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耍赖,那么就不要怪别人对你不客气,以前家里面的年轻人都没在,任由你们欺负。
这一脚就是要告诉他,老百姓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再说了,有了能说话的对象,那么马占山就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他说的那个话,是个热血男儿都会给他一下子,如果碰上老虎那个坏种,能不能有命都两说。
这一下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事情最好能够顺顺累累的解决,要是解决不了的话,剩下的那两条腿也就不要在要了。
下了楼,打了车就直奔市政府而去。
来到门口,连门都进不了,大门口站岗的武警同志说如果没有预约的话,根本连领导都见不上。
看来今天是解决不了了,刘老爹又要白跑一趟。
不过人家说可以登记一下,预约个时间再过来。
刚要走,碰见了一个那天去现场的领导,刘老爹一眼就认出来了,可能是哪个领导身边的秘书。
“同志,你好,你还记得老汉吗?我是安仁坊的街道办事处主任,你们那次带着开发商来看地方,还开了一个捐赠大会,您还记的吗?”
刘老爹一句一个您,用的都是敬语,生怕得罪了这些人,不给办事。
那人胳肢窝夹着一个皮包,头发上打了发油,向后梳过去,梳子的痕迹清晰可见,发际线高傲的展示在人们的面前。
西装笔挺,皮鞋擦得油光可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昂——,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村长,记得那天还到你们家吃了饭,嫂子做的那个油泼面,还有那个天然的金针菇黄瓜拌的凉菜,猪头肉也做的肥腻可口,实在是好吃的不得了。
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想吃一次嫂子做的饭,哈哈哈……”
这货就是一个十足的吃货,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完全不顾个人的形象。
而对于他们带去的开发商承诺的款项只字未提。
不是官人,摆着官架子,双手抱起来,等着刘老爹的下文。
钱小宁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拳头已经捏的嘎嘣响,要是他敢有一句不敬的话从嘴里说出来,那一排早上才刷过的牙,就要和他说拜拜了。
“是啊,同志,你们那次是去了我们家吃饭,而且在大会上,金鼎建筑公司的老总还承诺给我们捐款二十万,说是一个月之内兑现,直到现在半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下文。
我找他们问过了,他们说找你们问问看,看你们是怎么处理的,老汉已经来过很多次了,现在旧的校舍已经拆除了,眼看孩子们就要上学了,要是款项还不能到位的话,孩子们下半年就不能正常开学了。”
又在装逼,一根手指头放在嘴巴边上,沉思了很久,砸吧了一下嘴巴才说道:“老大爷,不瞒您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不是我们不管,而是实在有苦衷。
再说了,安仁坊在新区规划的拆迁范围之内,大概明年就要动工了,接下来的拆迁工作马上就要展开,没有必要再建一所学校了,您说是不是。
关于那个建筑公司领导关于作秀的言论,我们也听说了,那就是一个大嘴巴,您不要完全相信才是,他们是想第一时间拿到你们安仁坊的那块地才是真的。”
说完之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就要离开。
刚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又说道:“关于拆迁的事情,你们先不要张扬,也不要说是我说的,关于你们村上学的事情,完全可以去当地教育局协商安排孩子的上学问题,我能帮你们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说完径直走到了一辆帕萨特跟前,钻进去之后,大油门开走了。
事情到了这里,傻子都知道,那二十万和学校是没有什么希望了,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头和政策是抗衡不了的。
更何况拆迁是为了造福人民的大工程,也是大趋势,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就搁置不前。
那么刘老爹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就比较严峻了。
给街坊们无法交代,毕竟学校是他拆了的,这件事情解决不了,在坊间里永远都抬不起头。
“刘老爹,先走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联合民众去教育局协商,并且把安仁坊要拆迁的消息散布出去。”
“可是刚才那位领导说……”
“你现在不要管那么多了,他根本就不是领导,一个秘书而已,你只要知道,你这样做了,对你们村子好,也对孩子们好就够了。”
钱小宁这样说,刘老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刘老爹走后,钱小宁左想右想咽不下这口气,实在是太窝囊了,径直来到了金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楼下。
这时候,身后挨了一巴掌。
