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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

一百二十

杜洛华带了众人,到了三十三天的雪顶上,便看到一红一白两道人影对峙,杜洛华此时眼光已然非比寻常,看出两人皆是平生仅见的高手,那穿白衣的正是他仅见过几次面的教主兰心雅,几次见面都只在一些重大的典礼之上,比如明尊寿诞之类,却不知是那一个能和教主平手,转眼望去,便看到那穿了红衣的女子,看了一眼,本来平静的心境竟然起了一丝荡漾,这女子生得真是好看。

丁原山入教早于杜洛华,便在后面叫道:“莫要看了,这人是上任圣女之一的李红奴,我们快快走。”杜洛华急忙低下头,带着一群老弱从两人之间穿过。

黄得功和一群巴山派弟子正在魔教后面的藏经洞中搜刮武功秘本,胡一达早下了密令,一定要将魔教在上百年来抢到的这许多武术秘本都运到巴山派,是故黄得功没有去搜集财物,事实上,到时候自然有他们一份。

黄得功看了看那架上,胡一达早下令要寻到魔教三大镇教神功,但却没有寻到,盖这三大神功和巴山派的大安般守意神章一样,都是口传心授,不落文字。黄得功看了看,许多失传的武功秘本这里都有,林林总总,其数上万,大多都是留有副本,白玉的洞中还引了水流经过,同时都制作了汉白玉石架,灯光之下一派洋和,不由让人感叹,到底是上百年的积攒。

黄得功走出了秘洞,想到外面歇一下,便看到三侠少与一众正道弟子四下逃散,从藏经洞门口冲了过去,黄得功看了大怒,一把揪住了正想逃的一个弟子,大叫道:“你们怎么往后逃,师父有令马上攻下三际峰,怎的如此没用。”那弟子高叫道:“屈振华又带着人杀回来啦,几个师兄都让他杀啦,我们抵挡不住。”黄得功听了大怒,心道:“这一次进攻是我带头,师父见到他们逃走,定然怪到我头上,到时说我办事不力,便看到一向与自己不和的张仁令和几个巴山派弟子也混在其中,正和人群向后逃跑。黄得功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大吼道:”张仁令,你怎么私自逃走?”张仁令见到是黄得功,不敢多言,只道:“师兄,魔教势大,我们敌不过,还是先撤吧,等师父来了再说。”黄得功抽出剑来,一道剑光闪过,张仁令一声惨叫,一条腿就分了家,血飞到黄得功脸上,黄得功也不擦,冷眼盯着在地上大嚎的张仁令,本来张仁令武功也不错,却没有想到黄得功突然出手。

黄得功站在众人面前大声道:“魔教不过最后一口气,拿下屈振华,就是江湖一等一的人物,黄金万两、功封侯爵,但若是此时退下,莫要怪我巴山派不留情面,刚才我巴山派的弟子率先退后,已被我斩了一条腿,我带头冲锋,谁也不许退。”此言一出,正在向后逃的正道群侠又停住了,几个亡命的也大叫道:“不过几十个人,累也累死他们,杀了屈振华,功封万户侯!”黄得功的小弟解飞趁机大叫道:“大家跟着黄得功大侠冲啊。”说完冲杀在前,众正道侠少顿时又跟了上来。

猛然之间,几百正道群侠又汇集起来,形成一股子潮流,卷向了冲下来的屈振华等人,屈振华和雪彩衣带着仅存的长老和使者们一阵冲杀,又汇集了一些人,许多正道侠士看到冲杀过来的大队魔教人马,扔了手中的金银,掉头便跑,屈振华正在上面几层的地方停下来休息,他们也不是铁打的,屈振华的刀已然砍崩了口,雪彩衣原本秀丽的脸上,秀发和汗水粘在一起,几个教徒正在打水喝。

猛然间,下首的数百人再次叫着冲上来,屈振华扔下手中的水袋,大叫道:“兄弟们,跟着我,大家和正道小狗们拼啦。”后面的教徒们也再拿起兵器,两言就在梯口处再冲挤在一起。

