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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六十四

胡一达立于天门顶的边,此间看泰山派的日落,正是绝佳的风景,加上这里有小风吹来,正符合胡一达做了亏心事后吹一吹风的习惯,所以胡一达没有去管天音子和其他的泰山派弟子,只是在此间看一看日落。

后面罗白支看到胡一达一人,本欲上前与他说些话,但看到胡一达出神的表情,也就不想打扰,虽然罗白支当年很看不得胡一达,但是这些年来,胡一达领导巴山剑派,巴山派越来越红火,声势大涨,远远越过了李群山时期,罗白支也就不再像以前那么恨胡一达了,加之胡一达颇有心胸,甚至牺牲了自己婚姻,罗白支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话了,这些年来也是尽心尽力的配合罗白支。

胡一达听到后面的声响,一看是罗白支带着刘泽明、刘泽清、黄得功几个,似是有话要说,开口道:“有话便说罢,还有得功你们几个做得好,也跟在一边听一听。”这自然是信任黄得功,刘氏兄弟的表现了。

四人到了这天门边,正看见一轮红日冉冉落下,没于云海之中,此时只能看见红光从那云层中射出,在西边似是挂出一道艳丽的长幕,端的是人间美景。

罗白支上前道:“方慧青传来书信,问起了史志和她门下弟子花如月、花如镜的事情,口气还算客气,我们要怎么答复这女人。”

胡一达道:“自然是让他们成亲了,花如月、花如镜都是慧剑门—不,衡山派的有数好手,要是能让史志将这两个女人拉进来,那可是大大赚了一笔,就怕方慧青不舍得。”原来慧剑门花家姐妹和史志一夜风流之事现已传遍武林,现下南方武林差不多是无人不知,

罗白支道:“史志未必愿意,你也知道,他的心中,只有华宝儿师妹。”

胡一达不语,有些话是罗白支没有说,而胡一达也明白的,因为当年华宝儿还没有毁容之前,喜欢华宝儿的人中,罗白支也是一个,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华宝儿再也不与任何男子接触。

胡一达道:“我会请师父,想必师父也会让史志与花如月、花如镜两人成亲。”

罗白支突然脸色发白,道:“华师妹她今年已然愿意……”

胡一达不愿意和罗白支在弟子们面前发生争执,便打断道:“东海和蓬莱派传来的消息怎么样了?”

一边的黄得功低头上前道:“薜师叔传来消息,他已派人将东海派掌门鱼子夫杀了,现下立了鱼子夫的小儿子鱼昌顺为掌门,但是有些长老不服气,现下正在密谋造反,现下局面勉强控制住。”

胡一达道:“你带十个师兄弟,明天便下山,冒充魔教金衣使者,将东海派不服的人都杀了,让你们薜师叔配合你们,你们的武功,距魔教的金衣使者也差不多了,杀那些只会开船的船工想来也是轻而易举。”

另一边刘泽明道:“蓬莱派的情况复杂一些,易师叔传信说已然拿下了蓬莱的掌门谭东来,但是谭东来的女儿谭明雅不买帐,不愿意参加正道联盟会,现在托现父亲下落不明,对易师叔的请求推来推去,好像还派人去联系嵩山少林寺,但是派出去的人让我们的人杀了,向少林救援的信都落在我们手中。”

说话间,将一封信从怀中取出,恭恭敬敬递向了胡一达,胡一达随手一招,那信便飞到了手中,胡一达打了开,只见上面是雅秀的女子字体,是写给少林寺的万行和尚的,只见信中道

“师叔在上,弟子明雅再拜,今之巴山剑派,野性实难扼之,囚吾父,杀我兄,派中长老,死于巴山剑派剑下者不计其数,今有神武剑客易辉,迫小女入正道联盟之中,期以日久为其羽翼,观江湖之中,唯少林武当可扼此巴山剑派,此派中皆是人性沦丧,侍技为恶之辈,巴山剑派掌门胡一达素有野心,欲吞正道,立功名,扬威于武林之中,其武功计谋,百年难得一见,今唯立少林威名,逐此群恶,方得使北地武林保全……”

胡一达轻轻呤着谭明雅的信,一边呤一边摇头晃脑,好像心情极好。

刘泽明小心问道:“师父,要不要将这谭明雅杀了。”

胡一达抬头笑道:“泽明,你说这谭明雅是不是很有眼光,很有才,真是一个奇女子,奇女子啊,让我想起了几位故人,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孩子……”

刘氏兄弟不敢言语,胡一达道:“泽明,你明天下山,女人嘛,被占了身子后就不属于她自己了,我知道你有心仪之人,不过男子汉妻妾多,只能说明他的强悍,你知道怎么做了么?”

