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走到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前。紧紧地盯着,叹了口气:“上次我听说安兴贵是买通了这里的巨匪一阵风,对我们进行的攻击,想必这个地方也就是一阵风的老巢,抢来的钱财和储存的货物都是存在这里。”
麦铁杖眨了眨眼睛:“那个一阵风为什么只听命于安兴贵,其他三个人对此却一无所知呢?”
王世充的眼中阴冷的表情一闪而过:“一无所知?他们要真的是对安兴贵的计划一无所知,那才叫见了鬼。这三个家伙,一个个比猴都要精,就连那个看起来最粗鲁的曹珍,也是把这阳关和玉门关的关防牢牢地抓在手里,这大漠中的事情,他会不知道?他上个茅房都有替身先去试探,你真当他是大老粗吗?”
麦铁杖瞪大了双眼:“世充,你的意思是,那三个土豪都是跟安兴贵暗中勾结,一起害你的?”
王世充捻了捻下巴上的胡子,摇了摇头:“这个还不好说,但在我看来,他们不可能对安兴贵的计划一无所知,更大的可能是先观望安兴贵和我掐的结果,安兴贵当年黑了我以后,就先回了姑臧,而那三个滑头也没有对他的背信弃义有什么实质性的反应,反而是把我的那家铺子给挤兑得关了门。
直到一年半以后我回了大兴,韩将军当了凉州总管,我才借着高仆射和韩将军的势,开始找安兴贵算帐,当时我知道不能得罪整个姑臧的土豪集团,所以就只找了安兴贵一个,结果那三个家伙果然转了风向,而安兴贵也是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地仓惶出逃,就把姑臧的这些产业拱手送了别人,这根本不正常。”
麦铁杖用力地点了点头:“这回我老麦算是明白了,一定是这帮家伙早就互相串通了,演戏给你看呢。这三个家伙在这里假装跟你和好,而安兴贵跑到西域继续和你捣乱,对不对?”
王世充微微一笑,看着远方已经开始向地平线下落的一轮红日,说道:“大概八九不离十。所以我在姑臧跟他们谈事的时候,就得对这三个土豪旁敲侧击才行,安兴贵独占西域,就是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以后可能势力会超过他们三家的联合,而且他毕竟独占了丝路的上游,要是真的跟他们闹僵,以后一断丝路,这三家都得喝西北风,你没看到当时我一提这个,连梁硕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麦铁杖叹了口气:“做生意真的是明枪暗箭,人心太黑暗了。行满,你说这安兴贵既然能在西域大财,能这么甘心就回姑臧吗?”
王世充点了点头:“一定会的,他在西域接手的不过是安遂家和阿玉当年的产业,根本就是无根之水,达头可汗可以一句话就夺了安遂家所有的东西,自然也可以夺了他安兴贵的.
还有,安兴贵留在姑臧城的产业都归了我,就算那三个家伙和他有私下的协议,承诺以后会想办法把这产业还给他,但一时避祸时作出这决定可以理解,时间一长,就会担心自己真的就给排挤,回不去了,毕竟我王世充不是凉州总管,呆个两三年任期满了就要走,我同样是个商人,要在这里打万年桩的。”
麦铁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行满,你就不怕安兴贵再玩一把黑的吗?他上次想要你的命,这回同样可以,而且杀了你,你的这些产业照样可以归他,何乐而不为呢?”
王世充没有回答,他看到远方二十余里处卷起的一片尘土,那片尘土里看起来足有千余骑,打着唿哨,席卷而来,在这金灿灿的沙漠里,仿佛一条由远及近的黄龙。王世充站起身子,伸展了一下腰腿,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笑道:“一会儿等到安兴贵看到我王世充的时候,他就知道该不该杀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