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咋还有送家具家电的？稀罕事。
婚车的反光镜两边绑着红色的气球，挂着红色的红丝带，前引擎盖子上还有一对小人，穿着西服婚纱，互相吻着。
新娘子没有穿婚纱，穿的是皮草大衣，略显胖了点，头发高高盘在头顶，上面插着两朵鲜红的玫瑰花，妆化的不错，新郎就不咋地了，龅牙哥一枚，接吻再磕到媳妇，就笑死人了。
还有肉，还有鱼的，这结个婚，女方还带礼上门吗？还要带家具家电的，那岂不是亏大了？
“闺女，你啥时候结婚？咱家也操办的热闹点，也请了乐器队啥的！”
这都什么玩意？结婚还要搭钱，赔了女儿还损钱，不干！
“爸，赔钱的买买咱不能干，你看看外面那几辆车，哪一辆上面没有个万把块，嫁个女儿也要花那么多的钱，怎么回事？”
卓国强拍拍周凡的肩膀笑了，拉了一张长凳子，爷俩坐在了上面。
“这些都是东明家给的钱买的，婚车也是，女方没怎么花钱，女的就是买咱乌狼大哥的妹妹，二婚还有一个孩子，一并嫁了过来”
大老板的妹妹！难怪那么富态，还挺能摆谱的，下车时，用眼神瞄了一圈，没等人接，自个进了屋。
车上的家具家电都搬到东院新房，还有被褥啥的，可谓是浩浩荡荡，十几个大男子汉，搬了好多趟，才算搬完，领了喜糖和香烟，把车停到了一旁，坐进了彩棚里，喝着茶等着开席。
又来了辆车，还是辆豪车，宝马系列的，停在了大门口。
接新娘子都没有用宝马，这谁这么牛逼？还停在大门口，不怕堵啊！
墨镜男，大粗金链子，梳着油亮的背头，夹着包，也是皮草，肚子不小，皮鞋锃亮，领着个孩子就朝大院进去了。
“暴发户，脖子上的金链子跟狗链子似的，不嫌脖子累的慌”
卓国强喝着茶说着，周凡捧着茶杯暖着手，笑笑不说话。
“开席了”
周凡放下茶杯，开始帮忙擦冷菜端上了托盘上，按一桌上的量放的，一次一桌，确保不会乱。
喜棚里人声鼎沸，开始动了筷子，倒酒的倒酒，倒饮料的倒饮料，一个个兴高采烈的。
堂屋有两桌，都是重亲，有女方的娘家人，还有接亲的，陪亲的，坐满了。
“大叔，这热菜你们教我一下，我的口味偏淡”
“行，大侄女，开始吧！”
鼓风机开始工作了，‘嗡嗡’响了起来，煤灰乱呛，坐上锅，添了一些水进去开始刷锅，准备炒菜了。
“搁油，葱姜蒜爆香，下入大料，下牛肉片”
乖乖的，都是作料，一把大料下了油锅，牛肉片也下了锅。
颠勺是不可能了，锅太大了，根本颠不起来，一个大勺子，一个大铲子，在锅里翻炒着，旁边的大叔又加入了很多的青红椒，口味好重。
本来就是辣椒炒牛肉，被他们叫成了红红火火，名字跟菜很不搭。
另外两个锅也在加热，锅里都开始冒着热气，昨天准备的大菜，今天基本都不需要怎么动，稍微加热，添点配料就已经可以上桌了。
“里屋的桌上，保持成双的，别让人家挑理，准备大盘子，上大菜”
大肘子已经炖好了，红通通的透着肉香，不过大料的味道也很重，偏咸口。
一旁的锅里，周凡炒了青菜备用，把个个肘子，竖着朝上，青菜点缀一下，被人端进了里屋。
剩下的都是些扣菜，还有红糖发糕，甜香八宝饭，很多都是蒸笼模式。
“爸，差不多了，你们再忙会，我先撤了，去趟街上，一会就回来。”
菜基本都是半成品，有俩帮厨的也能搞定，实在不需要那么多人。
“大厨，里屋亲家大人有请”
端菜的人，嘴里咬着香烟说着，又端了一碗茶喝了起来。
“你们去吧！我算什么大厨？”
周凡咬着一根黄瓜，忙了大半天了，自己还没有吃饭，一个粘豆包根本没有起作用。
“大厨很难请吗？完蛋玩意！”
不用抬头老人的感觉就是好，近看暴发户，眼睛好大，金链子耀眼，手臂上还戴着闪亮的手表，好像故意让人看到似的。
“这小子是大厨吗？”
一只手搭在周凡的肩膀上，周凡斜着眼睛看着他，指指自己的鼻子说“刚才戴着墨镜看不清可以原谅你，你看我哪里像男人？”
周凡一张口，那个男的就把手从她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女的！”
拉着长音，吃席的很多人都纷纷看向周凡。
什么吗？女人做饭有什么不对吗？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
“来来来，我敬你一杯酒，本来是我妹妹跟妹夫要敬大厨的，我抢先一步”
满满一杯白酒，二两的杯，递到周凡的面前。
“抱歉，我不喝酒，也不是什么大厨，就是帮一点小忙而已”
酒杯周凡没有接，微笑着解下倒褂上的带子，一身黑衣服，加黑针织帽，皮肤又黑，难怪别人会认为她是男的。