黄得功将手中提住了少了一条腿的张仁令往对面魔教人群一扔,闪身就混进了已言的人群,张仁令一声惨叫,不知生死了。

此时史志和花家双浪,黄小蓉、天音子等长一辈的人也再次杀到,先前逃走的三侠少、胡学传、玉净子等人看到自家长辈杀回,也不敢再躲,再次倒转回来,正道联盟立时占了优势。

峰顶处,看了看天色,李群山道:“只怕李红奴敌不过兰心雅,我不得不我她打照面,师妹,你跟我一起上去。”解雨想了想,道:“你去那里,我便去那里。”两人转了弯,上了峰顶,便看到李红奴捂着樱桃小口,一丝血迹从白玉的指间流出,正从山道上疾步而走,看到李群山与解雨迎面而来,当即停住了,看了看两人,风华绝代的脸上笑道:“李大侠,看来我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她也不行了,你正好将他擒住,做你的如夫人怎么样?”李群山看了看李红奴的脸色,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扔将过去,李红奴接住了,李群山道:“我知道你虽然也曾是魔教圣女,可是你平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拿了药,快走吧,我那师弟见到你这个样子,定然要起相害之心,你还是太自信了,以为可以打败兰教主,然后收拾我那师弟,兰教主我和那师弟,都是证到空性的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相与的角色。”李红奴掩口道:“李大侠怎么知道我真的不行了,说不定我是骗你的,我最喜欢骗男人。”李群山让了开,道:“随你的便,快走,快走,此间不是什么安全之所。”

李红奴笑道:“倒是个怜香的人,不怕你夫人怪罪。”说完便欲从李群山和解雨身边过去。

突然间一蓬雪花飞起,一道人影从地中蹿出来,黑影袭来,一掌印在想走的李红奴的丹田上,李红奴一声惨叫,向三际峰下飘下去,李群山大怒道:“早知道你是个不讲信义的家伙,当真是背信无义。”手中一技枯枝扔出,那人影伸手一挡,就慢了一拍,李群山手一伸,旁的人没怎么看清,李红奴就被扯住了,然后被李群山拉了回来。

那人影落在地上,高声道:“好,甚好,又一大魔头让我拿住了,李群山,你别挡着我事。”李群山将李红奴交到解雨手上,解雨将她扶住了,此时李红奴一张玉脸惨白,呼出吸少,旁人挨了胡一达惊天一击,早成肉粉了,李红奴先是受了伤,后又挨了一下,这一下又打在丹田上,当真是要命,李红奴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那人影立定,看了看解雨手中的李红奴,知道李红奴现下构不成危胁,便道:“师兄,今天是铲除魔教的大好日子,莫要你我兄弟相争,快帮我去将兰心雅杀了。”解雨一见,正是胡一达,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胡一达埋伏在此间,早打定主意伏击兰心雅、李红奴两人中的一人。

李红奴虽然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也知道落在胡一达手中,那真是生不如死了,她深恨当年兰心雅与她争夺教主之位之事,是故明知胡一达是利用自己,也来寻兰心雅的麻烦了,若不是正道联盟攻打三际峰,平日里她都上不了防守严密三际峰,这次上了三际峰,却不得不和胡一达这等危险人物合作。

李群山摇头道:“当不得你一句师兄,你这偷袭的功夫又见长了,她我是保定了。”

李红奴用最后的力气叫道:“你若不去寻兰心雅,她就跑了,你在这里啰啰嗦嗦,却放跑了大鱼.”她正是想的祸水东引。胡一达本想上前将李红奴结果了,但此时杀了魔教教主显然更为重要,当即道:“多谢提醒,想必兰教主一定伤的重,我现下就去寻她了。”说完便转身而走,正要去寻兰心雅。

屈振华、雪彩衣两人带着十多长老,不到一百的金衣使者几冲下殿堂,便看到下面的正道联盟的众弟子如同潮水般冲过来,当前一道人影闪来,屈振华一掌击出,那人影发出一声惨呼,却是一个断了腿了巴山派弟子,后面的黄得功高叫道:“我巴山派张仁令师弟英勇捐躯,无愧天地,大家跟我上。”屈振华听闻是巴山派弟子,意欲先杀之,不想往人群中瞧去时,那个黄得功早已没有人影了。

