无休无止的请示和汇报,要么就是迎来送往,设局拉你下水。可见当官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但劳心劳神,还要小心陷阱。平时工资微薄,生活清苦,可是一旦动了贪念,欲壑难填,就等于亲手开启了牢狱之门。都说当官要甘于清贫,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甘于清贫呢?面对金钱你不受诱惑,面对美人在怀呢?能坐怀不乱,不动心性的那不是男人,而是圣人。如果碰上吴岳这样的对手,专门豢养一帮娘子军,攻击官员的软肋,用纤纤玉指专挠你心里最痒痒的地方,你还能无动于衷?那样的人才可谓是铜锤铁打的汉子,才有当官的资格。
吴岳做鱼的本领确实不错,这就是聪明人,读书不多,接触不多,然而做任何事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比如这鱼,他平时也没做过,毕竟身份在那摆着,有钱有势,家里使奴唤婢,没时间,没机会做。但没做过,总是吃过吧,总是听说过吧。没见过这种鱼,其他品种的总是见过吧。一条鱼只要处理干净,无毒无害无污染,拿起来闻一闻,大概气味也差不了很多,那就照方抓药,直接按基础方法做,搁上各种作料,掌握火候,出锅之后,照样美味难挡。
这里面就是个经验的问题,鱼是最新鲜的鱼,稍加烹调,可能就是一道美味。
古人说,治大国若烹小鲜,是说做菜既不能太咸,也不能太淡,要调好作料才行;治国如同做菜,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松弛懈怠,只有恰到好处,才能把事情办好。即所谓恰到好处最好,不需要翻来覆去的折腾。
三个人吃着美味,喝着红酒,享受惬意的时光。关彤端着酒杯,现暧昧的颜色在杯中弥漫,心中感慨,“所谓红酒怡情不过是个****的由头,就是这样的红酒才会在夜晚变得五光十色。就是这样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的富商巨贾和达官贵人倒在了吴岳娘子军的石榴裙下?哎,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秦中明却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这样很好,喝着红酒,吃着海鲜,有时简单的生活更有趣味。
人都是先有自然属性,然后才有社会属性。从本质上说,人和人的自然属性相差并不大,饿了都会吃,吃多了都放屁。只是因为社会属性的差异,才造成了人的身份、地位、境遇天差地别。
关彤坐在车里,心里惦记着京城的事,便给余娜打去电话,“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她愿不愿意跟你过来?”
“比预计的情况要好,只是……”余娜说着叹了口气,“她还是不愿意到海城来,这次倒是答应家里请保姆的事,算了,顺着她吧,老人在这儿住惯了……”
“哦,只是以后我们要常去看看她才好。”
“是啊,妈妈这次一病,身体大不如前,我真的有些担心她呢。哦,对了,莉莉家的地址我打听到了,明天过去接她,然后我们马上返程。”
“嗯,好啊,但是去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关彤叮嘱道。
“小意思,有盛楠在,我们俩还治不了她?……”
“盛楠回来了?那就好,有她在,我就放心了。”
余娜和孙盛楠第二天一早起床,吃了点东西,然后开车赶到北四环的一片小区,余娜辨别一下方向,“没错,应该是这里。”
她们把车停好,来到13号楼,进了3号单元门,上了电梯,按下12楼。
两个人出了电梯,余娜站在电梯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前走几步,弯起手指敲响了12o3的房门。
余娜把耳朵贴上去,里面无人应答,于是继续敲,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懒洋洋的问,“谁啊?”
“物业的,楼下漏水了,您开开门,让我们看一下。”
里面一阵嘻嘻索索之后,房门开了,一个女人伸头往外看了看,顿时一愣,“哦,娜娜啊,真是稀客,这么早来敲门,还冒充物业的,有病吧?”
余娜用力把门扯开,走了进去。那个女人被她猛的一扯,几乎一个踉跄。
她们走进去,环顾了一下,两间卧室的门都开着,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男一女。
余娜笑嘻嘻的,“挺热闹啊,莉莉,当房东了?”
“管的着吗你?有事吗?”何莉满脸的不屑一顾。
“搞得乌七八糟的,还有理了你。”
何莉昂着头道,“该干嘛干嘛去,要你管啊。”
屋子里躺着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也都醒了,一个男人不满的吼了一句,“大早晨起来的,添他妈什么乱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余娜走向卫生间,何莉挡在她的面前,余娜一下扒拉开她,“起开”,她走到垃圾桶边,用脚踩开桶盖,里面是几个针头,还有***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余娜撇了她一眼,何莉没说话,把头扭向了一边。
“行啊,何莉,你就作死吧。”
何莉也不示弱,“余娜你有病吧?大早晨起来的,我又没请你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京城的名媛,王府的格格,你有多么高贵吗?你比我强多少?不也是靠身体勾引男人?”
余娜抬起手来,想给她一个耳光,但又笑了笑,把手放下了,“”莉莉,你对我怨恨太深,看来还是放不下啊。反正这里你不能住了,你得跟我走,再这样下去你就要死了。”
何莉哼了一声,“这是我的事,不用别人操心。”
这时候,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同时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有鲤鱼纹身的指着余娜吼道,“你丫谁啊,赶紧他妈给我滚,要不滚,老子这有一泡**,一会儿让你尝尝鲜。”
孙盛楠猛然上前,一下抓住他的手指头,那个男人吃痛,身子向前一倾,孙盛楠顺势,抬起胳膊肘一下倒在他的下巴上。男人措手不及,一阵尖叫。
另一个男人左右看看,想找个武器,孙盛楠一脚踹向他的小腹,男人一弓身,孙盛楠右肘向前击出,砸到他的脑门上,那人头一懵,摇摇晃晃的摔倒了。
余娜拉过何莉往外就走,何莉见孙盛楠如此彪悍,也不敢反抗了,乖乖的跟着她们出门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