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这事行不通!李传林那人是个屎牯(固执)脾气,他开的私营厂子,我能跟他商量,命令不了他的。他除了细木工板厂外,还有家具厂一年能赚两百多万,去年年底那两三个月,他就是拿家具厂的利润补贴细木工板厂。”
台上的两位大领导,看着这位四年多前还是地委副秘书长的曾书记,心思各异。
陈书记当然高兴,自己的秘书有能力,自己这老领导的也有面子。当初让他下去当书记,班子里还有人反对,现在怎么样?若不是其他县跟风,同古的经济就腾飞了!
黄专员则不屑一顾,曾祥有多少本事,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要是没柳本球整顿林业规费乱相,没柳本球慧眼识珠扶持起那个敢干敢闯的李传林,还轮得到这个官油子来吹牛皮?
不过黄专员鄙夷完后,也承认曾祥有一样好处,那是其他人不及的——这家伙真敢放权!到同古上任四五年来,行政事务不乱插手不讲,连提拔起柳本球来都是魄力十足——将一个常委副县长塞到闲职去,给柳本球那个人才腾位子,还绕过常务副县长让他分管林业。要是再加上整死一个宣传部长,这样不顾班子成员面子、里子的事,也只有这种有煞心的人/才干得出来。
有几分得意的曾书记完言,其他县的领导也不甘示弱,可大家都知道那仅仅是不甘示弱,两位大领导都出现了,这事就得有个结果。若要是有人真敢违背地委、行署一把手的意思,那就莫讲你的老领导是谁,谁的老领导高升到省委、省府了,都免不了去轻闲的部门任职。省委、省府也跟基层一样,没入常、排名靠后的省领导,还不如一个地委书记有权力!
哎,上头有陈书记撑腰,曾哈吧(狗)又有立得住的借口,同古要沾便宜喽。
‘咳咳’,等大家都表完意见,威严的黄专员咳嗽两声,扭头道:“书记,你有什么意见?”
“老黄,这是政府的事,我只戴耳朵来。”
老狐狸!黄专员只好板起脸来当这恶人,扫了眼台下的县老爷们,沉声道:“同志们,你们的意见都很有道理,但现实摆在面前。若不限产,各个县的财政都将入不敷出,哪怕是你们同古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刚才曾书记不是说,看好这一行市场吗?那就大家定个方案出来,有效期一年,一年之内大家必须限产!
这方案怎么订?要么你们自己商量,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要么,由行署来定产能,大家有什么意见?”
细木工板已经成为了这些县老爷们的噩梦,巴不得早点结束,要是让大家来商量,有曾祥那王八/蛋搅局,能商量出来才有鬼。
“我们听领导指示。”
异口同声之下,不甘心的曾书记也只好附和,台上的黄专员待大家表完态,快刀斩乱麻道:“那就好,产能超过一倍,那就限产一半。你们自己县的产能怎么安排,我们不管,大家一律降50%!”
旁边的行署杨秘书长立即记录,他虽然是同古人还当过常务副县长,却是黄专员的铁杆手下,关键时刻哪会将家乡利息放在个人前程之上?
刚才还以理据争的曾书记想哭的心都有了,行署的会议记录虽然只是会议记录,可白纸黑字一落下去,比国家颁布的法律还有效。被同僚摆了一道的陈书记心里不快,也对黄专员无可奈何,只好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