刘泽明小声道:“弟子知道了”。

胡一达道:“事情过后我会为你们主持婚礼,如果她是个刚烈的女子,那就把她杀了吧。”他声音轻快,好像在说,吃饭了没有?

刘泽清上前道:“师父,那天音子愿意参加正道联盟会,刚才已然和弟子说起。”

胡一达笑笑道:“他还有别的路么?你带几个师兄弟去翻一翻泰山派的藏经阁,将武功心法什么的都搬走,马上去办,知道了么?”

刘泽清应了一声,口上呐呐,似是有话还没有说完。

胡一达看出不对劲,开口道:“什么事情,快快说出来。”

刘泽清道:“是张存仁的事情,张千秋悄悄来了,就在山下候着等着见师父您,他还带来了万会主的信,说是一定要见一见师父您。”

胡一达长身而起,此时太阳落了了,天上已然可以看到星光,胡一达道:“还不快请,我在泰山派三清神殿正式见张千秋,你等不可以轻慢,可道了么。”

三名弟子行个礼,皆转身而去,胡一达正欲去会张千秋,罗白支看到三个弟子去了,大叫道:“这样做,华宝儿师妹将如何自处,他刚刚与梁芳说了,等史志下一次回山,便放下心中的心结,嫁与史志。”胡一达转过身来,此时罗白支少有的露出了正经的神色,看着胡一达,等着胡一达答复。

罗白支以为胡一达要说些什么震耳的话来,不料胡一达只是对他笑一笑,脸上带有自嘲,亦带有坚忍,继而转身去了。

张千秋跟着一个巴山派的弟子上了泰山派的三清神殿,他左右张望,心中却在不停的计算。

其实张千秋早在上泰山之前便知道巴山派一伙人到了何处了,这些时日,巴山派收服了大小帮派数十,想不知他们在哪里,也是不行的,但是今天巴山派与魔教的三大长老正面对决,张千秋老于江湖,当然要看一看风向,如果胡一达让魔教三大长老给灭了,那他就不用再找胡一达了,万归流要的是有实力的伙伴,如果巴山派没有实力,也就没有合作的基础了。

结查大出意料,他远远看见了三大长老带伤下了山,金衣使者们损伤极重,三大长老中只有袁可玉没有受伤,张继祖和王应嘉都要让人扶着,张千秋一见之下,都起了趁魔教一伙人病,要他们的命的心思,但是想到袁可玉、还有金衣使者中几人都是极硬的点子,张千秋也就放下了动手的心思,如果魔教一干人大损,张千秋肯定要打秋风的,拿了王应嘉的人头,不说在江湖上的好处,就是官府手上,封个指挥使也是可能的。

张千秋带着十多个手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和眼前的带路的那个巴山派的弟子悄悄比了一下,心中叹了一声,巴山派暴兴于数年之间,不是没有道理的,眼前一个普通弟子,身手极为了得,看他出入息,差不多走上三十步才一个呼息,这样的内功,如果有铁手会,不说堂主,做一个香主是绰绰有余的,而看他的样子,只是极为普通的一员罢了。

两边残垣断壁,地上还有死去的道士们的尸体,血迹到处都是,看来这里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拼杀,他在人群中还看到了天觉子、天沉子等几个天字辈的泰山派的道士们的尸体,张千秋心中暗自吃惊,心道:“莫不是泰山派已然灭了,要不然怎么在魔教一干人中看到天宁子。”天宁子也跟着魔教一干人下了泰山,是以张千秋还以为魔教一干人将泰山派的掌门给劫走了。

