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患者心功能怎么样？”赵浪问了一下护士。
“我看一下。”巡回护士走到旁边，翻看患者的资料。
“姐，你帮我念一下患者的年龄，诊断和术前评估吧。”赵浪颇为客气地朝那名护士道。
“好。”
赵浪听护士匆匆念完，开口道：“现在患者血压基本已经稳定，把输液调慢一点，免得补液太快，诱发心衰了。年纪偏大，又是胃癌晚期，心功能本身不会很好，刚才补液速度快，是没办法，现在可以调慢了，再这么快，很可能诱发急性左心衰，到时又有些麻烦了。”
“你确定？”旁边的护士很是犹豫。
“我确定。”赵浪断然点头。
“可是……”护士犹豫着不敢动手。
赵浪正要再说，却见张斌已经推门进来，便朝他笑着道：“张老师，您让护士帮忙把输液调慢一点吧，我怕补液过快诱发心衰。”
张斌听了连忙吩咐护士去照做。
护士仍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可是，赵医生，患者刚出了这么多血。”
张斌道：“听赵浪的，他现在可是心内科的专家，耿主任的得意门生。”
护士听了终于照做，赵浪又让她断了一路输液，仅留一路补液、一路输血。
张斌猛盯着赵浪瞧了一阵：“赵浪啊，现在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这小子，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准备找到破裂血管吧？”
赵浪笑着道：“张老师，我也是运气占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么，我从小练武，目力过人，手指的感觉也特别敏感。所以刚才能大约看到那个出血的部位，然后凭手指的精细触觉找到它。”
“臭小子，你这是赌神啊。”张斌笑着打趣了一句，这时他已完全放松心情。
“嘿，您可别说，我真要去赌博，这看牌偷牌的技术，真是没的盖了。赌神高进，说不得都没我厉害。”赵浪也开起了玩笑。
“好了，那咱们把这接下来的伙计给干完了吧。”张斌说着，开始继续手术。
赵浪带着些疑惑地问：“张老师，刚才那名医生，不回来了？”
“你说老赵？他现在手还在抖，还怎么继续手术？他是来进修的，也算是个主治，专门进修胃癌手术的，据他自己说，他也已经动过几例胃癌手术了，所以我挑了他当一助来做这个手术。可没想到，他竟然会给我捅个大篓子。胃网膜右动脉都没完全游离结扎，他就一刀子下去，给我断了。也真是见鬼了。真不知是他流年不利呢，还是我流年不利。”
手术室的门，被快速推开，一名五十岁左右的医生带着一脸焦灼地冲了进来，但看到手术室里面平静的环境，却是明显一愣。
“张斌，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医生满脸讶然地边走边问。
张斌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沈主任，没事了。刚才出了点意外。我带的一名进修医生不小心把胃网膜右动脉在还未结扎的情况下给切断了。”
沈主任闻言不禁心中一跳，随后又满面迷惑地道：“那现在呢？没事了？”
“找到破裂血管，重新结扎了，没事。”
沈主任凑上来，往患者腹腔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旁边的心电监护，看见仪器上显示的生命体征确实稳定，不由放下心来，口中言道：“这还能这么快搞定，张斌，你水平不错，运气也好。”
张斌本想解释一二，但见赵浪摇头，也就笑笑，转口道：“沈主任，没事了。我换了人，下面不会再出问题了，能很快做完手术，您放心。”
沈主任点点头，又说了一句：“张斌，那你小心一些，别再犯错。”说完，他又看了一会两人手术，确定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便转身离去。
张斌朝他喊了一句：“沈主任，帮我给王主任打个电话，告诉他没事了，不用再过来。我刚才情急之下让学生也给他打了电话。”
“我知道了。”沈主任说完，推门离开。
“赵小子，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清楚？”张斌边继续手术边问赵浪。
赵浪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其实不过是凑巧我有这方面的特殊能力而已。我怕这么一说，人家沈主任信不信是一回事，我更怕以后万一传开去，把我当成怪物。”
“怪物？”张斌一笑，“你小子确实是怪物。你不想别人知道，怕是有些困难，王哥那里，我铁定要告诉他，至于刚才那老赵，他倒是恐怕巴不得不提这事。”
张斌想了想，抬头朝几名护士道：“那你们几个也记得给我保密哦，虽然这低级错误不是我犯的，但我带的进修医生，犯错免不了也得记我头上，你们不想害我受处理，也不想自己受牵连挨罚的话，可得帮我把嘴闭严实了哦。回头，我请你们几个吃饭。”
几名护士互视一眼，均是点头，旁边的器械护士笑着道：“张医生，我们都知道了。不过，你想保密的话，可得是大餐，不能快餐什么的应付了事。”
“行。”张斌大肚一笑，“只要你们不怕吃胖，给你们大餐。”
“好嘞。”
“反正都胖了，还怕这一餐？”
“对哦，要是你张医生能多请几次，我们几个再胖点也无所谓啊。”
几名护士七嘴八舌地说着，张斌本来人就和气，同一众常年合作的手术室护士相处不错，这会情况又已乐观，她们也完全放下了心头的包袱，自然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
“不过，赵浪确实厉害，不说刚才，就看现在这动手术的水平，可比刚才那进修医生还厉害。这根本不是实习生该有的水平啊。我看，两人换一下，刚才那医生是实习生，赵浪是进修的主治医生，这还差不多。怪不得，王慧露和杨岚经常夸他。”
“真是老赵不如小赵啊。”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王慧露夸起赵浪来，不是一般的佩服啊，我看她每次说起赵浪来，都像眼冒星星，哎，你们说，王慧露她是不是喜欢上赵浪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哩。”
赵浪听着，脸上不由有些微微发红，心下感叹，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到哪都一样。
张斌抬头，瞪了几名护士一眼，笑骂：“哎，你们几个就这么空么？聊起八卦来？谁要这么空，赶紧给血库再打个电话，说不需要再用血了，还没配型处理的话，赶紧帮我取消，帮患者省点钱。要是已经做了，拿就没办法，拿来备着吧。”
“我去吧。”巡回护士应了一声，向外走去，这自然是她的工作。
“赵浪这小子，手术厉害，还用的着你们说？要不是这样，我干嘛非想办法拉他当壮丁？唉，这小子要是一直待在我普外，有多好。”张斌感慨了一句，又接着道，“这手术，动起来完全就不一样，要啥配合都不用我说，不像刚才，本该他做的，要我说了才做，不该他做的，我还没说他倒抢着下手了，结果给我差点整出大事来。”
赵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张老师，您就别再夸我了，我这都不好意思了。而且，您专心动您的手术吧，我可还赶着下班回家吃饭呢。”
张斌瞪了赵浪一眼：“啥回家吃饭？做完手术一起吃大餐。我请。”
赵浪笑着摇摇头：“这可不成，不是我不给张老师您面子，我得回去。”
张斌神秘一笑：“又是佳人有约？”
“嗯。”赵浪轻应一声，没好意思多说。
张斌笑骂了一句：“算了，你这重色轻师的小子。那我就不管你，自个带我们漂亮的护士美女一起去了。不过，你小子可别想着让我下次补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