两边的人群撞上,众魔教弟子虽然英勇,但正道联盟人实在多,加上史志、花家姐妹、还有徐闻泰、天音子等高手陆继到来,一开始虽然杀得正道联盟退却一阵,慢慢已然势不可支起来。

屈振华挥动斩刀马,砍退几个逼上来的正道弟子,这些正道弟子眼中个个放光,斩下十大长老的人头,当即便可扬名江湖,且有黄金万两,这些想出名都想疯的无名小字辈,如何能不心动。

便看到一个长老在几个正道人物的联手之下,被乱刀分尸,跟在身边的众魔教弟子也越来越少,众人拥着屈振华、雪彩衣等向后退,慢慢的已然到了三际峰边,广场上靠近悬崖的地方,屈振华看到一处破口中,那里是当初李群山杀上三际峰,一掌将王思远打下三际峰的地方,王思远是第一个死在正道人物中的十大长老,后来王思远的位子也一直没有补上,为了这一个位子,屈振华和兽不凡两人争斗,都想让自己一方的人成为新的十大长老之一,但直到现下,王思远的位置也还是空的。

雪彩衣叫道:“大家背靠背,相互防守。”众人皆背后相靠,人群相挤之间,已然到了汉白玉栏杆的之下。

正道众人逼将过来,将一众人等围住。

杜洛华转个身,对丁原山道:“丁老,我便要回转下去,找一下教主,你带着这些人马上下山。”丁原山欲再劝,杜洛华一挥手,那千斤石门已便飞将起来,惊起一阵子灰尘,杜洛华道:“丁老,我自信有本事可以敌过正道一众人,便是李群山出手,我亦是不惧,你且带人快走。”丁原山道:“你是去救教主么?我看教主虽然能败李红奴,只怕也受创不小。”杜洛华道:“不但要护住教主,还要看能救几个人就救几个人。”

转身出了石洞,丁原山看着杜洛华身影,对身后逃出的众人道:“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现下快走,以防正道中人追将上来。”数百孩童妇孺都跟了上去,向曲折的迷宫钻进。

出了石洞,杜洛华行了数十步,此时三十三层已然被众正道人物攻克,成规模的抵抗已然看不到,杜洛华心知教主兰心雅有险,李群山加上胡一达,这两个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还有李群山之妻解雨,虽然没有出手,但杜洛华此时了悟性空,自然知道那解雨虽然没有出过手,但想来武功不在李红奴之下,数人一起围攻兰心雅,兰心雅却是有险的。

行了数十步,便看到一紫袍人立于山石之边,此人身形高大,不怒而威,此时风吹将过来,竟然饶着此人走,正是巴山派掌门,正道联盟盟主胡一达,而胡一达身前数十步,一白衣清丽女子正堵在路口中,身上白衣飘飞,衣带扬起丈高,显出尘之意,从背景看去,便知是一佳人,似是远离这尘世,正是教主兰心雅。

杜洛华停下脚步,胡一达看到杜洛华的身形,笑道:“想不到魔教又出了一个证到空性的高手,要是给你时间,你成就定然超过兽不凡之辈。”说完看着杜洛华,笑了数声,杜洛华一扬手,自从他的内功被赖公子吸走,反而成就他更上一层楼,真正成为登堂入室的高手,假以时日,自然可以成为又一个色明空。

杜洛华运起全身内力,心道:“空力无穷大”顿时一股罡风吹向胡一达,其势甚猛,中间数十块百多斤的大石挟于其中,猛吹向山岩上的胡一达,不想胡一达只笑了数声,那罡风横吹走,竟然连胡一达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几块巨石飞下了三际峰,半晌不见回声。

杜洛华心中一凉,才知这胡一达比江湖上吹的还要厉害,此时杜洛华自知武功已然超一流,却不知原来胡一达早已过了这一境界。

杜洛华道:“我与你拼了。”此时地上有魔教弟子扔下的数十支兵器,杜洛华挥手间,地上的兵器,一些长剑大刀都立了起来,横在空中,杜洛华挥手间,这些铁兵器都发出森森剑气,一道光华在杜洛华身边升起,正是刀剑形成的罡气,再挥手间,一道刺目的剑气向胡一达卷过去。

