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胡一达心情甚好,不时与身边的刘正一说笑,刘正一相貌清秀,身材高大,又是世家子弟,其父是朝庭命官,虽然只是一个七品县令,可是出身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能比的。
石明雅在一边露出钦服的目光,胡一达道:“你这日子在南边做的甚好,几家长辈都来信夸你处事得体,甚至是这些武林前辈的欢心,只是你也要将武功练好,巴山派将来的掌门人不但要德行过人,武功也要能压服外道,方显我巴山派正道地位。”刘正一低身道:“弟子才德愚钝,不敢存此心,只是为师门尽力,却不一定要身居高位才行。”胡一达道:“到时候,这便是责任了,不是你想推掉就可以推掉的。”
一个弟子上前道:“掌门人,刘师兄在外面等候求见。”胡一达挥手道:“叫他回去吧,要他把手上的事情暂时都交给正一,我还要见过几位掌门人,没有空与他多说。”那弟子低声领命而去,刘正一脸色始终如常,没有一丝变化。胡一达道:“正一,你也下去吧,多向武林前辈们请教,多多和武林同道们交朋友。”刘正一躬身道:“弟子记住了。”低头而去。
胡一达转过身,正好罗白支来到,胡一达道:“易辉有消息传来么?”罗白支道:“那个叫狗剩的奴才很是了得,他一个人便砍翻了太行十五个大盗,易辉跟踪他,和他交手,差一点伤在他的手下,有这样的人看护着解师妹,想必是没有事情的。”胡一达沉思一下,道:“那就叫易辉回来吧,这段时间我已然团结好了大批的正道人士,是时候向天山三际峰进发了,这一次,我还是担心。”罗白支道:“师父说了,色明空是不会出手的,据我们的内线说色明空掳到了一个资质绝佳的苗子,带她去了藏区,去练那红颜如玉妙相神功,这对色明空来说意义重大,再说他也很久不管三际峰上的事情了,我们正好趁此机会,进攻三际峰。”胡一达道:“那个兰心雅也是证到虚空正觉的人物,李群山据说当时便败在她的手上,我不用担心她,可是我担心我与她相拼之后,有人来坐收渔人之利。”罗白支却道:“那人有消息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她,找到了她,那么兰心雅也不成问题?”胡一达喜道:“找到她了,她同意了么?”罗白支道:“你放心,她和兰心雅仇深似海,不用我们动手,也会去寻她的麻烦,这一次,她也正要搭上我们的顺风车,去杀了兰心雅。”胡一达笑道:“还是要小心防着他,毕竟是魔教妖人。”罗白支道:“自然,三际峰上的其他人,兽不凡、屈振华、唐明义、雪彩衣这些长老,几乎都不用你出手。”
胡一达道:“你把消息放出去了么?”罗白支道:“放出去了,现下江湖上人人知道魔教三际峰总坛藏金上百万两,现下正道人士个个前往,你没有看见每天加入我们的队伍的人越来越多了么?”胡一达笑道:“人为财死,这下,不但正道人士要灭魔教,便是江湖上的其他邪魔外道,也要参加正道盟。”
罗白支这些日子,在江湖上布下流言,说魔教总坛从两湖还有其他地区挖得藏金百万两,都藏在三际峰三十三天之上,此流言一出,江湖人物群起风动,浩荡的灭魔人士,开始向胡一达身边聚集,许多黑道绿林人物也开始向玉门关外汇集,等到两边拼杀,好去捡便宜,当然大多数人是打的财物的主意。
两人正说话间,一阵子微风吹来,风中似是带起一股子红色的气息,胡一达与罗白支两人皆停住话话,回头看着院后的方向,数朵花瓣从胡一达顶上落下,那花落下时,将罗白支也罩在其中,但是莫名其妙,其花竟然不沾胡一达之身,从胡一达身边轻轻飘开了,罗白支的头上却多了几朵红色花朵,胡一达笑着对天道:“莫不是李红奴想当天女么?可惜我无心,花不沾身。”李红奴从天而降,青天白日,也没有人发现她是如何到胡一达的院中来的。