走进了那三清神像大殿,只见当中一高大人迎将出来,口中大笑道:“是铁手会的那一位朋友来了,胡一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张千秋便迎上去,这一次是铁手会与巴山派的私下会面,张千秋这样的人物就可以出现了,理论上,张千秋这样的大盗是不存在的,他理当早已被向断石杀死了。

这次跟着张千秋来的十多个香主,一个堂主都是万归流的铁杆,是铁手会中支持万三的,当然不用说太多的客气话,大家分了主宾,在三清殿内坐下,开始了二家合作的议题。

另一边,刘泽清带着十多个师兄弟到了藏经阁楼前,此时月光照下来,地上血迹都只能看到黑色一片了,地上的尸体也没有人去理,泰山派人人带伤,都在休整,当然没有功夫来理尸体,而巴山派一干弟子还没有清理到这里来。

一个叫张仁令的师弟,是薜穿石的弟子,凑到刘泽明跟着道:“师兄,这些从尸体上搜来的银子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分了。”说话间脸上带着诡笑的神色,身后十几个人都是一脸诡笑。

刘泽清笑道:“我就不要了,师兄弟们都劳累的半天,就为了替一群牛鼻子道士解围,拿他们一点儿是应该的。”说话间,其他的弟子早已开始行动了。

张仁令上前道:“师兄,那天宁子在后山养了十几个女子,个个都是佳人,正等师兄去解救。”说话间脸上贼光闪动,还带着嬉哈的表情,向个弟子也凑上来。

刘泽清吞了一口口水,他当然想去解救,但想起师父吩嘱的事情还没有做,便道:“我得先将几十本泰山派找武功心法都寻到,师父吩咐下来的事情,可不能不办啊。”

张仁令道:“师兄不用担心,时间来得及,先寻书,再救美人,岂不美载。”后现一群人也起哄了,道:“师兄的本身,大家都是知道的,一个战十几个,想来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早有弟子距进了藏经阁中,到处翻,刘泽清也进来了,大笑道:“我看这泰山派,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这阁中到处是道书,传闻中的《归虚心法》想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众人哄然发声,弟子看到阁上的经书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便信手往上扔,刘泽清大声道:“如果看到武学书籍,记得要收好,不要放过了,师父明令要收好,虽然师父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便是也不嫌多是不是?”

一个声音突然大声道:“你们,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泰山派的地方,不容许你们胡来。”一个道士,身上的道袍还有血色,他拖着身子进了藏经阁中,指着一众正在撕书作乐的巴山派弟子放声大叫。

张仁令一看,笑道:“是明华道长,明华道长,我等深夜到此,正是为了查清有无漏网的魔教妖人潜伏于泰山,明华道长误会了。”

明华道人上前指着张仁令的鼻子道:“我没有听错,你们是在寻那《归虚心法》,你们快快滚出去,这里是泰山派的地方,容不得你们在此间放肆。”这明华道人是天沉子的徒弟,现下本来应跟着天音子在房中养伤,不想跑到这里,坏了大家的事。

张仁令道:“道长怎么能一个人出来,现下魔教妖人也许还没走,道长不要一个人出来,那是极为危险的。”说话间向几个师兄弟打眼色。

明华道人不知是计,大声道:“我胸中自有正气,怎怕魔教妖人,他们不来还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便是只有我一个,也要力战到底……”

后面张仁令点了一下头,看来后面真的没有其他的泰山弟子跟上来,确实只有明华道人一个人。

刘泽清听到明华道人说只有一个人来,放下心来,笑道走到明华道人跟着,笑道:“道兄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急着见道祖。”

明华道人没有听明白,道:“什么见道祖,你胡说一些什么。”

后面一个叫弟子,是薜穿石的弟子韩卫华,他已然悄悄走到了明华道人的后面,几个师兄弟说话间,配合得极为默契了。

明华道人还想说什么,他正感到不对劲,十几个巴山派的弟子都用诡笑的表情看着他,夜色之下,星光点点,这么多人,居然有一股子诡气,他们都没有发声。

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捂住他的脖子,他的手足同时被抓住了,几个巴山派的弟子静静的围上来,将他的手脚都制住了,他们脸上一齐带着诡异的笑容,无一个发声。