这道剑气发出惊人的呼啸之声,刺人耳膜,却只看到胡一达大笑之中将嘴张了开,竟然生生将这一道剑气吞了下去。

然后胡一达冷笑道:“很好,你很好。”说完挥了挥衣袖。

杜洛华只觉得人如同被撕裂一般,人轻飘飘的飞出去,胡一达一袖子将周围三丈地都震塌了下去。身子正向峰下掉下时,便看到兰心雅终于出了手,一道白练卷向了胡一达,胡一达也顾不上再追杀杜洛华,双掌全力来击兰心雅,两人出手如电,身形转眼间已然换了位置,杜洛华只觉得胸口发甜,原来又受了伤。

眼看着要掉下三际峰,一支手却伸出来,将他接住了。

杜洛华转眼一看,正是自己打过照面的李群山,李群山身后,解雨正扶着脸色苍白的李红奴,李群山看了看交手中的两人,对身后的解雨道:“看来我多虑了,他们两人谁奈何不得对方,我们走吧。”解雨笑笑,两人准备转身就走。

李群山从背后小包之中掏出一身巴山派弟子的衣服,对杜洛华道:“你穿上吧,现在你身受重伤,不想让人砍了脑袋,就穿上,然后跟我们走。”

杜洛华见到李群山要走的样子,道:“李大侠,你为什么要救我”李群山笑笑道:“我恨不得救了天下所有人,你又不是那作恶之辈,你当初官造反,中间情由我也知道,不能全怪你,有些人造的孽,不应该算在无辜之人的头上。”

胡一达高叫道:“师兄,快来帮忙,我巴山派的大业,就在今天,你我师兄弟联手,一定能拿下这魔教教主,师兄,快上。”

此时胡一达兰心雅两人交手之间,正是一个平手,两人的境界大约相同,要分出胜负,却是不能的。

李群山笑道:“我不想助你,更不助魔教,师弟,放过兰教主罢,你灭亡魔教的目地已然达到,何必贪多,我且走了,师妹,我们走罢。”解雨扶助李红奴,杜洛华还想再帮忙,可已然身受重伤,再也使不出力气来。四人便要转下去。

突然胡一达一声嚎叫,胸口竟然中了兰心雅一记掌力,身体只朝这边砸过来,后面的兰心雅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一击而中,因为这只是普通一招,原本只想逼退胡一达的,却不想一掌建功。

李群山大惊,他固然不想助胡一达,却更不能让魔教中人杀了巴山派掌门。

当即想也没想,跃将出来,将胡一达接住了。身子一旋,手一招,正对着冲过来的兰心雅,两人终于打了个照面。

兰心雅还是那秀丽,若说绝色,人间莫过于此。

李群山一声虎吼。

佛门中有狮子吼之说,李群山这一吼,无师自通,大音希声,如山洪爆发,天崩地裂,仿佛又没有声音,时间停止。

这也是李群山失自了武功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手。

杜洛华只看到那原本飘下的雪,定在空中。

兰心雅飘飞回去,嘴角已然有了一丝血色,已然内伤。

胡一达冷笑起来,大声道:“多谢师兄。”身形已然弹起,要擒拿住兰心雅,李群山怒道:“你算计我。”手去抓胡一达,不让胡一达去擒拿兰心雅,一时间师兄弟两人打在一起。

杜洛华算是开了眼境,原来胡一达刚才是装的。

这两师兄弟出手,如同两只巨兽相斗,山顶募然从中间裂出一道缝,罡气四布,李群山大声道:“兰教主,你还是快走,莫要停在此间了,魔教灭亡,此为天定。”李群山还可以开口说话,胡一达却是做不到。

兰心雅听闻,看了一眼这一边的解雨和李红奴,还有穿着巴山派弟子服饰的杜洛华,身形缓缓升入空中。

胡一达怒道:“你当着雨儿的面放了兰心雅,你把雨儿放在什么地方,你是不是还没有忘记老情人。”李群山道:“放屁,你使险谋诡计,担心遗祸后人,你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之救人,只是因为魔教和我巴山派的一些渊源而已,兰心雅之于我,何异于你。”看到兰心雅的身形不见,李群山停下了手,胡一达也停了下手,两人怒目而视,现下胡一达是追不上兰心雅了。

