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丝娜去了京都后,舒琬依旧还在冬霖郡住。现实版的“子欲养、亲不在”在自己面前活活上演,她不可能不动容。
齐同也住回了冬霖郡。他改了作息,每天起个大早,开着电动汽车来舒琬家吃早饭;吃完饭,两人前后脚开车出门;晚上不加班的话,来舒琬家吃晚饭,吃完饭和舒琬在冬霖郡转一转,逛到晚上九点半开着电动汽车回自己家。周而复始。他送了舒琬一辆型的电动汽车,跟自己的是情侣款的,当是在冬霖郡的代步工具。
舒琬在恶补以前遗失的亲子时光。跟父母聊天、唠嗑,听他们讲过去的故事、职场的经验规则,聊最新的八卦。一家人和和美美。丁湘有时候感慨,跟舒智华疑惑以前为什么会跟舒琬剑拔弩张;自己的女儿,不是挺随和,很好说话吗?自己以前老羡慕丁唯有个齐同,万事好商量。谁知自己的女儿,说“随便”的次数,比齐同都多。齐同有时候还蛮挑剔。
余菲和许骁搬回丁夏家去住了,离冬霖郡不远。他们两口闲着没事,会跟着丁夏一起来冬霖郡蹭饭。丁夏去找丁唯,余菲找舒琬,许骁找齐同。日子过得悠然惬意。
余菲和丁夏的关系缓和后,好得跟能穿一条裤子似的。余菲本是活泼开朗机敏风趣的女孩。丁夏虽然爱八卦,但是做事勤快认真,语言也很风趣。正视对方身上的缺点,看见对方的优点,发现双方并不讨厌,反而都是可爱的人。丁夏现在没事就喜欢在丁唯面前夸余菲。虽然这个女人不爱做家务,但是其他事,琴棋书画,是样样拿得出手。以前吐槽对方的那些点,现在像讲笑话一样拿出来讲,逗得大家直乐。
有亲、有友、有爱人,妇复何求?
这天破天荒,齐同等在舒琬办公楼底下。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说。
舒琬坐上车,靠着车靠背,眯着眼睛哼着歌:一朵花一棵树一座房子一条路……你要抓紧我的手我们一起趟过河……日出日落都快乐一百年也要陪着我……
越唱越得劲。
齐同乐了,说:“你唱的是什么歌?”
“安与骑士的《红山果》。我最近听姚雯的手机铃声是这个,感觉挺好听的。老歌了,你没听过?”
“没有。安与骑士是谁?”
“我也不知道,你等着,我帮你搜搜。”
舒琬打开手机搜索,噗嗤一声笑了,说:“是安与骑兵。”
她将两人的爱情故事讲了讲。
齐同听得认真,说:“真爱最让人动容。”
车子往冬霖郡方向驶。
“不是回冬霖郡吗?”舒琬狐疑道。
“不是。”齐同露出神秘的笑。
车子,在靠近冬霖郡的某条分岔路上拐了个弯,往山的方向驶去。
舒琬记得,那里有个私人湖泊,据说是有钱人花钱自己挖建的,供亲朋好友垂钓用,并不对外开放。
“你知道我不爱钓鱼的吧?”舒琬问。
“哈哈,请你吃烤鱼。”齐同笑。
“烧烤啊。早说,我回家换套衣服再来。”舒琬埋怨说。
齐同笑而不语。
车子驶进一条山间路,行驶了有十来分钟,驶进一个院子,停下来。
舒琬下车,抱了抱胳膊,说:“好冷。”
城里头还是热得让人发狂,这里却凉爽得像初春。
齐同拿着一件西装外套过来,替舒琬披上,说:“喜欢吗?”
这是一栋建在湖边山腰的房子,有个大大的院子。房子才建出个框架雏形。院子里灯火通明,工人们正在日夜赶工。
“这半边,种瓜果蔬菜,那半边,种鲜花。”齐同伸手,指点说。
“你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投在这里了吧?”舒琬笑话他。
齐同嘿嘿笑,说:“我跟我爷爷提了一嘴,说你挣钱比我多。我爷爷大手一挥,分了我几个股份。媳妇,托你的福,我现在比我爸妈都有钱呢。你想进去看看吗?”
“不想。你看着弄吧。我相信你。你比我心细。不是说,和余菲他们在一起吗?”舒琬好奇道。
“跟我来。”齐同说。他牵着舒琬的手往外走,拐过一个弯,看见一栋房子。这是许骁家,他说。脚下不停,又拐过一个弯,又出现一栋房子。这是袁孔家,他又说。这三家相互串门,走路也就两三分钟。
“嗯,还不错。”舒琬颔首。
这三家,都在火热施工。施工队,都是4时,三班倒。“安全第一”的宣传横幅,挂得到处都是。
两人回自己的房子,去取车回。
“有钱真好!”舒琬看着自家未来的房子,感慨。
“什么?”齐同没听清。
“你真好!”舒琬笑。
齐同眉眼弯弯,说:“觉得我好,还不亲我一口?”
