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言摇了摇头:“兵凶战危,总要作好万全之策才是,我总是不太放心北边的情况,而且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皇甫绩要跟我们这样拖时间。”
顾子元笑了笑:“今天晚上不是陆孟孙和沈玄侩派人过来传信了吗,说北边一切安好,还问我们为什么这几天下来了苏州城的隋军都不过来呢,看来他们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徐德言摆了摆手,说道:“不行,还是得哄着他们,不能跟他们说这些事情,要不然这两个家伙跑过来抢功的话,北边就没人帮着防守了。大帅,明天如果在后方突然出现敌军,一定要按我们事先商量的,改为三长三短的号角,点起狼烟报信,同时以本部精兵转向后方,正面迎敌,如此才可保万全。”
顾子元摇了摇头:“徐先生,你这人就是小心过了头,有老陆和老沈的三万人在北边顶着,隋军也不是天兵天将,一下子就能飞到这里,对了,那个从老陆那里过来的信使还在,徐先生要不要问问此人北边的情况?”
徐德言点了点头:“那人看着总觉得有几分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唤他进来也好,我再仔细盘问几句。”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脸虬髯,两条腿异乎寻常长的壮汉走了进来,徐德言紧紧地盯着此人的脸,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一言不。
壮汉对着顾子元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属下王小六,见过顾大帅。”
顾子元沉声道:“王小六,本帅再问你一遍,为何前天你们家沈将军没有派人前来报信?”
王小六低头答道:“回大帅的话,这是沈将军的事情,非小人所知,小人只知道沈将军中午的时候派我过来,命小人将那封信函交给顾大帅,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徐德言突然开口问道:“王小六,你家沈将军现在还在锡山扎营吗?”
王小六抬起头。平静地说道:“回这位将军,我军和陆将军的联军,都扎营在锡山的密林里,而用于伏击隋军的精兵。则埋伏在山谷之中,探马一直在十里外巡视,一旦有南边隋军的消息,马上就会通知后军作好战斗准备。”
徐德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对于北边有什么防备?这几天跟晋陵的顾世兴顾将军可有联系?”
王小六茫然地摇了摇头:“将军。这些都是将军们管的事情,小的只是个传信小兵,对此一概不知。只知道每日里埋伏在南边的大道两侧,查看隋军的动静,要是有大队人马来到,一定会是烟尘满天,要回去禀报的。”
顾子元看了一眼身边暂时沉默不语的徐德言,对王小六问道:“王小六,你们军中缺马,听说你是一个人跑过来的?”
王小六笑了笑:“回顾大帅的话。小的生性愚钝,别无所长,只是跑得比别人快些,所以沈将军才会提拔小的做个传令兵,吃的也比平常的士兵们要好些,锡山离这里八十多里路,我半天就能跑完了。”
徐德言眼中光芒闪烁,突然对王小六说道:“王小六,我记得前面两三次都是一个叫沈七的传令兵来送信的,他也是沈将军的同族远房侄子。为什么这次他没来?”
王小六仍然是一脸茫然,抓了抓脑袋,回道:“将军,这是沈将军安排的事。我一个小兵又怎么可能知道?小的只知道奉命送信,如果顾大帅有什么回信也要由小的一并带回,其他一概不知。”
顾子元看了一眼王小六,笑着对徐德言说道:“先生哪,这小子看起来愣得很,问不出啥。我看就写个回信,让他带回吧。”
徐德言没有回顾子元的话,突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直刺王小六,沉声道:“侬系撒滴方拧?”
王小六微微一愣,马上回道:“阿拉松港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