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慈在张小琪家住了五天,找中介租了间一房一厅,三天不到,帮忙找房子的中介打电话告诉陶慈,房子找到了,陶慈下班后,过去看了房子,虽然离公司有点远,但是居住环境不错,再加上她现在也急着要从南煜家搬出来,所以陶慈把租房合约签了下来。
周三这天,陶慈下了班直接过来南煜家。
掏出钥匙开了门,南煜还没回来。
陶慈进了房间,把自己的衣服打包收进行李箱。
陶慈把衣服摆进行李箱里,想了想,觉得没摆好,又从箱子里拿出来,重新摆,整理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陶慈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想见南煜,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陶慈从房里拖着行李箱出来,看着南煜的房间门,他还没回家。
陶慈站在玄关处换鞋子,门外传来南煜的声音,南煜回来了。
陶慈听见他在跟人讲电话,“你后天再上来公司报到,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大约是没想到打开门会撞见陶慈,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嗯,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坐了一天车。”
南煜挂了电话,堵在门边,不说话。
“我,那个,回来拿衣服。”陶慈先开口。
“嗯。”他应了一声。
陶慈突然有些局促,“我找到房子了,接下来可能会经常上来,我的东西有点多。”不像搬进来的时候,是南煜帮她搬的行李,这回她得自己一点一点搬走。
“嗯…”南煜看着她的行李箱。
…片刻的沉寂,“我先走了。”
陶慈拖着箱子,南煜高大的身躯挡在她跟前。
陶慈抬头看着他,不知道心里在期待什么,既想要南煜留她,又害怕南煜留她。
南煜捏着手机,“路上注意安全。”侧开身子让开了路。
“嗯。”陶慈的鼻头发酸,低头不敢看他,一手推开门,拖着箱子走了出去。
乘电梯下了一楼,走出大厦门口,陶慈回头看了一眼,南煜没有追出来。
分不清心里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陶慈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现在这样…
……
按部就班熬完了周四。
周五早上,陶慈回公司不到一小时,手头的资料还没有整理完,手机里来了个陌生电话,陶慈接了。
“你好,我是城晋的员工,今天跟君立约了过来交下一个工程项目资料的,不好意思,我找不到地方了,能不能麻烦你出来带一下我。”电话那头是个娇声娇气的女声,带了些着急。
城晋公司是北城规模较大的建筑公司之一,南煜是城晋的总经理,而陶慈上班的君立公司一向跟城晋有业务往来,当初南煜原本想让陶慈进他工作的公司,陶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坚决不肯去城晋,最后,南煜帮陶慈托了关系走了后门,进了规模实力不比城晋差的君立公司。
陶慈在君立公司的职务是专管外部接洽工作,因此城晋的员工过来提交合作资料,理应找陶慈。
陶慈下了楼,在大厦周边找那个城晋的员工。
“你好,你周围都有什么,我过去找你。”陶慈找了大厦周围一圈,没见到城晋过来交资料的员工。
“我在盛誉大厦对面。”
陶慈跑到盛誉大厦对面时,一个穿着蓝色长外套,脚踩黑色高跟鞋的长发女人正背对着陶慈站着,应该就是她了。
“你好…”陶慈的声音在那个女人转过身时顿住,“怎么是你?”
“陶慈,没想到是你哦。”何莉莉踩着小碎步凑到陶慈跟前,“这么巧。”
何莉莉什么时候成了城晋的员工了?
“你在城晋上班?”陶慈忍不住问。
“对呀,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哦,你不知道吗?那天南煜去车站接我,我还以为他会告诉你呢。”何莉莉掩嘴轻笑,画了眼线的眼尾向上挑,“南煜没告诉你吗?”
