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轻的主,她看到他就这么静静地端坐在桌案前,依稀是肃然地翻阅处理着各种仙界要务。只是,他的脸上又少了前时的淡笑,冷冷心。她觉得,她似乎又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沒有人会随意地去打扰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的睫颤了颤,双眸半阖,她轻轻靠在外的木门上,仰着头,低低叹息。嘴角缓缓勾起,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怜悯。或许谁都沒错,错的是她自己。是她作为仙君却还是依旧会对别人钟,讽刺么,她抿了抿唇。
“谁在外面?”墨容放下手头的东西,清冷的声音透在整个千轻里。不带任何多余的感,纯粹地只是为了系心于天下的心。
君若水斜了斜头,隐约地可以看见墨容此时的动作。她慢慢站直子,不再接力倚门,她走进空旷的内,细细地看着他,薄唇轻启,悠然道“是我。”
墨容的神闪过一丝不同,他蓦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她渐渐走近他。
“我从未见过你,但闻你是我徒弟。”墨容直言。其实他对她连一点儿印象都似是沒有,可别人都会疑惑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子,仅仅是合体的修为,却就如同高位之仙般的神态语言。他猜测过自己是不是丧失了一段记忆,可现在看來这是真的了。
君若水淡淡地笑“他们说的不错,我是你的徒弟。”
“你不像。”墨容皱眉。
君若水凤眸挑了挑,倒是奇了怪了,墨容喝了消尘醉之后不只关于她的所有记忆全都消失,连格都发生了略微的扭曲。即便同样是冷漠的,就实际而言,不知道比以前她刚见到他是好了多少。
他现在的子,让她着实想起了一个人,沈溪洵。
果然是别人都说失忆的人不似从前。如果说,那时她喝下了消尘醉之后,也变了,那怎么办?现今回想,或许她早就沒有了当时掀不起一丝一毫波澜的心境了。她当时的昏迷,又睁眼清醒,再看看边的冷冷清清,她也就苦笑了一声,咽下了所有表露于外的神。
“像与不像可不是师傅你说了算的。”君若水摇了摇头,笑着道。
他自己清楚那时喝下的东西其实是消尘醉,上古神器消尘醉的酒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他竟然会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人。
“师傅,你竟然忘记了我”君若水沉声道,眸光流转。
“那消尘醉的事可是和你有关?”他问。
她微微点头“这也不错。”
“什么?”
“不过,只是与我有关罢了。当年,就是如此”她侧眸,不知视线对着哪里。“况且,这事是彻查不清的,我早就明白了。不论多久,结果都不会有。最多,他们会让我接下所有的责任。嗯也有可能不会,因为我是你墨容上仙的弟子,也是青澜峰的门徒吧。”她话锋一转,扬长地笑了笑。
“你说只是与你有关?”墨容淡道。
君若水理了理落到前面的一缕细小发丝,笑答“是,不过是与我有关罢了因为,以前有一个人很傻,他总是喜欢在我同意之前就决定很多事。”
或许对于墨容这次发生的,沈溪洵自己本就十分忧虑。他记得他那时应该是将消尘醉放回原处了,怎地居然会出现在语慕宛的手上。
“金仙语慕宛,你说这消尘醉是她放在我杯子里的。”墨容随意地执起笔,白色的宣纸上浸染了浓重的墨色,却又不显得太过惹眼。他的字迹十分的雅致一看就会令人觉得是极好的,极为秀而苍劲的。
君若水幽幽走到他的正对面,也沒说什么,轻手拿起一边摆着的墨,不紧不慢地替他磨着。“是或不是,又还能怎么在意呢?还能再做些什么,才能够挽回呢。师傅我最怕的从來不是周遭的人,即便他们将我骂成最不懂礼,最糟糕的人,我都不介意。我怕的从來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师傅你不记得我,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她抿唇“这就是我怕的”
墨容略是抬头,眸光敛了敛。
“慕宛金仙所做的,其实也是抱着希望师傅能记住她一个人的心罢了水儿当时沒有想清楚,倒是真的让青澜峰的面子受损。下次再见到的时候,再道个歉吧。师傅,我发现还是以前的你更好。”
以前的你,不会对人还有点温,会是彻彻底底的冰冷。那样,更少的人靠近你,或许我的心里就不会有太大的浮动。
以前的你,至少我还看得懂。
墨容的眉紧了紧,下一刻却已恢复了平静。从他耳里听到的自己这个所谓的徒儿说的话,他总觉得越來越不对劲。一个很大的猜测隐隐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怎么可能
他这样想。
因为墨容发现,那话语中带有的一层薄纱之下,含着的意思是多么显然。
师徒相恋,仙界忌。她分明就是在确确实实地告诉自己,她喜欢他。而且,他甚至还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或许也喜欢她。
其实想來,他竟然认为这好似更是真实了。消尘醉的用处,他作为上仙是知道的。对啊,那么多人里,他忘记的终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
为什么
啪地一声,惊住了墨容,也惊住了君若水。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不动。眼眸半阖,唇依旧像刚才那样抿着。她缓缓地抬起手來,抚上了自己右边的脸颊。本來细白无暇的面上现在唯有覆上了层粉红。不深,也不淡。
“师傅”她唤了一声墨容,得來的是墨容不敢置信的神。
他看着她,凝视着她,嘴唇开阖,却沒有说出任何一句话。他总觉得心里在隐隐作痛,好像他做错了一件很严重的事。真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