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弘嗣突然手一抬,啃了半只的鸭腿狠狠地砸在站在最前面的牢头的脸上,只听他破口大骂道:“他娘了个比的,弄这么肥的鸭子,是想噎死本官吗?”
那牢头连同身边的两个副牢头连忙跪了下来,哭丧着脸:“爷啊,您现在就是小人的祖宗,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小人全家都要处斩了啊。小人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又哪敢害爷的性命呢!”
元弘嗣抄起面前的碗,一把甩在左边那个麻脸副牢头的额头上,顿时砸得他头破血流,可是他却连手都不敢抬一下,任由血糊了自己的眼睛。
元弘嗣恨恨地骂道:“你们这三个狗东西,本官刚进来的时候,想要吃点东西,你们是他娘的百般为难,尤其是你们这两个狗势人势的东西,在粮仓那里打我的就是你们,本官进来以后,你们还让本官吃你们的粪便!哼哼,还有你这个臭牢头,你不是说进了这牢的再也别想活着出去吗?现在怎么不嚣张了?”
牢头再次磕头如捣蒜:“爷啊,都是小人有眼无珠,而且实在是燕荣残暴过甚,他下了死命令,要我等活活整死爷,小人全家性命都在他手上,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元弘嗣越想越气,也顾不得屁股上还在长痂,一脚把牢头踢倒在地,骂道:“娘卖比的,燕荣能杀你,难道老子就不能杀你们吗?快说。今天查案查得如何了!”
牢头抬起头,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一个多月前刘侍郎就已经回京了,燕荣早就被京城来的骁果军和千牛卫控制起来啦,这厮为祸幽州十几年。罪行滔天,这些天上总管府来告状的人,把门槛都踩塌啦,那些个状纸都跟雪片一样,刘侍郎呆了三天就回京了。看这架式,燕荣这回是必死无疑啦!”
元弘嗣哈哈一笑:“怪不得你们几个狗日的东西这些天转了性,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哈,只要有老子出头之日,老子就。。。”
元弘嗣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圣旨到,幽州长兄元弘嗣接旨!”
元弘嗣的双眼一亮,高声叫道:“臣元弘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个牢头连忙抬起元弘嗣。出了大牢,刚一出牢门,元弘嗣只觉得阳光满面,黑牢里那种屎尿混合着血腥气的馊味再也闻不到了,连空气都变得如何美好。
元弘嗣抬起头,只见王世充一身朝服正装,正对着自己微笑着:“元长史,接旨吧。”
元弘嗣只感觉鼻子酸酸的,眼角边泪水开始向下流,但他意识到现在接旨最重要。勉强撑起了身子,摆出一个俯卧撑的姿式,高声道:“臣元弘嗣接旨!”这些天他的伙食不错,元气恢复也许多。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王世充摊开圣旨,朗声道:“敕曰,上柱国,幽州总管燕荣,暴虐无度,淫人妻女。荼毒百姓,朕委之以封疆重任,却不意此贼倒行逆施至此,现特赐燕荣毒酒一壶,赐死于家中,除爵,妻子并废为庶人。幽州总管元弘嗣,饱受燕荣欺凌,朕心实不安,即刻将其释放出狱,官复原职,并暂代幽州总管一职。钦此!”
元弘嗣早已经听得身子在微微抖,痛哭流涕,仰天大喊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世充微微一笑,把圣旨递给了元弘嗣:“元兄,小弟说过,一定会来救你的,你受苦了!”说到这里,王世充还装模作样地挤出两滴眼泪,用袖子拭了拭。
元弘嗣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拉着王世充的手:“燕荣那恶贼呢?”
王世充不紧不慢地说道:“元兄,你也知道这圣旨头一条就是赐死燕荣,所以兄弟我先去的也是燕荣那里,听说前天晚上,燕荣被软禁的那间房子里,突然有好多蛆从地里钻了出来,用斛去装,足足有几大斗呢。今天早晨我去宣旨的时候,现燕荣已经七窍流血,就死在那些蛆冒出来的地方。”
元弘嗣哈哈大笑:“天意,天意啊!行满,这一定是他害死的人,变身成蛆,要这狗贼的命呢!”
王世充抓紧了元弘嗣的手:“元兄,这次你的夫人可是不容易啊,千里上京告御状,我这回也把他给带来了,你们一会儿夫妻重逢,可千万不要太激动。”
元弘嗣浑身都在哆嗦,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行满,是不是这回愚兄就是幽州总管了?那你就是幽州长史?”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不,元兄还是幽州长史,只是新任总管到来前,代行总管之事,至于兄弟我么,则另有安排,就暂不能和元兄共事了。”
元弘嗣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叹了口气:“唉,这次多亏了兄弟你啊,要不然,我这条命,还有我全家的命,早就毁在恶贼的手上了。只可惜以后不能和兄弟共事,实在是遗憾,不过兄弟大才,一定比愚兄有出息得多,也不用埋没在这鬼地方了。”
王世充哈哈一笑:“都是为朝廷效力,元兄不必这么说。”
元弘嗣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机,看得王世充的心头也微微一寒,他转过了头,对着一直跪在后面,汗出如浆的那三个牢头,一脸的狞笑:“哈哈哈哈哈哈,这回终于轮到老子报仇啦。来人,把这幽州监狱里所有狱卒全部给拿下!”
王世充身后的一帮千牛卫士们看向了王世充,王世充冷冷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宣旨完后,元长史就是幽州的最高长官,你们作为千牛卫,也需要临时听他的调遣。”
那千牛卫的队长连忙拱手称是,转向了元弘嗣:“元长史,是要把狱卒全部拿下吗?”
元弘嗣咬牙切齿地说道:“不错,一个不留地拿下!”
半个时辰之后,三十多个狱卒跪了一地,每个人都哭丧着脸,给剥去了衣服,赤着身子,看着三个牢头被千牛卫死死地按着,拿着平时燕荣用来打人的那种带着倒刺的大棒子狠狠地往屁股上招呼,每一下都会带起一块皮肉,而三个屁股上早已经给打得不成形状,连骨头都露了出来,那三个可怜的牢头,这会儿已经完全晕死了过去,就象三头死猪,连哼都不哼一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