李群山转过身,对解雨看了一眼,有些愧疚,轻声道:“雨儿,我们快走吧,他做的勾当我看不得。”解雨原本有些担心,看到李群山归来,只是轻声道:“师兄,你就算是跟着兰教主走了,我也不怪你。”李群山心中有愧,上前道:“就算你拿掍子打我走,我也死皮赖脸不走的。”李红奴冷笑道:“你刚放跑了你的老情人,现下就说这鬼话,我听了都不信。”李群山一指点出,李红奴再也说不出话来,李群山对一边的杜洛华道:“你寻一套正道联盟的袍子给她换上,走吧。”杜洛华虽然重伤,却还有力气走路,闻言跟上。

胡一达在后面怒吼道:“你就是要做圣人,要做好人,你做谁看……”

一行人向三十三天之下而去,随着越走越远,声音渐渐远去。

走下了三十三天,周边的正道人士都知李群山的大名,也没有人敢上来问,后面的杜洛华和李红奴紧紧跟着,生怕被那些正道人士盯上。

一边胡学传正带着大队人马,将一金明王像扛下来,放到箱子里,一群巴山派弟子正扛着大箱的武学秘本,在殿中走来走去,这些人原本有些害怕李群山,看到李群山没有过来问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搬运东西,李群山不来寻他们的麻烦已然是烧了高香,那里敢来寻李群山的不是。

李群山一行人走到殿堂口,便看到黄得功兴高采烈站于殿边,身边的正道众人形成一个半圆圈子,将靠在栏杆边的魔教众人围住,黄得功大声道:“屈振华,你若是自裁,我就放过的徒子徒孙,你若是不自载,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三侠少亦叫道:“降者不死。”

屈振华长笑一声,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盘坐下来,叹道:“老夫一生争强好胜,到此时方知江山大业一场空忙,早知如此,不如回家种地。”雪彩衣美目喷火,对三侠少大声道:“江湖上谁人不知,你们三条狗什么时候说话算过话,就算我自载,你们还是不会放过这些人。”三侠少相互看了一眼,道:“我们说话是算数的,大美人,你莫要死了,吴元济想把你和你们教主献给武亲王,所以要求你是活的,还要谁都不准碰你。”雪彩衣冷笑一声,盘坐下来。

突然剩下的所有魔教教徒一齐开始大声念:“若我受难,是我先世造业,当不忧不惧不乐不苦,于中平等自在,无生而忍……”

在众正道人物的眼中,这些魔教人物一个一个排好队,向三际峰下的深渊跳下去,一道一道的白衣人影,向悬崖下坠落。

屈振华将刀提起来,向众魔教弟子道:“若非我挑起争斗,我圣教团结一心,想必不会到今天的地步,我身为长老,却是身有罪孽。”转向悬崖边,就欲跳。众正道人物惧于其威,一时不敢上前,人群中人高叫道:”若是他跳了悬崖,就拿不到他的人头了。”屈振华转过身来,对正道联盟的人群叫道:“我若留下人头,汝等可否饶过被俘弟子的性命。”黄得功越众而出,得意道:“你若肯留下尸体于我们,我们便不杀这些被俘的魔教妖人,想我堂堂正道,说话一定算话。”后面三侠少、胡学传等人哄而然诺,纷纷叫道:“我们说话自然是算话的,将你的尸体留下我们讨赏,定然不杀。”吴良儒拉过一个被砍断一支手的魔教弟子,奋力一拳,将这个魔教弟子满口牙都打落了,叫道:“你若不跳,所有的魔教妖人都可以保一条活命,不过只废除武功而已。”屈振华长笑一声,雪彩衣叫道:“屈长老,你莫要听信于这些小人,他们说话定然是不作数的。”屈振华手一挥,刀光化作一道闪电般,正道众人皆退。

一道刀光在屈振华脖间闪过,屈振华人头飞将起来,一丈多高,身体立于原地而不倒。人头还没有落地,正道联盟这边早有三五条人影同时踊跃起来,去抢人头,黄得功怒道:“干什么?这人头是我们巴山派的,要上交胡盟主。”

