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有些不情愿的接过了玉碗。

“喝下去。”赵长老冷冷的道。

孙悟空托起玉碗往嘴边缓缓送去。赵长老盯着孙悟空，脸上的情绪看起来异常复杂。

“算了。”

就在孙悟空即将喝到血色液体的时候，赵长老伸手拉住了孙悟空，然后夺过玉碗，径直摔在了地上。玉碗破碎，血色液体飞溅。

“师傅，这是为何啊？”孙悟空对于赵长老这样反常的表现很是奇怪。

“无事。无事。”赵长老摆了摆手道，然后整个人仿佛失了力气一般坐倒在地。神色黯淡了下来！

“如果无事，徒儿就先退下了。”孙悟空对赵长老行了一个礼便准备离开。

“别急，来，坐！”赵长老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处地板道。

孙悟空依着赵长老的意思坐了下来。

赵长老睁大双眼盯着孙悟空，一句话也不说，足足有半刻钟左右，孙悟空觉得十分的不自在，但是也不敢动。

“你这么聪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赵长老突然开口问道。

“徒儿并非神仙，如何得知师傅心中想法？”孙悟空回答道。

“不知道的好，不知道能活的快活一点。唉！”赵长老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十分的惆怅。这弄的孙悟空一头雾水。

“我听何师弟说你为了求仙问道足足走了几千里，对吗？”赵长老接着问道。

孙悟空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所以想成仙吗？”

孙悟空又应了一声。

“哈哈，谁不想成仙呢？观内连弟子带长老一共二百余人，都是想成仙的，这方圆十万里，道门宗观大大小小百余座，修士不下于十万之众，都是想要成仙的，可是想成仙哪里有那么容易。有吗？”赵长老轻笑一声道。

“徒儿自然知道得道成仙绝非易事，可生来这一世，总得有些追求吧！”孙悟空着实不太想回应赵长老，赵长老的这番话说与别人是道理，说给孙悟空就是笑话了。

“追求，为了什么，你以为当神仙很舒服吗？你又没有当过神仙，你见过神仙吗？神仙告诉你他很舒服吗？”赵长老继续问道。

“这……”孙悟空彻底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了！

“我师傅就想当神仙，他不止想自己当神仙，还想让玄云观内所有的弟子当神仙，可结果呢？九道天劫，他挨到第四道天劫便经脉尽断。临死之前还想着将玄云观发扬光大，我记着呢，我也想完成他的遗愿，可是呢，他死后，玄云观一年不如一年，我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用，不对，有一点点用，那就是你，可是你能有什么大用。我没用，我没用……”赵长老此刻仿佛喝醉了一般，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师傅，您说的太过于玄涩深奥，徒儿不懂，但是有一点，徒儿明白，有些事情，一旦认定了就必须去做，死而无悔！”

“死而无悔，说的容易，认定了就去做，那得能做才行啊，你想要爬山，可路给你堵的死死的，怎么爬，怎么才能死而无悔？”

“上山也不一定非要有路，徒儿是猴子，悬崖峭壁对于徒儿来说如履平地一般，况且，路没了，大不了再趟一条路出来，又或者把堵住路的东西搬离，办法总比困难多一点点不是吗？”

孙悟空觉得现在自己与赵长老的身份似乎完全相反了，自己仿佛是一名老师傅在开导自己的徒弟。不过以孙悟空的修炼经验，倘若能够说出来，别说指导赵长老，就是指导一名天仙也是绰绰有余。

“嗯？你这猴子，冷不丁的说句话怎么这么有道理。你倒是提醒了我。他不允，不能上山，我便下山，山下有的是人。”赵长老露出了一股笑意道。

“什么？”孙悟空轻声道。

“没什么？我想，我或许可以下山一些时日。”赵长老站起身来，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

“师傅要下山，那何时归来。”孙悟空还是比较在意赵长老手中的血丹血酒的。

“短则十年八年，长则三五十年，甚至百年吧！我这次走的急，而且不太想通知观主，若观主问起来。你便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会为难你的。还有，二楼之中的那些丹药，是我近五十年来炼制的，你全且拿去，或许有一些还适合你。日后待我归来，必携惊天秘宝，那时再正式收你为徒，保你得证仙道。”赵长老急匆匆的道。刚对孙悟空说完，便打开窗户，飞遁远去。

“这人真是奇怪，他难道不打算修那血煞练道之法了吗？怎地这般洒脱的弃我而去，又或者说，他以炼制出了可以供人食用的丹药。不像啊？”

孙悟空看向地上的那一滩还未干涸的血色印记自语道。

……

一个时辰后，孙悟空几乎将赵长老二楼的所有瓶瓶罐罐都搬到了自己的小木屋内。

孙悟空随手打开了一个小玉瓶放在鼻下嗅了一嗅。一股浓烈无比的血腥味。孙悟空将玉瓶瓶口朝下倒了一倒，却什么都没有倒出来。

“嗯？”孙悟空有些疑惑，径直将玉瓶捏碎，在那玉瓶碎片上粘着一点点已经干涸的黑色血痂。

“只是单纯的妖兽精血，精华已失。”孙悟空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一个酒壶放在耳边摇了摇。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孙悟空将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部都过了一遍，各种丹药大大小小加起来足足有千余颗，还有十余罐如那血酒一般的液体，只不过是颜色却是鲜红的。但是十分可惜的是，在孙悟空看来，这里没有适合自己的丹药。这些丹药，要么是药效不足，要么是蕴含的灵力过于狂暴，比生吃妖兽血肉得来的法力更加狂暴，或许是赵长老在炼制过程中增加的某些灵药导致的，虽然吃下去可以增加法力，但很容易造成法力斑驳不纯，若是孙悟空此生没有成仙的打算，那么一股脑将他们全吃了倒也无所谓，可是成仙对于现在的孙悟空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目标起点而已，又怎么能放任自己。

“诶？听那许真说，玄云观中有一处洞穴里面养着许多妖兽。”孙悟空看着满地的丹药思索了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