刘泽清踱步上来,如同一个诗人,走得极慢,一边走一边将一个铁手套往手上套,明华道人两眼和他对视,突然刘泽清右手猛然一伸,真插进了明华道人的心口中,围在明华道人身边的众弟一齐张嘴而笑,露出快乐的表情,所有人都不发声。

“啪啪”之声从明华道人的心口传来,刘泽清收回自己的右手,右手上是一堆碎肉。

明华道人软软的倒了下去,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恐。

刘泽清将右手放到自己的嘴角边,轻轻“呼”的吹了一口气,那碎肉飞入了空中,刘泽清吹完后,还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满足的将眼睛闭上,叹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张仁令谄笑道:“师兄真是充满了诗人的气质,师弟我再练上五千年,也练不也师兄弟这一身的清雅气质来,想必这世上,既有高深的武功,又有如此的诗才的人,除了师兄弟,再也找不出来的,师兄这样的人才,五千年才出一个,我等能听闻师兄弟的诗才,真是五百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刘泽清“唉”了一声道:“不要乱说,这是当年我偶然听到李群山师伯呤出来的,只是借来应一下景而已,我却是那里来的诗才。”

这时明华道人的尸体躺在地上,刘泽清缓缓将铁手套收入了手中后,看见地上的明华,突然放声大哭道:“明华师兄,明华师兄,你是怎么了,你是怎么了,你怎么浑身是血,是谁干的,你快说啊,我们一定替你报仇……”一边说一边扑向了明华道人的尸体,然后抚尸体大哭。

张仁令挤出眼泪道:“师兄不用伤心,想不到,那金衣使者中第一人开膛手杜洛华竟然突然暗算明华师兄,我等救之不及,让明华师兄去了,我等敌不过那开膛手杜洛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师兄万万不要自责。”

刘泽清站起来,擦了擦眼道:“正是如此,大家都听到了没有?”

一众人齐声道:“正是如此。”

刘泽清道:“以前有个什么叫武传玉的,他的教训大家可记得么?”

张仁令大叫道:“武传玉是谁,是哪一个,刘泽清师兄才是我们的大师兄。”

刘泽清极为满意。

现下巴山弟子中,李群山的弟子,崔小晴,赵宽儿等,都自成一派,自从李群山下了山,崔小睛和赵宽儿,还有后来投入巴山派的魔教使者袁应标等人都不受待见,整天缩在指剑峰听向断石啰嗦,后来的武传玉程立挺等人也不及刘氏兄弟、黄得功等人受宠,武传玉更是被赶出了门,现下巴山派的弟子,就以这群人为代表了,不过他们之间也有竞争。

胡一达只要有用的人,不要有良心的人。而他们都是有用的人,就算胡一达知道了,项多骂一句“做事不秘。”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以前武传玉身为大师兄,知道刘家兄弟黄得功等人的行为后,向胡一达告状,后来却被赶走,而所谓“有良心的人”不是不受待见,就是死于历次的围攻魔教妖人的战斗中,现下胡一达身边的几十个人,都是极为有用的。

天音子正在打坐调伤,他白天受了不浅的内伤,眼下正在抓紧时间恢复。

一个弟子眼中带着泪水,奔将进来,天音子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弟子明正道人,他的这个弟子在入门前是个小偷,被天宁子感化,入了道门,拜天音子为师,天音子虽然在门内不得志,但是调教弟子是一把好手,明正本来就长于隐藏,学得泰山派的武功后,隐匿的本事更加高强,也是术业有专攻,天音子对他是极为满意的,今天面对魔教众金衣使者的攻打,明正能逃脱,也是受益于他的一身轻功。

明正眼中带泪水,叫道:“师父,师父,明华师兄让巴山派刘泽清给杀了,他们将师兄的心给掏出来玩儿,师兄死的好惨……”

天音子一惊,站起身,此时明正还在不停的说,只听明正道:“巴山派一伙人在藏经阁翻箱倒柜,如同强盗一般,我与明华师兄弟两人一起查看,我见他们一伙人都不是善类,劝明华师兄弟不要去上盘问,可是师兄不听,他独自一人就去了,我则悄悄躲在暗处,便看到巴山派众人与师兄一言不和,突下杀手,十几个巴山弟子都有份,尤其是那刘泽清、张仁令、韩卫华几个人,他们个个手上都沾了师兄的血。”

天音子到了门口,看了一眼外面,其他的弟子都在打坐调息,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明正道:“师父,您一定要给明师兄报仇,他死的好惨……”

天音子脸色发灰,低声道:“明正,你记着,这件事情对谁都不要说,不要让他们知道,只当明华死在白天的与魔教对抗的过程中,知道了么?”