众魔教弟子哭出声来,那个被吴良儒打落了牙的魔教弟子悲怆叫了一声,扑向吴良儒,吴良儒没有去抢人头,一时不防,让那个没有手的魔教弟子咬到了耳朵,顿时大叫一声,那魔教弟子没了手,牙也残缺,却咬定青山不放松,吴良儒叫道:“快松口松口,莫要伤到我的耳朵。”玉净子惊叫一声:“郞君”挥剑一剑刺出,猛然用尽十成力,将那魔教弟子刺个对穿,血顿时飞扑了吴良儒一脸,只是那魔教弟子虽死却不松口,脸色且狰狞,玉净子又几剑下去,人虽然杀死了,他又一脚将尸体踢出去,吴良儒半只耳朵却没有了,吴良儒一摸之下,猛然一耳光打在玉净子脸上,将玉净子白净的脸打出一片红印,吴良儒怒吼道:“贱人,你是不是成心想让我破相,你担心我转恋他人,就成心要让我破相,老子叫你不要强……”玉净子被打得一个转弯在地上,闻言不顾一边的众正道众人,挣扎起来,叫道:“不是的,郞君,我只是关心于你。”此时正道众人一涌而上,围向悬崖边的魔教弟子,倒也没有人去关心两人。

众魔教弟子见到屈振华死,反倒激起了反抗之心,当即有人再拿刀来拼斗,哗叫声中,又方又斗在一起。

正道人物这边早已投降的张长舟越众而出,大声道:“魔教已灭,雪彩衣,你投降吧,吴大人要活的你,不然今天所有人的都要为你陪葬。”三侠少也围住正在苦斗的雪彩衣,叫道:“美人,快快投降,武亲王吩咐要活的,你可以不用死。”雪彩衣怒三人作恶多,舍了正在拼斗的泰山派天音子,扑向三侠少,天音子本来缠住雪彩衣,与雪彩衣斗个半斤八两,本来可以不让雪彩衣脱身,看到雪彩衣舍了自己去斗那三侠少,假作追赶不及。

三人屎尿皆出,转身便逃,雪彩衣怒道:“你们三条狗,今天便要为无数教中兄弟偿命。”眼看便要追上三人,胡学传笑道:“呀,这三条狗要死了,真好玩儿。”抱剑立于一边,面带冷笑。

眼看三人便要死在雪彩衣长针之下,三人看到逃命不及,齐齐转过身,将兵器一扔,就要跪地求饶,此乃三人习性,打不过就逃,逃不了求饶。

一声罡风响起,雪彩衣身子一顿,立时被击中,倒飞数十丈,口喷鲜血,然后胡一达从天而降,而且薜穿石、易辉等人再加入战场,剩下的魔教弟子又抵抗一阵,终于慢慢平息,剩下的弟子不是跳入深涧之中,便是死在正道人物的手中,个别受伤被擒。

杜洛华急声道:“李大侠,你且救一救雪长老,求你。”李群山道:“莫急,她不会有事。”便看到黄得功带人擒拿下了雪彩衣,又将屈振华的尸体从尸堆中拖了出来。

三侠少将屈振华的尸体在地上乱拖,口中发出呵呵怪笑,青石地板上顿时到处是鲜血,屈振华的无头尸身让三人如同拖麻布一般乱拖一阵,方世经还将屈振华的无头尸体剥了衣服,然后猛然用刀鞘狠命抽打,一边打一边发出怪敌之声,口中喃喃道:“你不是很能么?老子这么办你,你能怎么办?”

一些被擒住的魔教子弟放声大哭。

三侠少仰天狂吼。

杜洛华眼中流出泪水,欲上去,李群山将他拉住,叹道:“我也违逆不了这么多人。”

三侠少大声道:“我们马上去将那圣殿的圣火灭了,将魔教的经文都毁了。杜洛华便见到四周的正道联盟众人或是将各种明尊石像砸碎,或是举刀剑将刻在周围墙壁上各种经文都刮下来。

“轰”的一声,那圣殿广场门口高达数十丈的明尊石像被一群正道联盟弟子用绳子捆住,然后拉了下来,激起了大片灰尘,李群山一行人远远的饶了过去,杜洛华李红奴两人眼中都都黯然之色,一边尽是哭泣的魔教弟子,三侠少等人将这些被俘之中有名有姓之辈拖将出来,因为这些人都有朝庭的格赏在内,找出来或抓或杀,都有大功。

