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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零祭(四)

坠裂的棺樽,是青铜制,质感粗糙。若纤指轻拭,淡淡落灰,沾满指尖,愈显得斑驳。

暗隐楼阁,扭曲着空间之禁。亟零抬头,鎏金瞳眸浅阖,惟有深邃奔涌,将光影重叠。他轻叹,明紫的祭司服,袖漾飘曳。清澈攫魂的眸,暗敛着凄迷,勾唇轻笑。

亟零,你到底......因何而存?傀儡,或祭品?无所谓,赶快......结束罢!荒唐的命运......

曼珠沙华,精致的瓣羽,血漫缠绕。璨耀的流华,瑰魂漫灭,梦滟倾城,炫暝而染魅。

血凝摇绽,瓣羽簇拥着漫卷。亟零垂眸,眸光幽然,无奈的神情,扯着苦笑,讥诮道:“谁知道我?谁可怜我?别妄想了,亟零……纵然,我消逝在即……谁都不会,因我哭泣……”

炎发飘散,璀然掩映。亟零淡然扫视,摇摇头,浅笑道:没有谁,因我不幸,而祝我安息。

……

巍然高峰,陡峭重峻。远端横凝蔚蓝,诸阙空幕,银纱披洒。而渺落澜雾,浩瀚凌驾。

星翦迷宫,雄浑拔地。宫檐前倾间,缀满着银岚,而四角微掀,星魂相接,极端的闪耀。

殿外,雪溟微微抬眸,幽邃墨瞳,凝如深渊相攫,诡奇而沉谧。瞳蕊黯淡,似雪晶般薄凉。

紫袖淡挥,亟零轻瞥过雪溟。隐耀如晦,浅凝于眸,愈感沧桑而通透。他侧首,漠然道:“霰雪神爵,你就别等了。再不离去,你就算想走……也走不掉。”

语顿,亟零神情凝重。金瞳晦明,愈显高深莫测,浅叹道:“洪荒星尊,找到漓鸢星城了。”

冷凝的墨眸,冰封沉郁,萦锁着凄凉。五指紧握着轻抖,恨深如海,难遏的怒意,缠绕着畏惧,终是爆发:“洪荒星尊,她到底想怎样?要不是她,神尊怎会……落得这般苦楚……”

祭司紫袍,璀然清华。亟零挑着眉,戏谑的神情,难掩嘲讽,不咸不淡道:“霰雪神爵,你要看清楚现实。你觉得,洪荒星尊亲临……耀日神尊,有胜算吗?”

闻言,雪溟斜睨着亟零。极暗的墨眸,沉若幽冥,冷魅的容颜,神情愈寒,冰凝般幽凉。

深凝着亟零,雪溟淡漠敛眉。银丝如瀑,万顷雪澜般垂洒,清澄绽辉:“别以为,你们能将我和神尊,当枪杆使!要知道,事情若是暴露,你和帝陨……就逃得掉?”

听罢,亟零神情释然,没有辩解。金瞳闪逝,赫然裂渊于目,仿佛解脱般,径直道:“逃不掉……也好,陨落也罢。怎样都好……只要能结束我……荒唐的宿命,就好。”

半晌静默,神情微惊。雪溟轻轻抬首,面对亟零,颇觉不可思议:“你是……认真的吗?”

祭司紫袍,流质如烟。神情迷离,亟零恍若神游,平静道:“当然……我是认真的。”

......

雪滢簇拥,倾落瓣羽。千妤殇凋谢,飘飘洒洒,泠然缱绻,脆弱而唯美,却诡湮凭添。

漓鸢星城,千妤殇枯萎。埃莉雅沉眸,阴霾深涌,窒息般寂静,雪漫风啸,倾覆了繁华。

晶睫轻掠,埃莉雅察觉,虽然街道空旷,却愈觉诡谲——她蹙眉,漫拢疑惑。然而,嗜魔族的戮意,充满残暴,相逼迫近。埃莉雅惊觉,冷冽凝眉,而盛怒难掩。

血尊嗜魔,血统最低等,模样怪异。他们没有智慧,披挂鳞角,于亘古诞生,只知杀戮。

炎发飘舞,埃莉雅轻眨睫羽,信手挥洒,妖娆如血。状凝似曼珠沙华,喷薄倾摧,滟烈横扫——腥深相戮,埃莉雅掀指,烈风呼啸,焚血劫焰爆裂,骤然间奔袭,将血尊嗜魔刺穿。

焰凝剑撕风,血燃剑刃,横空锥刺。血尊嗜魔倒地,怒吼连连,欲重新站立,却只能匍匐。

“嘁!帝陨还真是……没将本尊,当回事啊!连血尊嗜魔,都敢搬出来,病急乱投医罢!”

凛冽掀睫,神情不屑。埃莉雅微抿着嘴,雪纱翩然,朝远端凝望,喃喃道:“时候到了。”

霎时,瑰瞳浅眨,媚蓝凝华。埃莉雅侧身,琉璃雪裳摇曳,素手轻抬,华光璀璨炫目。

星翦迷宫前,埃莉雅翘着唇角,笑靥粲然。她悠然凝眸,洞察的眸光,清然幽谧,沉静得不可思议。淡雅嗓音,般轻响,竟暗藏杀意:“雪溟,你该接受,归零的至高审判了!”

绮璨炎发,炫美披落。埃莉雅微笑,勾魂摄魄,而纤指轻掀,残忍道:“苍寂,交给你了。”

……

明祭楼,走廊幽深,沉壁落影。而幽紫符隶,冥幽蕴蓄,落拓于暗曜祭台,细密镌刻。

紫澜漫纱,亟零凝视青铜棺樽,冰睫轻敛,神情淡静。他想:大概……没有谁,还能记得我了。悲剧……终于,该结束了……

清雅嗓音,语调幽然,似有揶揄道:“我来看好戏,你却草草完事?亟零,真不够意思啊!”

魅蓝潋瞳,瞳蕊如焰莲,凝蕴薄凉。斜倚青铜棺樽,埃莉雅叹息,眸光通透,相视着亟零:“我记得,你还想骗我,是罢?所以,想玩消失,就麻烦你,先清算这笔糊涂账。”

容颜胜妖,妖惑瑰滟。苍白的脸颊,如画魂荧惑,雾里探花般遥远,虚幻若镜月,唯美似妖仙。柳眉轻蹙,端非风情。神情沉谧而清寂,可谓是傲然悲欢之上,不思离合之愁。

金瞳鎏幻,瑰潋辗转。震惊的眸光,朝埃莉雅凝去,神情怔愣,颇似难以置信——亟零只觉,狂喜到窒息的感觉,前所未有。他呆呆的,不知所措,自语道:“神尊……你来了。”

琉璃雪裳倾舞,埃莉雅斜首,笑靥惊璨,滟攫风华:“对啊!我来找你了,亟零。自暴自弃的……小笨蛋!”

纤指轻抬,戳着他的脸。清潋笑颜,让亟零埋头,却愈觉温暖:这般关心,是从来没有的。

“呐!我说你啊!虽然没有谁,因你不幸,祝你安息。但你活得好好的,安什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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