胡一达笑道:“得红奴姑娘之助,胡一达幸甚,望此次我们同心同德,将兰心雅这妖人灭亡。”李红奴轻笑道:“你是通过方慧青找到妾身的罢,妾身自然是要找兰师姐报仇的,可是却不会与你同路,胡掌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自走我的独木桥,与你混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让你卖了。”胡一达笑道:“只是到时候与兰心雅座一战之时,李姑娘必得出手,若是只有我一人,却是不能挫败兰心雅,若是指望我与兰心雅两败俱伤,那也是不可能的。“李红奴道:”那是自然,我那师姐,虽然是教主,却是个冷性的人,满教的教众,他是没有一个放在心上的,胡掌门到了,她铁定要舍下教众逃跑,到时候还要胡掌门困住她。”胡一达笑道:“谁说女子无豪杰,眼前便是一位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弟子奔将进来,大叫道:“掌门,掌门,程立挺打伤了看守谭明雅的弟子,带上谭明雅逃走了。”这弟子还没有发现院中多了一个女子。
胡一达向罗白支点了点头,罗白支道:“我自去捉拿,师兄放心罢。”
泰安城中,官兵不断飞马传报,不断有一骑又一骑的人马在城门口进进出出。
方应臣与祖泽海等人命官兵将俘虏的孩童由军士送到俘虏营中去,方应臣本就不关心几个孩童的死活,依他想,进了俘虏营,只怕还没有撑到他们成为官奴之时,他们便已然先死了。
如夫人被方应臣的亲兵押着,当然要特殊看护,在街心口,如夫人朝方应臣媚笑道:“大人,且容我与这小孩子多说两句。”方应臣本不耐心,但是看到如夫人如花似玉的脸,清秀如水,偏为了讨好自己而强作媚态,心中便有了调笑之念,知道:“快去,快去。”如夫人下了马,提着自己的裙子,走到了断了手的小姑娘面前,祖泽海倒是有几分良心,给那小孩子将断肢包好,现下止住了流血,小女孩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但是倒在地上却是起不来了。
如夫人摸子摸小男孩的脸,强笑道:“中儿,你是个男子汉,你要照顾好你姐姐,姨娘有机会便来看您。”小男孩只是伸出手叫道:“姨娘你别走。”如夫人起了身,回到方应臣身边,一边的于强奔小声道:“方爷,这女子生性淫秽,曾与施大勇的亲兵私通,您看……”祖泽海断道:“方大人,我们便押着这些人到了俘虏营中去罢。”方应臣道:“甚好,兄弟们放心,格赏一个都少不了,到时候我派人分到各位兄弟手上。”祖泽海与十多个兵士策马而去,一边的兵士便来押于强奔,于强奔争切向方应臣叫道:“小的一片忠心,望大人收留……”
方应臣停住马,向祖泽海道:“祖将军,这家伙看上去机灵,再加上也是为斩杀施大勇立下了功劳的,我向方大人报功时也用得着,我将要将提过去,交与方大人过目。“祖泽海听到他提出了方元化的名字,不得不答应,道:“且遂大人的意。”当下方应臣的两个亲兵将于强奔提出来,于强奔感到谢地,奔到了方应臣的身边。
方应臣对身边亲兵道:“给他一身官兵的衣甲,莫要让人误杀了。”他的亲兵自然领命,于强奔呼天抢地,极为感激。
街头另一边一骑轻骑飞马而来,背后背个“方”字小旗,正是方家兵,那兵士一路奔到了几人身边,大声道:“方将军,方大人有命,令你速速到练兵衙门,方大人有急事召见于你。”方应臣道:“本将这便过去。”他本来还想趁机好好狎玩一下如夫人,现下听到这个消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现下正是方元化大人需要方应臣的时候,万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方应臣吩咐下面的亲兵将几人安置好,跟着传令兵飞马向练兵衙门而去,现下泰安城中,练兵衙门府和巡抚衙门平行的两个机构,理论上所以的练兵衙门都归于兵部管,但是在泰安,方元化老大人势强,手下有一支极强的军队,说话的份量比其他的练兵大臣更加响亮。
进了院门,告诉了亲兵,又进了二堂,方应臣想早一些将这里的事情交待完,回去与如夫人好好玩乐,走得急了一些,等走了里间,便再也没有看到一个亲兵,只有方元化端坐在正堂上,一边的朝庭发下的诰命,供奉在堂上,另一边是一套盔甲,作为礼甲,衬托方元化老大的练兵大臣的身份,方元化老大人半饷不语,方应臣先行个了子侄的礼,道:“叔父,你且放心,我已然拿到了施大勇的人头,现下那帮子人说不出什么语来了。”