“不给面子是不是？你也不打听打听一下，我在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谁敢不给我面子？”
地痞流氓吗？口气不小，跟洪羽有点像。
“今天马大爷儿子娶媳妇，我不想惹事，你最好给我闪边上去，我不管你是谁？别给我耍横”
卓国强拉拉周凡，挡在她的前面，赔着笑脸点头哈腰说道“王老板，孩子不懂事，刚从外面回来，女的不喝酒，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老卓头，你闺女？那个神经病？”
大众广众之下，被人又一次说成神经病，真他妈的不爽。
“对，我就是神经病怎么了？你到底想干嘛？”
丢下倒褂，周凡来了脾气，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卓国强，站到那个姓王的面前。
“女汉子呀！真没有看出来，你很会养狗，想不想来我的养殖场来上班？”
乌狼，自己的獒就是卖给他的，价钱也没得挑。
“两千块钱一个月，干不干？”
呵呵！呵呵！两千块钱！还觉得多吗？
“多谢好意，你给我的工资，还没有我的零头的一半多，另请高明吧！”
捡起倒褂，摆摆手说“爸，我去趟街上”
“我送你，我真的是想请你到我的养殖场去上班，你一个月工资多少？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姓王的把手上的酒杯塞给一旁的卓国强，紧跟着周凡的脚步，按着车钥匙，主动拉车门让她上车。
“我在国外三年多，一共挣了接近六十万，你说我一个月多少工资？”
不相信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周凡笑笑又说道“国外跟国内不一样，收入也不一样，我可以给你三千，最多了”
难缠的家伙，周凡坐上他的座驾，系上了安全带，有人送总比自个一个人在雪地里走好吧！不坐白不坐，过会回来还要收拾肘子呢。
“你就这样走了，行不行？你可是亲家，不该离场的”
车倒着，周凡看看外面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着他们两个离开。
“没事的，本来我就不应该到，我就是来送我外甥女的，非要让我留下，我忙着呢”
是呀！妹妹大婚，当哥哥的应该很忙的。
“对了，忘了介绍一下了，我叫王东雨，你叫？”
“周凡”
白茫茫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银装素裹雪的世界。
“对了，你买的乌狼，它现在怎么样？”
自己的獒，值三十几万，可它不再是自己的了。
“生了三窝小獒，后来从笼子里跑了出来，咬了人，被人下药毒死了”
“死了！”
乌狼死了，姥爷死了，三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自己都不知道。
“本钱我赚回来了，三只小獒将近卖了三十万，我又养了好几只，品种比乌狼更好”
周凡心情有些低落，打开了车上的音响，想着乌狼，想着姥爷。
“你做了别人的小三，我……”
什么玩意？还小三小四的，也不嫌烦。
车开的好慢，周凡皱眉头，看着外面的店铺人流量很大，大雪过后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出行，出来置办年货。
“我舅家怎么没人呢？”
驾校门口，周凡看着伸缩们紧闭着，地上的雪也没有清扫，连个脚印都没有。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我跟你舅是朋友，我的养殖厂房就是他给建的”
周凡下了车，拉拉衣服，来到窗户后面，从外面往里看着，希望能看见姥姥。
没人，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另外两间房也是的，都上了锁。
跺跺脚上的雪，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抽了一口，就把香烟给扔掉了。
“你舅一家子去了哈尔滨，说是去见女婿了”
得，人家是女婿见老丈人，他们一家倒好，倒贴似的。
“我去趟超市”
说着周凡把香烟扔给了王东雨，自个一个人去了。
“熊猫，不错嘛！你要不要来根？”
“戒了，就在刚刚”
女人抽烟本来就不好，自己也没有瘾，一包烟自己也抽不了几根，还不如戒了，还能省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