不时有人从被俘的魔教弟子中拖将出来,张长舟站在一边向薜穿石揭发,某某是某一坛口的长老,某某是朝庭发过大格赏的要人,不多时,十多个受伤隐于魔教弟子的魔教长老都被拉出来,这些人都将分别对待,然后要么杀,要么送于吴元济等。

李群山看了看那石像,叹道:“现下色公子仍然在逃,谭正坤也下落不明,十大长老之中,兽不凡仍然在逃,袁可玉在开封,将这些事情办完,只怕魔教就灭亡了。”解雨道:“师兄,我见那袁可玉并非奸恶之辈,可否放过他一马。”李群山道:“我自然会尽力的,只是色公子与谭正坤这两个作恶之辈,却是一定要除掉,不然天下不宁。”

此时一行人已过朝山下而去,一边的正道众人知是李群山,也没有上前来拦,看到走在李群山身后的两个身穿巴山派服色的弟子,只当是李群山的子侄,也没有上前盘查为难,一行人下了天梯口,人渐渐少了,李群山手一伸,当即解了李红奴身上的穴道。

杜洛华轻声道:“李大侠,你是正道大侠,你为何救我等?”李群山道:“魔教中人也不是谁都该死,想当年魔教初创,几位教主长老何尝不是发下大宏愿,在宏扬正法,普渡世人,只是后来风纪败坏,一代人不如一代人,到了今天,已然被称为魔教,想百年前的第一代魔教,教主为了救人万里求药,长老将武功心法广布施流,丝毫不私藏,金衣使者甘为丝路上的商旅做镖队,端的是正道正法,可到了后来,渐渐变成了谋私利,忘公义,魔教中原来收容江湖败类,是取明尊渡恶成善,劝人放下屠刀之义,你说是不是?你是教中的使者,想必知道的是最清楚的。”

杜洛华道:“正是,我教教义中说,劝人向善,若有恶人来投,当容人改恶向善,若发心忏悔者,明尊发愿代其受恶业报,若有人十万恶念,终时有一善念,便不计较其过恶,当怜之助之,令其弃恶从善。”

李群山道:“所以你们教义中就有了收容江湖败类一条,裘败天是什么人?五通教是什么教?三才子是什么东西?甚至还有想谋夺天下,发动叛乱之事,百多年下来,早就变了质,你们不灭亡?谁灭亡?”

杜洛华听闻道:“那你为何救我等?”

李群山道:“固然罪恶者多,其中亦有良善之辈,只要是心有一丝善念,便是以前有什么过恶,也不计较了。”李红奴笑道:“没有想到你到是有一丝似我教长老的样子?,你说的不就是若有人十万恶念,终时有一善念,便不计较其过恶,当怜之助之,令其弃恶从善么。”李群山道:“魔教只怕没有如此长老?”李红奴道:“多年以前,还是有像你这样的长老的,只是后来裘败天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丁原山那样的人越来越少。”

李群山道:“我最近武功有一些明悟,似是我们巴山派武功心法与你们魔教有一丝相似。”李红奴道:“想必高十安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十分详细罢。”

此时三际峰顶,胡一达立于三十三天,薜穿石站在身后道:“师兄,已然查明了,这次逃走了一些小的,都不能构成什么危胁?”胡一达道:“我也是有意不追,放他们生路,是为了向色明空示好?”薜穿石道:“没想到色明空竟然没有出现?”胡一达道:“当然,之前结合内线和张长舟的说法,我已然确定,色明空已然二十多年不曾理事?”

此时黄得功从石梯上来,看了看周围,低道:“师父,张存仁派了一位叫张洪膜的人来见师父?不知师父见是不见?”薜穿石低声道“师兄,不如我们杀将回去,平定铁拳会中留的最后一个魔教大长老袁可玉,顺便扶持万三做铁拳会会主,到时北方武林我们便有和少林争雄的基础。”胡一达想了想道:“先请上来?”黄得功转身去了,便看到一个穿着巴山派衣服的弟子走来,抬起来一见,便见那人一张圆脸,脸上带着商人的笑意,似是想上来说一些亲近的话一般。

张洪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低身道:“请胡盟主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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