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了一会,赵浪依旧拒绝了换衣的要求,最后众人见他坚持,便也不再劝说。
朱迪找了条干毛巾给赵浪,让他简单擦拭一下。
这次赵浪倒没有拒绝,其实他身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内力不断运转下,身上的海水早已蒸发,除了头发还有些湿之外,连带衣服都早已不再湿淋淋地滴水,只是众人都不曾察觉异样。
赵浪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让朱迪陪着丹姐也在一旁坐下,想了一下,朝丹姐柔声问道:“丹姐,能不能告诉我,你方才为什么要跳海?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值得你这么轻易抛弃自己的生命?”
一直低头沉默不言的丹姐听了,忍不住转身趴到朱迪身上,放声大哭。
朱迪连忙好声劝慰,一旁沈笑媚忍不住埋怨赵浪:“大笨蛋,人家朱迪好不容易才劝好的丹姐,你又把她弄哭了。真是的。”
“让她哭,等她哭够了再说。”赵浪淡淡地道,“对一个一心想自杀的人来说,能救得了她一次,却不见得能救得了第二次,第三次。解不开心结,最后结果都将一样。我只想告诉她,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都是异常珍贵的,任何自杀的人,不但是蠢不可言,而且是对自己、对他人的极度不负责任。古人都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却怎么连古人都远远不如?”
丹姐听了,哭声渐渐有些小了,却依旧伏在朱迪肩头,没有回身。
“有挫折,有悲伤,才是正常的生活。又有谁的生命,能一直一帆风顺,不曾遭遇任何艰难困顿?当你实在忍受不了,想要自杀的时候,该多想想曾经享有的美好,想想所有你所珍视的人以及珍视你的人,想想一旦当你自杀离去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样?想一想,也许过了这段眼前看来艰难悲伤的日子,说不定很快便会重新拥有曾经的美好。生命只有一次,但只要人在,一切便都还有希望。”
丹姐终于停止哭泣,慢慢转回身来,抹了下眼泪,看着赵浪,喃喃道:“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我也这样劝过我自己。可是,我已经没有希望了啊。”
赵浪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道:“我想不出,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绝望。”
“你什么都不知道!”丹姐见了赵浪不以为然的神情,似乎有些被激怒了,大声道,“我得了绝症,绝症,你知道吗?你说,我还有什么希望?”
“绝症?”沈笑媚听了,只觉的心底有些被触动,忍不住看向赵浪。
赵浪朝她微微摇了摇头,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什么绝症,说来听听呗。你们女人啊,有时候就是自己想的过多,过于复杂。”
“什么自己想的过多。你这人!”丹姐似乎怒意更盛,忍不住把自己自杀的原因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两个月前,她觉得自己右颌下有些疼痛,摸了下,意外发现有个不大的肿块,当时也没怎么在意,随便在社区医院挂了点抗生素,几天后便不痛了,也就没在继续去看,很快也忘了这事,虽然有时候还隐隐有些疼痛,那个肿块也一直不曾消失。
到了一个月前,照镜子时偶然发现自己右边脖子似乎有些粗,摸了下,却摸到右边脖子从上到下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肿块,同时还发现,原先右颌下的肿块不但没有消失,似乎更大了。
这下,她却是慌了,立马跑到市里的大医院进行检查。
检查之后,当时并没能立刻明确病因,便先是听医生的,选择连续挂了两周的抗生素,可肿块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然后只能听从医生建议,做了活检,而在一周之前,活检结果出来了,却被告知是恶性淋巴瘤。
刚知道结果时,虽然觉得恐慌,但也没有像现在那样绝望,毕竟医生说,这病还能治,但等她从医院回来,在网上一查,却是越查越是恐惧,越查越是绝望。在她惊恐之下将这个事情告知她的男朋友之后,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表示深爱着她、会一辈子陪伴她的男人,第二天便消失不见,再也联系不上,走之前还卷走了她不少积蓄。
绝症与感情的两厢摧残下,她在忍受了一周的煎熬后,终于彻底奔溃,忍不住选择了自杀。
丹姐说到这里,便是停下,重新开始放声哭泣,有一件事,她却是隐瞒了下来,上船之后见到赵浪与两女、特别是沈笑媚的亲密感情,自然想起自己,再兼之看着两女的绝色、联想到从网上查来的所谓淋巴瘤晚期那些恐怖的模样,这才会突然彻底崩溃起意自杀。
朱迪抚着丹姐肩膀不断劝慰开解,赵浪却是站起身来,走到了丹姐身前。
“先别哭了,转身让我看看。”赵浪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传入丹姐耳中,令她微微一愣,暂时停止了哭泣。
“看什么?”她有些迷茫地朝赵浪转过身来。
丹姐坐着,赵浪站着,她这一转身,首先映入赵浪眼帘的却是那饱满高挺的胸部,稍有些低开的紫红色制服下,因为姿势的原因,赵浪甚至能看到大片雪白。
赵浪赶紧目光上移,如果只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情况下,他倒不介意趁机多欣赏两眼,但此刻却是不想被人发现,误以为他真是色狼。
目光落在丹姐的脸上,赵浪这才发现,这叫丹姐的服务员,长的也挺漂亮,虽然不及沈语冰的仙丽出尘,不如沈笑媚的魅惑诱人,但绝对算得上美女,至少比起朱迪来,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要胜上几分,唯一不如她的地方,便是年纪稍有些偏大,大概接近30的样子,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哭花了妆容,应该还能更美上几分。
赵浪微微皱眉:“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得了淋巴瘤啊。”
丹姐听了心中重又泛起怒意:“你的意思是我刚才都是编故事骗你的?我有那个必要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赵浪赶紧摇摇头解释,“我也是个医生,江大附属医院的医生,我想,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现在给你做个初步检查来确定一下。”
“江大附属医院的医生?”丹姐听了微微一愣,本来赵浪看着如此年轻,并不能得到她的信任,但江大附属医院的名声,却又令她隐隐有些希翼。
“丹姐,你就听他的,让他先给你做下检查吧。他可是个神医。在江大附医很有名的。”因为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令沈笑媚对这个丹姐很是同情,遂开口劝说。
丹姐略一犹豫,开口问道:“怎么检查?”
“摸一下淋巴结就可以了。”赵浪耐心解释,“既然你已看过医生,也查过网上资料,应该知道,所谓的淋巴瘤,就是淋巴造血系统的肿瘤,它的首要表现就是淋巴结的肿大。所以,我想先检查一下你身上的淋巴结。”
丹姐想了下,默然点头。
“如果你同意的话,请先站起来。”
丹姐虽然不明白赵浪为什么要让她先站起来,但还是慢慢起身。
等丹姐站直了身,赵浪先是盯着她的脖子看了看,两侧对比,右侧的颈部似乎稍稍粗了一点,但并不明显,然后伸出双手,先是同时触摸颌下的两侧淋巴结,然后是颈部淋巴结,最后双手落到丹姐的锁骨上,触摸锁骨上淋巴结。
经过仔细的触摸对比,赵浪发现,丹姐右侧颌下、右颈沿着胸锁乳突肌都存在肿大的淋巴结,但这些淋巴结都不是很大,而且表面光滑,各自孤立,没有融合在一起,用手按捏,没有明显压痛,能够活动,而左侧,则完全没有肿大的淋巴结。
如果说,赵浪先前对丹姐说她不像是得了淋巴瘤,还是劝慰的性质为主的话,但这一会却是真的怀疑,这丹姐可能并没有患淋巴瘤。
赵浪收回了双手,皱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