他搂住舒琬的腰,低头正想亲她,却听见谁一声咳嗽。
是许骁。他牵着余菲的手过来,说:“大表哥,是谁以前整天骂别人没有公德心,在公共场合亲亲热热的?”
齐同瞅了他一眼,示威般亲了舒琬一口,说:“我在私人领地,亲我的媳妇,怎么了?谁敢置喙?”
余菲朝他翻白眼。
“你们房子建得怎么样了?”舒琬岔开话题,问。
“跟你们差不多,肯定比你们完工快。听我们的工头说,大表哥不是一般的挑剔。到装修环节,我们肯定能甩下你们一条街。”许骁得意道。
“走吧,吃饭去。”齐同说。
四人开车往回走,来到山脚的一个农家乐店。
进店,一眼就看见丁三雅跟老板娘在唠嗑。
“你们约好了?”舒琬问。
“当然。”齐同回答。
三户人家,首次特特聚首。
“为成为新邻居,干杯!”大家大声说。
大家喝的,都是水和饮料。
“三雅,你又不开车,怎么也不喝酒?”余菲眼尖,好奇道。
丁三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泛出幸福的光,说:“你们猜。”
“得!舒琬,你们可得抓紧了。”余菲撇嘴。
“恭喜啊!”舒琬朝丁三雅举杯。
“谢谢!”丁三雅笑着说。
袁孔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媳妇,觉得人世间的生活,果然是平淡而幸福。
“希望我们的孩子,别三十年后搞出什么三角恋。”余菲说。
“你脑洞别开这么大,会怎样?”舒琬笑骂。
大家都笑了。
这几人还认真分析了,什么情况下,会造成两男争一女,或者两女争一男的情况。那就是,舒琬和余菲生的同性别的,丁三雅生个另外性别的。
“可别弄什么**。”余菲又说。
“真是一孕傻三年。”舒琬无奈道。
饭吃到一半,一碟子青椒炒蛋转到了余菲的面前。
“谁点的青椒炒蛋?”余菲叫道,眼睛盯着许骁。
许骁一脸无辜。
“是我。许骁不是喜欢吃鸡蛋吗?我就顺手给点了。”齐同说。
余菲感慨,说:“我还以为是许骁点的。许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每次吃饭必点炒鸡蛋。害得我现在闻到鸡蛋味就想吐。”
“吃啥补啥。”舒琬漫不经心说。
袁孔瞅了舒琬一眼,没想到舒琬会这么说话。
“舒,你今天怎么不舔虾皮了?”余菲拿舒琬开刀。
舒琬吃油焖大虾,最喜欢剥虾前,先把虾皮舔一圈,说不能浪费汤汁。
“可以吗?是不是有点不雅?”舒琬看着袁孔,说。
“你在我老公心中,早就从女神的神坛落下了,还讲什么形象?”丁三雅笑骂。
“我没说啥,也没做啥吧?”舒琬故作委屈道,“袁孔,你怎么就不再喜欢我了呢?”
她拿湿毛巾擦了擦手,抓起一只大虾,伸舌头就舔了一圈。
她的手剥虾,嘴巴故作粗野使劲砸吧了下,说:“这味,真鲜美!”
袁孔心一动,挪开视线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在说:成熟的男人,心中可以住不止一个女人。
齐同拿了碟子,将盘里的虾汁舀了一勺放在舒琬旁边。他拿了块新湿巾递给舒琬,把她手中的虾拿过去自己剥着,说:“你先吃别的。一会我剥好了,你蘸虾汁吃。”
“老公,你真好。”舒琬朝他抛了个媚眼。
“秀恩爱,心死得快!”丁三雅朝她翻白眼。
“许骁、袁孔,你们也给自己的媳妇剥虾。不要多,意思意思,剥上一个就行了。不然,她们回去肯定会作天作地的。这没怀孕的,有人伺候剥虾,怀孕的,却要自己剥,天理何在?”舒琬笑嘻嘻说。
大家都乐了。
“有道理,有道理……”许骁故作感激,立马放下想夹鸡蛋的筷子,擦手剥虾。
大家把视线落在袁孔身上。
袁孔微笑着,也擦手剥虾。
最后举杯的时候,舒琬说:“生活不易,大家且行且珍惜。”
大家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回家的时候,齐同支支吾吾说:“媳妇,我跟你商量个事。”
“怎么了?”
“今天,我们回我家住怎么样?”
“你家?”
“我自己的家。我已经派人把房子收拾好了,被褥都是新晒的。”
“为什么?”
“我们好久都没,那个了。在你家,总是不能尽兴。”
“……”
“你要是觉得不妥,也没事。”
“行啊,我回家收拾几件东西,跟我父母打个招呼。”
“好。媳妇,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