回过头一看,有些眼生,仔细一看,是万树青,中午出来吃饭,看见了自己的发小。
“听街坊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你小子可以啊,八年都不带露面的。”
万树青尽量不提当年的事情,省的他伤心。
“你也不错啊,以前也不带眼镜,带上眼镜和变了一个人似的,根本就没有认出来。”
说着就在万树青的前胸来了一拳。
“唉吆!你可不要随便乱动拳头,我可吃不消,回来之后准备做什么,有什么事的话,带上兄弟们一起做,我这个公务员做的真窝囊,早就不想干了,要不是我父母规劝,早就辞职做生意去了。”
万树青的言语间有说不出的无奈,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能有一碗饭很不容易了。
“好了,晚上道北一把火,我们好好叙叙旧,如果还有我们认识的,都叫上。”
“好的,没问题,保证准时到。”
就在这时,不远处,几辆黑色的汽车吱吱吱的停在了他们的身后,车门打开之后,下来一群光头纹身的壮汉,指着钱小宁这边骂骂咧咧的就过来了。
钱小宁知道来者不善,刚准备让万树青躲起来,还没等钱小宁开口,一溜烟的窜进了办公楼,拿着手机就报了警。
钱小宁摇着手指头,看着这个胆小鬼,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小时候他和老虎打架的时候,他老是躲得远远的,不是叫家长就是告诉老师。
现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警察叔叔,怪不得他当了公务员,就是这个性格,就算是下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是你小子打了马老板?”
来人很嚣张,身后站了七八个人,手里都提着东西,用报纸裹着,看不清是什么,但是从外表看,应该是钢管之类的东西。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也不会嚣张到带着砍刀,也没有多大仇,只是来打架,没必要搭上命。
这就是现在混社会的混子的思想。
右边一位顶着鸡冠头的混子,看见万树青在楼梯口打电话,迈着王八步,就要过去。
钱小宁来不及和他废话,伸出脚挡在他的面前。
那人一时不查,被绊倒在地,实实在在的前脸磕在了地上,不用说,肯定破了相了。
“卧槽,大哥!”
那人疼的半天没有反应,叫了声大哥,才慢慢的把脸翻了过来。
众人一看,不是气愤,而是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额头,鼻子,下巴三点一线,皮都磨破了,骨头露在外面,白森森的实在可怕。
慢慢的血渗出来了,更有一种滑稽感。
“有话好好说,最好不要动手,我真的不想伤害谁。”
钱小宁对着这么多凶神恶煞,没有一点怯场的意思,刚才轻描淡写的露了那么一小手,还能云淡风轻的谈笑风生,那么接下来就该是这些人掂量了。
不过,这些人平时横惯了,听钱小宁这么一说,觉得是在侮辱他们,一个个嗷嗷叫着要上。
“大哥,为我报仇啊!”
“大哥,上,我们人多,还怕他不成?”
“大哥……”
众人平时横贯了,猛然间吃了亏,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那位被叫大哥的,显然不是那种横冲直撞的主,要不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别吵吵,先问清楚了再上不迟,万一打错了人,怎么交代?”
到底是做大哥的,几句话说的既给自己台阶,又给了说服兄弟们的理由,两全其美。
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家伙,看上去不是一般的人,似乎有两下子,先问问看再说。
一边说着,还一边示意旁边的人,赶紧叫人。
回过头来,继续问道:“你是谁,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再问你一遍,马老板是你打得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了钱小宁,他觉得很神气,最起码回答这样的问题,就算是道北的一般小混混都要考虑清楚了才敢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是打了马老板的那个人,我们今天就必须要有一个人躺在这里呗?”
钱小宁多聪明啊,这样的问题,他怎么能正面回答呢,问题抛给了他,看他怎么回答。
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平时习惯了,很难改过来,等他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钱小宁沙早已攥紧的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眼圈上,头疼欲裂,感觉头和身子已经分离了,刚要护住头的时候,下盘就被攻破了。
小腿半月板绝对折了,弯下腰想要把疼痛处按住的时候,钱小宁的手肘就到了,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背上,一时间趴在地上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边的人都看傻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大哥已经趴在地上哀号不止,哪里还有一点老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