方元化老脸不动,挥了挥手,堂后走出来一人,穿了一身青巾,只是脸色有些黑,那身青衣也是方元化的旧衣,方元化用手一指道:“这位是李文宏,他的岳丈水群与我拜于同一坐师之下,今日偶然外出,竟然在城处的流民队伍中看到他,历城破后,他与流贼大小数十仗,今天逃得敌手,正是老天爷有眼,不为难忠烈之后。”方应臣看了一眼方元化,不知自家叔父在打什么主意,在方应臣的心中,似是李文宏好像也没有什么价值。
方元化叹道:“那武传玉、张家玉等辈,在我方家兵中势力甚深,应之、应虎、应龙等人都对其钦佩不已,便是你姑姑也对其交口称赞,也只有你和应彩几个,才清醒,知道忠于朝庭,肃清奸小,李丛哲与耿如纪等人与卫老公等阉竖一党,危害国家社稷,为天下万民计,我不得不与他们暂时委以虚蛇。”方应臣心中暗喜,道:“我叔父终于想动手了,若是如此,我可掌兵权。”当即跪倒,大声道:“侄儿胸中自有正气,一干奸臣祸乱朝纲,侄儿早有心正之,救黎庶于水火之中,扶危澜于即倒,只是有心而无力。”方元化大人笑道:“你有此心,叔叔也是知道的,如今,你正要有心,叔叔我正要提早布置,到时候正要用你。”
下首李文宏揖首道:“世叔,那武传玉、张家玉兵权在手,加之与流贼大战,此时若是动手,只怕祸及前线,反让流贼得利,现下流贼已然是大败而归,想来不久便要败亡,吾等若是动手,须得慢上一慢。”方元化抚须而笑,道:“这是自然,现下他一干亲近的武将都在前线,等到流贼一败亡,本官便要立时召见他归来,将一干与他亲近的武将留在前方,让他与张家玉孤身归来,到时本官自有布置,我方家兵,自然是听本官的,到时候你们两人,都要助我,我自然传书与前线耿如纪,告诉他我将你和应彩留在后方,正要你等几人前来相助,将他名正言顺加之以处置。”李文宏上前道:“世叔,且不可小视那武传玉,他身边有一大群人悍匪,那张冲、李群山等人,个个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悍匪,若是一个不小心,则反为其所伤。”方元化笑道:“本官自然不会让他们陪在武传玉、张家玉身边。”
罗五车穿了一身民壮的服色,在华世威的帮助下,他寻到了武传玉,武传玉听闻华世威的说辞,当下开了特例,将他从俘虏中提了出来,现下他也算是一个民壮,这几天,罗五车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偶尔睡中想起如夫人,想起以前的刀光剑影,便感到如同隔世一般。
一群俘虏来的流贼被绑了双手,赶到这边来了,人群之中,竟然杂着两个黑瘦的小孩子,几骑骑兵在一边赶着他们。
罗五车熟练的走过,便要将这些人移到俘虏营中,只是杂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一骑马上竟然骑乘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彩衣飘飘,颜色动人,只是脸色有一些伤情凄切,罗五车神色一振,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在流贼营中遇到的如夫人,那个曾经向他求助的如夫人,两人眼光相交,随即又错了开去。
罗五车假作上前递水,走到如夫人身边,如夫人向一边的亲兵道:“我口渴,要喝水。”那亲兵也没有多想,让了开,罗五车走得近了,将水瓢递上,两人手相交错间,虽然只是一瞬间,却似是一世般漫长。
如夫人轻声道:“有缘无份奈之如何?劝君自寻佳偶”一边的大头兵自然是不明白如夫人的话的,罗五车低头,接过手中的水瓢接过了,转身轻轻而去。
看着一队人马消失有街角转角之处,罗五车站在原地,盯了半饷,直到后面的人叫到了他的名字,罗五车转过身去。
一边一群小孩子奔过来,带头的一个小孩子叫云言,因为云言常奔来和华世威玩耍,自然也识得了罗五车,罗五车停下来,拉住云言道:“小言,你过来,你知道那队兵是那位大人的手下么?”云言将嘴撇一下叫道:“不就是那个方应臣的狗腿子么?他们常打街心的乞丐,我自然是认得的,这些狗腿子和武叔叔很不对付。”罗五车记住了方应臣这个名字,一边云言道:“罗叔叔,我们要走啦,武叔叔要出城去打坏蛋,我们去送一下他。”罗五车只是木然点下头,现下的小孩子们都是武传玉出钱赡养,一干小孩子与他自然是情感最好。