明正睁大眼道:“为什么?”

天音子惨笑道:“你要为师怎么办,泰山派经此大难,任长风老祖也已故去,派中之人,十去其九,我们还能怎么办?你又要为师怎么办?去和胡一达拼命么?如果拼得过也还好说,可是为师拼不过他。”

明正道:“那就这么算了么?您没有看明华师兄死得好惨,他的心被掏出来,死的时候眼珠子都凸出来。”

天音子道:“明正,我知你与明华一向交好,但是我们又能怎么样?刘泽清是胡一达的得意弟子,他一定不会罚处刘泽清,现下,我们只有想办法将泰山派慢慢恢复,将泰山派重新光大,这才是唯一的路,明华,只能委屈他了。”

明正流下泪来,天音子接着道:“我分派一些事物,让你快快下山,不要与那刘泽清他们照面,你天生不会隐藏心思,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让他们一看,便要起疑,说不定便要对你下毒手,过些时日,再召你上山,你可知道了么?”

明正擦了擦泪子,他与明华是关系极好的师兄弟,只是现下不能为明华报仇,心中自然是极为痛苦。

天音子看了看月色,道:“你快快回去收拾,明天一早我就派你下山,知道了么?”

明正知道师父是为了自己好,眼下巴山派势大,泰山派不是对手,翻起脸来,全派说不定突然被“魔教妖人”灭口,只能忍下来,恢复实力为上。

看到明正出门了,天音子走到了窗前,便看到了两个巴山派的弟子立在院子前,这些人其实是胡一达扔来监视自己的,天音子也不说破,还对他们客客气气,想到泰山派处境,心中更不安,现下但要服从胡一达,也要让胡一达看到泰山派的价值,才好合作,怎么让胡一达看到泰山派的价值呢?自已的武功,应当距那罗白支差不不是太远,看来是找个机会让胡一达看到自己的价值的时候了。

天刚刚放亮,泰山的清晨,本来是许多弟子一齐到三清神殿前练剑,现下却没有什么人了,这大殿空了许多,被收拾好的尸体整齐的放在一边,那都是战死的道士们的尸体。

天音子缓缓走来,便看到自己师兄弟天沉子、天觉子几位都躺在其中,看到他们死无全尸,天音子心中暗暗誓言,要光大泰山派,不让泰山派在自己一代手中灭亡。

一边的明正打了一个小包,正低着头,跟在身后,在三清神殿的另一边,传来说话的声音,一行人向这边走过来,当头一人不是巴山派的弟子,是一名身穿黑衣的老者,不是巴山派的服饰,看样子武功极高,天音子心中一惊,暗道:“这却是谁?”

后面传来胡一达的声音,似是在送什么人,两边极为欢娱,天音子心中一动,这正是一个向胡一达展示肌肉的机会,当下装样道:“那里来的魔教妖人,竟然再次上山。”话完,纵身而起,平地起剑气,攻向那老者。

那老者正是张千秋,他昨天夜里与胡一达达成了许多协议,正暗自高兴,便看到天音子杀到,张千秋心中暗笑,泰山派明存实亡,不值一提了,再说那里有出手来叫一声的,这道士迂得太过了,他没有将这道士放在眼中,当下两手一引,挥掌相击,他二十多年以前就是成名人物,武功高绝,自然没有将这个来袭有道士放在眼中。

两人剑气掌力一交接,张千秋便连退了几步,一缕头发让对方的剑气给削了下来,对方却半步也没有让,再次挥剑杀来,张千秋大惊,那里钻出来的道士,这般生猛,自己竟然不敌。

一边胡一达正和几个铁手会的香主、堂主说说笑笑,这些人都是铁手会的实力派,是万归流的根底,是一定要交好的,胡一达记性好,每个人都可以记住名字,现下正与他们相谈甚欢,胡一达除了本派弟子外,也在大力招揽江湖的散流高手,这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收为已用。

一行人正到了正殿,便看到一道人影飞电而来,正是张千秋,他中了天音子一掌,向后倒飞了数十步,真扑向胡一达。

后来一道人影杀来,大叫道:“魔教妖人,岂敢再上泰山,欺我泰山无人么?”