陶慈想起周三那天晚上,她在南煜家里听到的那通电话,原来是何莉莉,他亲自去车站接何莉莉,还把何莉莉安排进公司。
陶慈的心里酸涩不已,堵得很,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小时候只要南煜跟何莉莉在一块,她就是现在这样的心情,所以她才会讨厌何莉莉。
“把资料给我吧,前面有的士车,你可以回去了。”陶慈没有好脸色,抽过何莉莉手里的资料袋子。
“改天我们一块吃个饭吧,我还没有好好谢谢南煜呢,帮我找了工作。”何莉莉脸上的笑容没有被陶慈的臭脸影响,“难得凑一块了,陶慈你也一起来吧,这个周六好不好,我们一起吃饭。”
“周六我没空,慢走不送了,我还要回去工作呢。”陶慈懒得搭理她,跟她一起吃饭,陶慈怕自己会吐。
陶慈下了班回家,洗了澡洗了头发,吹头发的时候,满房子也没找到吹风筒。
“看来明天得回去一趟。”陶慈自言自语,拿了条干毛巾擦着头发,“没有吹风筒太麻烦了。”
第二天,陶慈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餐就坐公车过去南煜家了。
上了六楼,陶慈掏钥匙的手有些不听使唤,深呼吸了一下,才把钥匙对准钥匙孔,陶慈拧开了南煜家的门。
看了眼鞋架,鞋子都在,南煜还没出门。
陶慈进了自己原先居住的房间,开始打包东西。
她的东西真多,一件一件打包起来,都到中午了,还没装完。
陶慈把东西搬出来客厅慢慢打包。
南煜刷完牙回房换了衣服,眼看他已经站在玄关处换鞋子,陶慈终于开口。
“你要出去啊。”
“嗯。”
“跟何莉莉吗?”陶慈往编织袋里装东西的动作有些慢了下来。
“嗯。”南煜换完了鞋子,手握上了门把。
“南煜!”陶慈停下了往编织袋里装东西的动作,“能不能别去。”她说完,懊恼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为什么?我跟何莉莉出去,有问题吗?”南煜回过身,看着陶慈。
陶慈死死咬着自己嘴唇,“没有,你去吧,一会我走的时候会把门锁上的。”陶慈经常会忘记锁门,所以每次出门上班的时候,总是南煜锁的门。
南煜握住门把的手松了开来,迈着长腿,很快到陶慈跟前,他抓着陶慈的手,“陶慈,你太自私了!”
陶慈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南煜压在沙发上,“你既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也不愿意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讨厌…”
“别跟我说你只是讨厌何莉莉!”南煜咬紧牙关,“陶慈,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么,我要跟什么人在一起,与你无关。”
陶慈眼睛瞪得大大的,“嗯…”不敢眨眼睛,“我知道、知道了。”
南煜从她身上起来,看了她一会,转身开门离开,关门时,南煜很用力,“嘭”的一声,把陶慈眼里盘旋的眼泪震了下来。
陶慈抹了抹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完,鼻子塞住了,抽着气,一件一件把东西装进编织袋子里。
陶慈锁上了南煜家的门,还特意确认过一遍,这才提着两个装满了东西的编织袋离开。
电梯直接下到负一楼,陶慈绕到停车场,南煜的车位上空落落,他已经走了,跟何莉莉约会去了。
走出停车场时,外面正下着绒绒细雨,初春的北城没有温暖如春,依然寒意瘆人,陶慈今天出门比较赶,没有戴手套。她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哈,从袋子里翻出把折叠伞,提着袋子等公车,十五分钟左右,车来了,陶慈低着头,上了车。
车上满满的人,没有座位,陶慈找了个角落,站着。
这个点,南煜该是跟何莉莉在吃饭吧。
跟何莉莉那样讨厌的人一起吃饭,南煜也真是吃得下。
陶慈嗤笑,想什么呢。南煜说了,他跟什么人一起,都跟她无关。再说了,是她讨厌何莉莉而已,何莉莉那么漂亮又有女人味,不像她,为了装嫩,成天顶着一头短发,南煜怎么会讨厌何莉莉呢,南煜不讨厌何莉莉。
陶慈一路失神,回过神才发现坐错车了,这趟公车跟她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
“师傅,有下,有下。”陶慈从车里下来,这会儿雨比她从南煜家出来的时候大了许多,豆大的雨点打上她的眼睫毛,陶慈冷得直哆嗦,不争气的眼泪混着雨水一起流下。
她把东西落车上了…
雨越下越大,陶慈躲进了候车亭。
陶慈在候车亭的凳子上坐着,齐耳的短发遮住了她半张脸,眼泪从她低垂着的鼻尖滴落。
陶慈望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心底也空落落…
她把南煜弄丢了…
瓢泼的大雨,候车亭里只有她自己,她不用害怕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陶慈无声地哭泣,不断抽泣。
“哒哒”的皮鞋声在她身边响起。
陶慈的头低得更低了些,往椅子旁边挪了挪,这么大的雨,还有人跟她一样在外面晃荡着。
一双黑色的皮鞋闯进她的视线,穿黑皮鞋的人站在她跟前。
陶慈觉着那皮鞋有些眼熟,震惊地,飞快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