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炎换了身衣裳出来,外表看起来还是无精打采的,他坐在椅子上摆弄着茶杯盖儿。
“官府说店铺要收,我托人问过得五百两银子才能赎回来,这间老宅得买了。”
人走茶凉,以往有交往的人在这种时候都避之不及,进了牢狱能出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季方环顾了一圈四周:“未必是件难事,贵府上下每日的开销就不止四十两了吧?这还不算出行马车等物,其实你还是很有钱的。”
林谨炎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应对之策,连连道谢。
临走他让府中的马车送傅惟慈和季方回去,没了手中的折扇,林谨炎攥了一下手,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马车上傅惟慈摇头晃脑地笑,忽然又愁眉苦脸起来:“我不能挣钱了,被二婶他们知道会赶我出去的吧?”
季方也在想这个问题,陈春芝他们是什么品行,他再清楚不过了,以往是他懒得计较,如今身边有傅惟慈,就不能由着他们来。
而且季老太太还生着病,需要人手帮忙照料,季方想了想:“这事儿先瞒着,等奶奶的病好点再说。”
傅惟慈点头赞同,现在要是家中不宁,对季老太太的病不利,弄不好还会加重。
能瞒一日是一日吧。
只是不知道季莲那边会不会听到什么风声,毕竟林谨炎这件事是刘家父子的过错,不知道官府有没有把刘老板抓起来。
季莲从未问过自己的雕品给谁,应该连想不到这么多细枝末节的小事。
林家马车回去的时候,傅惟慈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上次挣得八十两银子,和季方一起把钱箱子抬到马车上。
她冲着里面的八喜嘱咐道:“这箱子东西是你们少公子的,回去务必交给他。”
这钱......她留着良心不安生,当初不该挣的钱,放在手里烫手。
季方是眼睁睁地看着她打开两个装满银子的箱子,送走了一箱还有一箱。
回房看着她把箱子推到衣柜里藏着,不由笑着:“怎么都换成银子了?”
傅惟慈一边用衣服垫在银子上,装作只是放破衣服的箱子,一边贼兮兮地笑着:“银票不安全,不如银子实在嘛。”
看着只剩下一小箱子的银子,她情绪忽然就低落下来,噘着嘴盯着衣柜看,幽幽道:“真是挣钱如吃屎,花钱如窜稀。”
季方好像闻到屋子里有什么怪怪的味道,蹙眉笑道:“娘子果然好学问。”
傅惟慈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躺到炕上,盯着灰土土的屋顶出神。
她记着......有一笔银票她没拿出来,好像是在房梁上那个红色网兜里。
不对,她当时全部拿出来了,怕后期银票不顶用,全都换成银子了。
果然是想钱想疯了。
季方垂头看着她,含笑道:“你想什么呢?”
傅惟慈抱着自己的大腿缩成一个圈,喃喃道:“我是一个想钱想疯了的女人。”
季方扬唇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