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01月中旬，学校开始放假，原则上高三会继续留校学习。
西伯利亚寒风自西北而来，被低矮的山丘所阻隔，宣和的冬天并不算冷。
教室里有暖气，很暖和，柳文康脱了外套坐直了身子认真听讲。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例题，下面一大半的同学认真听讲。到这个时候，一些意志不太坚定的人已经想着放弃了，有些完全觉得自己没有希望的同学已经找出各种理由请假回家。
梁一一的同桌就已经回家了，现在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蒋瑞元。
四人组现在成绩都不差。老薛成绩最好，平时能在班里排前几；老梁因为算是重来一年，差不多也能进前十；蒋瑞元，语数外都不错，文综里地理特差；柳文康别的都还行，数学没及格过……
下课后，四人凑一起去厕所。
“你说咱今天放不放半天假啊，都小年了。”
“不是没给通知吗，不会等到最后一节课再说的吧。”
“那倒也是。”
听着厕所里有人讨论小年放不放假的问题，他们四个都没什么感觉。剩下的这段时间是检测人意志力的最好方法，尽管高考并不是国人命运的试金石，但坚持下来人在大学里只要不松懈的话，未来生活上肯定不会差。坚持不下来的人，或许有几个将来混的特别好，但是大部分，也就那个样。
尽管柳文康已经可以不用高考来改变他的命运，只不过他还是想努力一把，不是为了站在更高的起点，而是他不想在学习这条路上太过改变自己。
刚回到教室，蒋瑞元就问：“你们中午吃啥？”
梁一一：“没想好。”
柳文康：“没想好。”
薛冬成：“不知道。”
蒋瑞元：“要不去我家店吃吧。”
梁一一：“你家不是做菜的吗，今天小年，应该吃水饺的。”
柳文康：“你现在为了拉客，已经丧心病狂了吗？”
薛冬成：“这孩子一直比较丧心病狂。”
蒋瑞元：“其实我家啥都有，而且我这不是回去吃能省下钱吗？”
柳、薛、梁：“省下的钱能当给我们打折的吗？”
蒋瑞元：“没问题。”
……
小年这天竟然真放了一下午的假，吃完饭，柳文康下午没回家，而是去了河州，他想着给爸妈买点礼物，顺便去看望一下林徵泉的妹妹林徵羽。
两个多月前林徵泉给柳文康找了一个看管新华四层的人，柳文康看那人还不错就留了下来。林徵泉带妹妹去首都看病，前几天两人回河州了，当时林徵泉还打电话感谢柳文康。
林徵泉家。
林徵羽病情得到缓解，但每月要去医院治疗两次。看得出来林徵羽恢复的很不错，虽然脸色依旧白的吓人，却比以前好的很多。
跟柳文康说了谢谢，林徵羽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柳文康和林徵泉坐在沙发上聊天。
“老林你听说没，亚马逊的贝佐斯已经开始记录客户信息，做数据处理了。”柳文康想起了什么，问林徵泉怎么看亚马逊的第一次大数据之路。
“嗯，听说了，不过这种事应该是违法的吧。”林徵泉问。
“我觉得未来这种东西会普及，你想啊，十年前计算机什么样，现在的什么样，十年前计算机普及率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未来个人电脑这个东西肯定是要进入每一个家庭的，如果掌握了他们的兴趣，爱好，习惯等等，那会是多大一笔财富。
比如有一个人，他想要一款产品，但是在市面上买不到，他可以打开电脑，就自动推荐给他需要的那款产品，然后直接网上支付，送货上门，足不出户，就知天下事，得天下物。”
柳文康尽量说的简单一点，一是他还不太清楚亚马逊现在做的什么程度，他总不能直接说什么云计算、大数据，二是他其实对这些东西的认识也不是很透彻，后世柳文康自从觉得自己这辈子稳了，就没有认真关注过这个世界，垃圾信息他倒是接触不少。
“但这个……怎么说呢，就算是我们这一行，想要把收集起来的信息整理、归纳都是很难的，这得需要超大计算能力大型计算机才有可行性。”
“你听说过P2P吗？”柳文康突然问。
林徵泉愣住了。
“你是说分布式计算？”
“差不多吧，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或者几个的服务器，而是所有网络使用者的终端机，想我们之前做的那样，每一个互联网用户都是我们的肉鸡，只不过我们不去干涉他的运行，让他们自由发展而已，甚至他们的一些数据，不用我们特地去收取，而是由他们自己上传。”
“可行吗？”林徵泉问。
“理论上非常可行。”柳文康非常肯定的回答。
……
送走了柳文康，坐在沙发上的林徵泉陷入了沉思。另一边柳文康也在沉思。
后世大数据、云计算对人类的发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更重要的是，做这玩意能赚钱，贝佐斯，杰克马……
柳文康自己对这个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这块东西。
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更变态的东西，那就是通过计算机、通过网络，把全世界所有东西数据化。一切人为的，部分自然的东西，全都通过网络来实现。一个产品，从原材料生产、运输、产品制作、出售全都通过网络来实现；路上的汽车，全都依靠网络精准分配车流量，并且自动驾驶。只是他现在只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具体如何操作他还没想清楚，他将自己这个设想称之为“地球OLⅡ”。
至于会不会出现像《终结者》中那样智能机器人会反杀并统治人类，柳文康并不担心，智能归智能，想要发展成生命还差个多少万年的科技呢。只不过因此可能会有很多人丧失人类好不容易进化出来的一些本能，那关柳文康自己什么事？十八年后人类丧失的东西还少吗？只要不影响柳文康认定的自己人，其他人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柳文康到家时天已经变黑了。
“爸，妈，我…呃…我回来了。”柳文康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给爸妈买礼物了，去河州的初衷在哪呢？
爸妈正在忙碌晚饭，在包水饺，柳文康洗完手也凑过去帮忙。
“一边去，不会包饺子你过来干什么，你包的你自己吃吗？”好不容易捏好一个水饺，柳文康就被老爸赶走了。
“我这不是先学学嘛，听我妈说你们刚结婚的时候你不也不会包饺子，被我妈强制你会的。”
“我啥时候说的。”另一边老妈突然问。
坏了，这好像是好几年以后老妈才说的。
“以前说的啊，忘了啥时候了”柳文康一脸无害的说着。
半个小时后饺子出锅了，北方小年晚上习惯吃饺子，意为给灶王爷送行，取意“送行饺子迎风面”。还要给灶王爷上供，上供时，饺子要端端正正摆上供台。当然还有一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呃…咳咳，那啥。”
吃完饭，柳文康裹上厚毛毯，爬到房顶，地平线处一闪一闪的，那是远处的烟花。不远处一阵阵的响声，宣和的烟花也开始了，五光十色照在柳文康的脸上，眼里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这一夜柳文康睡得特别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