一众香主、坛主皆面露惊色,张千秋是谁?他们自然清楚的,张千秋虽然只是万归流的一个奴仆,但是实际上却是这一群人中武功最高的人,是这一群人的首领,许多事情都要他拍板才可以做下决定,张千秋的武功,他们也是清楚的,才这么一会儿,这个道士就把张千秋打得飞而吐血,泰山派竟然还有这等人才。

胡一达手一招,将张千秋轻轻提在手中,缓缓为输一口内力,张千秋刚刚与他达成了许多重要的协议,也是以后和万归流联系的重要人物,而且,有些协议是万归流也不知道的,是万万不能让自己的盟友受到损伤的。

胡一达弹动一下子小指,数十道劲风射出,发出“嘶嘶”的怪叫,将空气都扭曲了,他身边一株百年老树受了一道劲气,合抱粗的树木从根拨起,叶子满天都是,劲气之中,天音子右手的长剑变作铁粉,只剩下一个剑柄在手中。

胡一达笑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都是朋友,说话间,还带许多客气,他一边开口一边使出内力,这份功夫,让后面一干人惊异的不已,后面的香主、坛主们看了,心中都暗道:“泰山派的这个道士武功不错,可是胡一达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境界了,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

天音子停下来,装作惊愕的神色,胡一达上前为众人介绍调停,张千秋也上前来,他虽然不高兴,心中还有怨恨,但是胡一达的面子是不敢不给的。

一行人见到泰山派还有这等高手,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又听到胡一达介绍这人泰山派的掌门,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天音子用武功证明了他的存在,自然不敢让人轻视。

张千秋也上前见了礼,反倒是天音子好似十分过意不去,不住向张千秋致歉,神色十分诚恳,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出来。

一边的明正一开始看到师父大展神威,自然是十分高兴,可是又看到胡一达信手化解了天音子的剑式,心顿时沉了下去,胡一达武功越高,对泰山派的压制就越强。

一边一群人正在说着没有营养的客气话,天音子看到明正还没有走,便大声道:“还不快下山去,交待你的事情还没有做,快去快去。”明正正想往山下走时,从后院奔来一人,正是刘泽清,还带着几个师弟,刘泽清脸上带泪,叫道:“师父,师父,我们在后院发现了泰山派明华道长的尸体,他被开膛手杜洛华杀啦。”几个弟子从后院抬来尸体。

明正顿时这下了脚步,虽然低着头,眼中却露出了恨色。

一群人哄然移步,到了明华尸体前,正看到明华道人的心口被撕开了开,露出一个大口子,里面的心脏已然被扯了出来,还有碎肉分布于其间,死尸眼珠子暴出,死不瞑目,张大了嘴,似是有话要说,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胡一达叹道:“魔教为恶,真是不除不行啊,正道联盟之举,势在必行,不然,江湖上惨遭魔教毒手的帮派只怕越来越多。”

铁手会一帮子人都不作声,这话是表现政治立场的问题,是万万不能随便开口的。

却听天音子道:“泰山派愿意尊胡掌门为正道联盟之盟主,唯巴山派剑派马首是瞻。”

此言一出,顿时无声。

胡一达看到一众铁拳会的香主、坛主都无人发声,便哈哈一笑,将话题引到别处去了。

胡一达站在泰山派门口,送铁拳会一干人,天音子便站在一边,如同胡一达的打手一般,身边还有十多个泰山派的道人,这个架式是告诉对人,现下泰山派跟着巴山派混了,正式做了虎伥。

