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惟慈被拽着往前走,直到于家门前才停下,她突然明白季方要做什么了。
她连忙拉住要进去的季方,摇头解释道:“我那会儿还没说完,我是蹭了一身泥,于冬香也没捡到便宜,我把半桶的井水都倒她身上了。”
真是奇了怪,以往他只会让自己忍着,今儿怎么突然要跑过来算账。
他居然没维护于冬香,傅惟慈反而有些心虚地不敢进去。
“必须道歉。”季方冷声道。
他奶奶...的,傅惟慈使劲儿眨了下眼睛,小声骂了句脏话。
一面死命地拽着季方,一面倔强地仰着头问:“你让我跟她道歉?做梦!一来一往谁也不欠谁的,我凭什么道歉。”
她没说话前,梗着脖子的样子一露出来,季方就知道她想岔了。
什么给于冬香道歉,她有什么本事接受道歉,这姑娘的脑袋不是今儿摔坏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我要让于冬香给你道歉。”
季方抛下这句话,傅惟慈心头一喜,眉梢上扬地想着他终于不偏袒于冬香了。
我的老天,干的真棒,突然自己的地位就比于冬香高了。
一个不留神,季方径直地敲响了于家的院门。
傅惟慈皱眉使劲咬了咬下唇,拉着季方就躲到墙根底下,小声地说:“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大半夜再找人家算账,万一被倒打一耙怎么办?”
“你确定你泼了她一身的井水?”季方同样小声地问。
见他有所松动,傅惟慈忙不迭地点头:“泼了,她比我惨多了,咱们现在找人家不是自己送上门吗?”
有脚步声渐渐靠近,周大红的声音粗哑地响起:“谁呀?”
季方牵着傅惟慈的手顺着墙根儿走,蹑手蹑脚地从于家的大门绕到于家的后院。
夜深人静,周围连个烛火都没有,傅惟慈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蹲在围栏底下小声问:“你怎么突然要找于冬香算账?你不是不让我惹她的吗?”
她一开始不敢说自己泼了井水,是怕季方心疼人家,也是留个贱兮兮地小心眼的。
在傅惟慈的眼里,于冬香和他从小玩到大,情分非比寻常,而且他还差点成了人家的上门相公。
自己俨然就是半路的程咬金,弄不好还是个人人唾弃的小三。
她自己无端意淫了许多,殊不知季方压根没把于冬香放在眼里,他是不想得罪里长,让季家在四合村难过。
上次傅惟慈被蛇咬的账他还记着呢,自己第一次冲动,竟然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在看看周围黑漆麻乌,他和阿慈做贼心虚地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活像两个小毛贼。
季方越想越觉着有意思,轻轻地笑道:“我不让你惹她,是怕你吃亏。”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不远处的的木头上正拴着于家的两只毛驴,平常里长总是虐待这两只驴,不给吃的还要鞭打干活。
而且听说今年过年就要宰了吃肉,顿时计上心头,他扯了扯傅惟慈的胳膊:“诶,上次你被蛇咬的事要不要在报仇?”
“我不是让二婶要银子和一只老母鸡了吗?”
“不够不够。”季方起身带着傅惟慈摸到栓绳子的地方,继续道:“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