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见王小海情绪激动,有些异常,在看王小海,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珠,不停的搓着双手。
泥鳅心中是又痛又恨,他痛的是昔日的猴子因此变故又重回到了王小海,那个没有光亮的少年,他恨极了阿金,恨极了麻子,更恨极了毒品,是他们将这一切毁掉,将痛苦带给他们,赵亮说的对,就算他能遮掩通天的为王小海隐藏下罪行,那么王小海心里的伤口呢,是会腐烂变质,还是渐渐麻木,亦或是带着如他一般的梦魇困惑一生。
泥鳅说道:好,我们去自首。
自首?谁说我要自首了,王小海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快,他暴戾说道:老子这是替天行道,没有错,是他该死,该死!
泥鳅知道王小海为何会反复无常,他没想到这新药竟如此厉害,他不在犹豫,快速拨通赵亮电话说道:他同意自首,只是现在有些麻烦,我需要你的帮助。
王小海走近泥鳅问道:你在给谁打电话?只见他大眼一转,厉声大喊,我知道了,你竟然报警来抓我,我让你报警,说着随手抓起身旁的玻璃杯砸向泥鳅。
泥鳅的额头被划伤。
王小海抖音道:血,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泥鳅,泥鳅额头上的血迹让王小海冷静下来,他蹲在地上低声哭泣,看我都干了什么。
泥鳅俯身蹲下,柔声道:小海,这不怪你。
王小海双手抱头说道:哥,我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麻子,和我手上洗不掉的血迹,我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回旋,他在说,王小海你完了。
泥鳅轻拍着他的背安抚说道:小海,相信我。
一个小时后,黑客带着泥鳅和王小海在做抽血化验。
黑客低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是麻子的尸体,如果找不到尸体,也不排除他有毁尸灭迹的嫌疑。
泥鳅冷静道:尸体我会找到的。
化验结果出来了,王小海确实是因毒品造成的情绪异常,黑客说道:他不是极度成瘾者,达不到强制戒毒,应该是社区戒毒。
泥鳅摇头说道:我答应了赵亮的所有要求,我也和他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王小海呆在强制戒毒所里。
黑客点头说道:我知道,我在外面等他。
泥鳅看着王小海,拍了拍他身上的尘灰。
此时的王小海极度平静,他眼明如初,笑道:哥,我信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要总是为我想,你可以走的,离开这里。
泥鳅目光坚定道:小海,你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的恨也是我的恨。
王小海眼泛泪光,哥,你知道我恨王树海,可你不知道我更恨的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的冷漠、和王树海一样无情,我妈她不会病的那么严重,以至于早逝,你说的对,纵使我在恨王树海,可他依然是我老子,我血缘上的唯一亲人,纵使我有多厌恶王小海这个名字,可我就是王小海,而猴子,已随王树海一起葬于地下,英年早逝。
泪水从王小海的脸颊滑落,哥,千万不要为我去做任何危险的事,不要愈陷愈深,你很清楚那些王八蛋是干什么的,更不要沾染上毒品,要说恨,我最恨的就是它,它悔了我的家,害了我们父子俩。
陵园墓地。赵亮依然站在阿夏父子墓碑前,他心乱如麻,阿夏父子之死,险些丧命的暗格,逼入绝境的泥鳅,藏在警局里的内鬼,还有毒贩乌鸦,泥鳅交给他的毒品经化验,比WD70的纯度更高,应该是在WD70的基础上进行提纯的,刚刚黑客来过电话,在王小海的血清当中发现了这种毒品,WD70,嘉义,乌鸦。
亮哥,一道男声响起。
赵亮硬挤了一个笑容出来,暗格,你来了。
暗格说道:笑的真难看,我时间不多,山哥识破了我的身份,我不能离开久了。
那你长话短说。
亮哥,强仔出狱了,前段时间,黑市走大货太平的很,我将情况都提前告诉你了,可却不见你们有任何抓捕行动。
赵亮说道:还没到大抓捕的时候,组织自有安排。
暗格拜了拜阿夏父子,起身道:我还是没能救下他们。
赵亮低声道:都怪我,平时总说自己如何了不得,不会让你们不得善终,可如今看来...
亮哥,生死有命,暗格长叹一声说道:还有一事,救夏天时,我与泥鳅曾有过短短接触,虽然我捂的严实,可我怕还是让泥鳅起了疑心。
赵亮蹙眉问道:暗格,你现在处境如何?
山哥明言识破了我的身份,却没将此事告诉他人,只是让我不能离他太远太久,看来秦爷并没有真的放过我,只是与山哥达成了某种协议,暂且留我一时。
赵亮说道: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想托给你,只是此行极其凶险,我也在物色人选当中。
什么事?
出国,跟着泥鳅,保护他。
出国?
是,这并非脱险,而是从狼窝进入到虎口,如若行动失败,就会和老三、阿夏一般,本来应该我亲自去的,只是我还有事情要做,一时脱不开身,暗格,你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暗格挑唇一笑,亮哥,我去。
赵亮心中一震,暗格,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与其在这里受困等死,倒不如虎口拔牙,博一条生路,只是,你要如何送我们出国。
赵亮笑道:送你们的不是我,我们要借秦川的手将你们送出去,具体计划,如何实施,你等我消息。
东三段和西门桥交界处,有一条自然小河,后来被人工美化,叫环河,可也有人叫它东西河,许是因为它将东三段和西门桥明确划分开来。
此时,泥鳅站在东西河边上,听着潺潺流水声,发呆愣神。
六子从远处跑过来,哥,这么急找我,出什么事了?
泥鳅笑道:六子,你还记得咱们是如何相识的吗?
六子喘了两口粗气,指着河流道:怎么不记得,就是在这东西河啊,当时你在河的这边,我在河的那一边,被人打的半死,是你蹚着河水跑过来把他们打跑。
泥鳅又问: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六子不假思索道:十年。
泥鳅苦笑道:竟有十年了,我用十年的时间都没看清一个人,是该伤感难过,我真想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哥,你怎么了?
泥鳅看向六子,他平静问道:六子,麻子的尸体在哪?
六子眼神闪躲,说道:还在找。
泥鳅的手紧了又松开,六子,把麻子的尸体交出来吧。
六子面色难看,我、我,哥,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想帮猴子,所以才将麻子的尸体藏了起来。
泥鳅双眉拧起,嘴唇微抖,他咬牙说道:六子,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六子尴尬笑道:我瞒你什么了?哥,我说我错了,我不该藏麻子的尸体。
你还不承认,非要我一样一样的说出来,好,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