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于这边大部分都是见血的,软剑最好不要和硬剑正面刚上,若是对方只有一二人,她倒可以发挥软剑的优势。可现在她面对的是好几个人,还有几个人对着自己发箭。
若她用软剑牵制住一人,自己会被左右两面的人砍中,箭估计也躲不开。所以慕容于现在只能不停地和那几个人周旋,在躲箭和剑的时候,趁机在别人上留几条血痕。
慕容于用软剑在芸烟右边那人的胳膊上留了条血痕,深可见骨的那一种。同时用脚踢在一人的膝盖后关节上,让那个人迫使跪下来,慕容于收回软剑,向他的颈间挥去。
光影之间,两个人头落地,一人一个,正好。
慕容于在打斗之余,看了眼慕容瑜的反应,很呆很愣,似乎被吓倒了。
慕容于想,你这一把大概没赌错,卿籽选择手下留,他选择留下了你。
芸烟被人引到另一边了,这边慕容于应付不了天上的箭,只得先放弃攻击那些人的行为,边躲边挥剑挡箭。
躲了周边人的刀,挡了天上面来的箭,终是没能顾得上空无一人的后背。
有一块石头被砸向慕容于的左肩,慕容于左肩吃痛,迅速转后,却被后方的一个人得逞,再次中了左肩,离上次的箭伤伤口不过两三厘米远。
后背,终是空的。
在战斗中,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后背是最脆弱的一个地方,只能留给自己的战友,若是不幸在敌人面前露出来了,轻则无碍,重则失命。
“对不起!”
“咣当!”
慕容于看着那个人逐渐站不稳,然后倒在她要用命去保护的人的怀里。
左肩的箭还没有拔下来,温的血缓慢地从新添的伤口里流出来,那声“对不起”还在耳朵里回响。
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倒在另一个浑发抖的人的怀里,地上染了血的长剑落地,震起了少量的泥尘落在剑面上,剑还在震动,似是剑鸣余音。
她前的衣服已经全被鲜红的血沁湿,那个抱着她的人跪在地上,手上也全是鲜血,一脸的不可置信。
“卿籽,我无悔,也不曾怨。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劫数,想陪着你,也不需要回报。我其实什么都知道,所以我不能再这样,让你继续错下去了。
你感受一下,这时候的心跳可是为你一人跳的,我们也不用再想办法私奔了……”
“小姐!”
慕容于回神,将那个想趁她恍神偷袭的人斩下头颅,然后右手翻转软剑,砍在另一个人的侧腹上。
“我信你,起码这时候还在信,所以你从没想过伤害我。昨天对我那么冷淡,是不想把祸引到我的上,昨天的脸色不好,也是因为担心我……”
“我你,一直都,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想陪伴一辈子的人,可惜我这辈子就只有这么长了,只能陪你到里了……”
慕容于反手将箭一次拔出,刚刚才止住一点的血又像开了闸口一样,继续汹涌地挤出来。
“我知道你武功很好,所以你可不可以帮一帮慕容于,她要撑不住了,我也是。”
话音戛然而止,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她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吧?
“慕容于!你没事吧!”
慕容于听到熟悉的声音,蓦然回头,笑颜浅染。
她知道,这个人一但来了,自己便什么都不用管了。
芝兰:“芸烟,你没事吧?”
芸烟:“没事,只是衣服被剑划破好几处而已,没有受伤。”
“来,小梨子,张嘴,吃下去。”
季蜜:“怎么了?箭上有什么毒吗?”
“没中毒的话,小姐怎么可能会这样!卿籽,虽然现在我该吼你,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在箭上抹了什么毒?”芸烟先是回答季蜜的话,然后再问的卿籽。
卿籽不回话,连看都不看芸烟一眼。
“我还在这里呢,问别人干什么?”傅沛儒喂了慕容于吃药后,整个人就变得和平常无异了。
也对啊,就算下毒的人在这里,可傅沛儒也在呀。问本人还要多问一会儿,倒不如直接问傅沛儒呢。
卿籽笑得异常凄惨,半哭半笑地说:“我啊,在剑上抹了一种毒,一种没有药可以解的毒。可以在死前还保持正常的状态,甚至更好,旁人都看不出来,到死前一秒,都看不出来。”
卿籽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眼泪啪嗒啪嗒的直掉,落在怀中已逝斯人的脸上。
卿籽的眼泪从慕容瑜的脸颊上滑落,路过她那紫得发黑的嘴唇的时候,滋润了一下,然后又毫不留地落下去。
芸烟听到卿籽的话,本来是有些慌的,可她突然注意到慕容瑜嘴唇的颜色,便明白了卿籽说的那个人是谁,此剑非彼箭。
“只是一种类似于软骨散的东西,只不过药效没有那么久,刚才又吃了药。很快,你们的小姐就会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傅沛儒扶着慕容于的右肩,替她拿着那柄软剑。要不是猜到慕容于可能有话要对卿籽说,傅沛儒早就抱着慕容于走了。
“季蜜,走了!快和我一起去处理那些尸体啊!怎么光杀不负责呢?快走!”芝兰拉着季蜜去面对一堆尸体了。
而卿籽听到芝兰的话后,似乎有一点不解,然后瞬间又释然了。
“难怪,我还是想我安排了那么多人,怎么一眨眼就只剩十分之一都不到了呢。我竟然还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今天还故意骗你们,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不太聪明的间谍。原来不管我骗不骗你们,在你们心里,我都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傻子。”
卿籽苦笑,然后对沉睡中的慕容瑜说:“你早对我说过,你这个妹妹很优秀。可我也没想到,你妹妹竟然这么优秀。唉,我太自作聪明了,竟然把你不小心弄丢了了。”
“我时常想,是什么样的人能管那么大一个帮派?是江湖上的那些老头,还是明面上的帮主,能人。反正年龄都不下于三十,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你们两个‘息未干’的‘孩子’。
明明都是差不多大,而我还在为别人卖命,你们两个人却已经让别人为你们卖命好多年了,真是有点不甘心呢。”
“因为我有可以信任的人,在适当的年纪,有了一个在他们眼中并不异想天开的想法。我一出生,就注定是不同的,我遭受了那么多我不愿遭受的事,可我也拥有了很多。
我拥有的,为我的异想天开创造了条件,我也花了足够多的心思去做好它。我不会承认什么叫幸运,那些是我应得的。
我也没有让别人替我卖命很多年!没有!一天都没有!他们信任我,我有权利保护他们,相反的,他们也愿意为我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