看着张千秋带着一干人下山,胡一达转过身,便又看到天音子正在吩咐一个弟子,那个弟子正背着小包,想来正想下山。

胡一达心中暗道:“这个天音子,有用,有用,要好好用,泰山这个旗子用得好,在这边和少林寺的竞争便方便了许多。”现下北地武林之中,少林的威名还在,谭明雅便是想借助少林来抗衡巴山剑派,怎么对付少林派,胡一达正在想这个问题,现下他转过身,向里间走去,对付少林,先要败坏少林寺的名声,还要和铁手会联和,而和铁手会联合,又得先打败张存仁,将张存仁消灭,不然张存仁如果掌握了铁手会的大权,那么联合铁手会对付少林的事情便难了,昨天夜里,胡一达便是与张千秋商议此事,要对付张存仁,就得有足够份量的人出手,但要谁出手胡一达还没有拿定主意,派出自己师兄弟中的一个,却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想来张存仁的武功应和罗白支在伯仲之间。

刘泽明、黄得功都已各带人手下了山,现在跟在胡一达身边的,就是刘泽清了。

胡一达一边向里走,一边轻声身边的刘泽清道:“泽清,我要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泽清道:“师父,泰山派的武功全都已然拿到了。”

胡一达道:“我不是说的这一件事。”

刘泽清汗水流了下来,道:“师父,段青城和卢镗都没有回应,收买他们的事情,暂时没有办成。”胡一达早已开始悄悄收买魔教的金衣使者,而对像就是曾经的金顶派第一高手段青城和上官世家的卢镗。

胡一达慢声道:“你再去,告诉段青城,只要事情办成,我让他金顶派重上金顶,和峨眉派再较高下,了却他平生的心愿,至于卢镗,你就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投效,我就收他做巴山派的长老,让他有一个正正经经的出身,再也不是江湖上的下三滥,让他可以和上官家的那个寡妇门当户对,让他再也不用被人瞧不起。”

刘泽清道:“师父,那舒无忌最是怕死,为何不收买舒无忌,他的武功也不错,而且价钱最低。”

胡一达道:“舒无忌的那一干五通教徒不值什么钱,名声又坏,到时候就杀了立威吧,毕竟要有人来顶罪”

刘泽清正要转身下去,胡一达突然道:“以后不要对泰山派一干人动手了,今天天音子是在向我巴山派递投名状了,你们不准对他的弟子动手,知道了么?”

刘泽清不敢出声。

胡一达挥手道:“下去吧,你还年青,你带人杀人的事,不但我知道了,只怕那天音子也知道了,今天他是故意递投名状,他是个识趣的人,既然他这么识趣,我也不能不知趣,知道了么?”

刘泽清汗出得更多,行个礼,便向下而去了,他要带人去收买段青城和卢镗,自然也要下办事。

罗白支跟上了来,走在胡一达的身边,笑道:“好,又收服一派,泰山派虽然没落了,但是名声在那里,泰山派一表态,其他的帮派也得跟下风,终有一天,能逼得少林武当承认咱们的地位。”

胡一达道:“张存仁的事情不好办。”

罗白支道:“我出手,相信可以拿下张存仁。”

胡一达喃喃道:“不,这一次,我亲自出手,将张存仁拿下,让张存仁一派在铁手会不能再和万归流抗衡,这是昨天我和张千秋说好的,他们会尽力配合,但是我不敢全相信他们,难保万归流会玩什么小聪明,所以我不会到开封和洛阳去。”

罗白支道:“还要带上一些什么人手。“

胡一达道:“不用了,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和易辉,薜穿石将这边的情形搞好,所以事情都要按计划进行,当收买的要收买,当杀的要杀,就由你来主持大局了。”

在山门口,明正看了看破碎的山门,想到往日这里都有道人来接客,还有许多香客来来往往,但是现在只看到一地荒芜,只有知了在树上高叫,半天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想到死去的师兄弟,他不由得一阵心酸。

明正整理了一下小包,正想下山,此次他下山,除了想躲一阵子之外,还想将在外云游的几个师兄弟都召集回来,如今泰山派人少,是时候将外出的几个师兄弟们如集回来的时候了。

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几个人在后面大叫,一个叫道:“泰山派师兄,等一等,我也正要下山,我们一起下山如何?”

明正一回头,正看到刘泽清、张仁令、韩卫华三人向这边来,他们脸上带着无比热情,背剑拿包,正向自己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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