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虫溪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个想法。
“难道它是见到我被围攻,所以才露面想要帮我一把?”
“呵呵,怎么可能呢?”
摇头将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扫除,虫溪将注意力放到了蜃虫和蜃师那边。
就见那些成群结队的虫兽相互配合着将蜃师的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逼迫着蜃师三个一组的聚成小队应付虫兽的猛攻。
位于战场之外,虫溪看得明白。
即便蜃虫模拟的虫兽数量占据绝对恶优势,但受限于无法模拟虫兽生物特性,那些该虫兽的单个实力与他的命虫相比,缺陷明显,不时有虫兽被蜃师抓到机会轰成碎片重新化为地炁。
局势乍看焦灼,但按这样的情况下去,双方之间有八成可能是力量用尽,谁也奈何不得谁。
“我要不要……”
判断出了这一情况,虫溪有些犹豫要不要插手其中。
先前被三大势力的蜃师攻击,他可没这么大的度量去原谅他们,不过那蜃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方初遇的时候也想杀了他,而且用他的外貌与手段去挑事,搞得他被人追捕,这怨隙可不小。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战场那边蜃虫挥手间一团地炁从他手里射向了虫溪这边。
那团地炁速度极快,三两息之间就飞到了黑海水面上,悬停在了仅露出个脑袋的虫溪头上。
“这是想弄什么幺蛾子?”
看着地炁团不断扭曲变形,变出他的脸貌,虫溪表情严肃。
“你一起。”
“啥?”
“一起杀他们。”
虫溪闻言笑了。
这东西连累他不说,现在搞不定这些蜃师,还要拉上他一起动手,简直是在想屁吃。
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插手,这会儿虫溪才懒得理会,反正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两方打,使劲打,一起死掉为好,他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走人。
“不干。”
果断拒绝了它,虫溪伸手一拍惑心蝶同样浮在水面上的脑袋,惑心蝶秒懂,钻出水中,振翅将粘附于身上的水潵落,便欲离去。
地炁变成的脸颊一听,快速转向堵住虫溪去路,悬浮于他面前。
“我救你,一起杀他们。”
虫溪一脸懵逼。
刚开始发行这东西过来,他也有这样的猜测,可细想后又觉着自己就是在瞎猜,却是没想到,这东西露面还真是来救他的。
“为什么救我?”
“你不坏,他们坏。”
这只蜃虫还挺有意思,竟然是因为这样奇葩的理由才现身来救他。
“好?坏?呵呵。”
随后虫溪觉着有些可笑。用好坏来评价他们,然后劝服他,这只蜃虫看来是少了社会的毒打,要是它用利益来做筹码,虫溪还会考率考率。
不为所动,虫溪驱使惑心蝶出发,可才飞出一步,蜃虫的分体又堵在了前面。
“不准走,一起。”
虫溪绕了个方向,然后又被挡住。
“没完了是吧?”虫溪有点恼火。
“一起。”分体寸步不让,执着的精神值得肯定。
连续数次被挡下,虫溪沉默的看着它,他心头的决定微微有些松动。
“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
蜃虫的分体沉默了一下,蜃力波动,很快一股庞杂的信息涌入到虫溪脑中。
痛楚、苦难、仇恨,庞大的负面情绪冲击得虫溪的意识都摇摇欲坠,让他眩晕难忍。
突然之间,虫溪发现自己成为了一只蜃虫。他自由自在的在山林中游荡,对任何生命都有着好奇与包容。
某一天,他游荡到了一个有着城池所在的地方,好奇的驱使下,他靠近到城池边缘,然后城中出现了几个带着蜃力的人,他们包围了他。
在蜃域被破除的情况下,他被那些人捉住,投入到了漆黑的地底石窟之内。
那些人嘻嘻的笑着,动用怪异的力量来消磨他意志,剥夺他身上的蜃力与能量,然后注入到一个又一个的人身体之内。
他亲眼看着有些注入他力量的人经受不住他的力量侵蚀,皮肤皲裂,凄厉的惨叫着在他眼前畸变成为怪物;有些人血肉扭曲,不受控制的从他们身体剥离,凌迟一般变成白骨死去;有些人承受住了力量,却被那些开怀大笑着的蜃师一点点放空精血,直至榨干最后一滴血,心怀不甘的死去。
无尽的苦痛与折磨在地窟之中淤积,仇恨与疯狂于此滋生。
这些极端的负面情绪郁积转移到他的身上,他逐渐感受到了那些人的情绪,他体会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感受,他们每一个人的经历在他身上重演。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痛楚与折磨不断增加,当仇恨与疯狂彻底占据了他,他再也不是那个天地间的精灵,而是变成了以毁灭一切生命为目的的蜃魔。
画面在这里崩溃了,虫溪的意识重新变得清明,但他的情绪却没法短时间平静下来。那种痛苦绝望,轻轻触及就能让人轻易的就崩溃掉。
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蜃虫分体,虫溪明白了它为什么一定要杀这些人。
它必定是深深的体会到了自己的同族惨遭如此酷烈的折磨,对蜃师的仇恨已经深如大海,这才有它破除三大势力禁地的事情,也是它一定要杀死这些吃人的蜃师的理由。
早前知道蜃师对蜃虫与被他们挑选为鼎炉的人的遭遇,虫溪除了愤怒之外,没有多少感觉,此次一沾既走的体会了一遍那些惨遭折磨的蜃虫与人的体会,感同身受,已经不再仅仅只是愤怒了。
这些蜃师披着人皮,比之蜃魔还要不如,相对他们的恶行,蜃虫得罪他都不是大事。
“尽人事,听天命!”
虫溪忽的想到了当初自己知道蜃师做的事情后做下的决定。
眼中寒光爆闪,虫溪望向三大势力的蜃师位置。
“左边六个交给我对付。”
咬牙切齿的应了下来,他决定不走了。
蜃虫的分体点了点头,形体破碎化为地炁折返而回。
看着它离去,虫溪激活秘境空间,将自己所有的虫兽全部放了出来,精炁一动,虫兽的地炁附着于身体,灵化术全开,瞬息完成了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