一边几个工头正在毒打众人,这几个工头都是众俘虏中选取出来改造较好的人,一个工头正对地上一对小孩子拳打脚踢,云言停了下来,带上一群小孩子,围住那个工头,要“讲道理”,那个工头认得是武传玉收养的一帮小孩子,因为武传玉回护这一群小孩子,所以不敢得罪,放过了那两姐弟,罗五车看过去,便正看到云言向地上跪的两个小俘虏拍胸叫道:“以后我就是你们两的大哥,有大哥一碗饭吃,定然不叫你们饿着……。”
太原,方家三兄弟精神抖擞,正看着眼前一大堆的江湖人众,这其中,有大派小派的武林人物,有许多走镖人物,还有各个帮会堂口的江湖人,甚至有杂在其中想打秋风的混食的绿林人物,不过现下都集在胡一达的旗下,向天山三际峰进发。
胡一达将讨伐三际峰的江湖人分成数批,这已然是最后一批,第一批由谢易带领,第二批由薜穿石带领,第三批由史志带领,第三批由华山派和一些亲近华山派小派组成,第四批由衡山派掌门方慧青带领,第四批大都都是女子,还有峨眉和蜀中一些门派,第五批则是胡一达亲领,这第五批人手最众,包括了胡一达亲近的弟子,还有张志达、觉慧、方家三兄弟等人。
方家三侠少得意洋洋,如今三人已然是正道中响当当的人物,一些小派人物见了三人,都要恭敬的称上一声“黄河大侠”
刘正一面带微笑,与众人打招呼,与之交谈之人,莫不感到如沐春风,黄得功隐身其后,刘氏兄弟则如同跟班一般。
胡一达最然跟在最后,他身份是正道盟主,要和许多掌门、帮主类的人物走一起,现下陪在他身边的,天是铁拳会的少帮主万三少帮主,万少帮主如今接过了大部分帮务,在帮内大搞清先异已,虽然暂时稳住了局势,但是铁手会号称北方第一大帮的声威,已然不再了,但是胡一达并没有为难铁拳会,反而对其多加照拂,如此之下,如同虎视眈眈的丐帮、若有意若无意的少林寺等,都没有什么实际行动,在万归流的示意下,万三公子再带上一群硬手跟着胡一达西征三际峰,实则为加强双方的关系。
胡一达停了下来,万三公子也停住了言语,便见一骑飞至,奔到了胡一达面前,正是罗白支,胡一达道:“你没有追到程立挺他们么?”罗白支道:“没追到。”胡一达叹道:“好,李观涛师弟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弟子,让他去,也算得上对得起李观涛师弟了。”罗白支道:“你不将张重辉叫回来么?这次一定要全力出击,一举将魔教打垮,张重辉也是一个重要的助力。”胡一达叹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让人去找李群山了,李群山那边将小明王打败了,便正好与我们一起进击三际峰,我已然在吴元济面前夸下海口,少不得走上这一次。”
大队武林人物,各自跟着各自的师长亲朋、,浩大声势,地方官府早得了朝庭的告知,也不加干涉,胡一达在太原集结的这段时间,不断派出人手,扫荡位于北方各省魔教各分坛,山西分坛早被摧毁,坛主人头被取下,献于吴元济,其他各地的分坛,也不断受到打击,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刘氏兄弟不断击,将许多人盖上“魔教妖人”的帽子然后灭门,搜刮金银,在平常的时分,白道武林人物当然是不敢这么做的,但是在打击魔教妖人的这面旗帜之下,倒也平安无事。
狗剩正驾了一马车,他在开封时,从人牙子手中强抢了二个女子,向解雨谎称是自己卖来的,让二个女孩儿看护解雨,自己驾车,向东边的方向去。
越向东走,一路上盗匪越多,但是小强盗遇上大强盗,统统为狗剩送财货来了,要不是解雨要他不要多杀,狗剩自然要多做“排骨块块”了。
狗剩一边调息一边任那马儿在路上闲步,解雨现下好得多了,只是心中伤神,狗剩脑袋简单,依他想,还是让自家老爷去向主母说明才好,他一边调息一边看着两边的风景,平常这些地方商贾不断,人流不息,只是现下人却不多,大战之后,难民只有向西边逃的,没有向东边去了,胶东胶西都在大战,为时已然长达一年之久,难民要逃也逃得差不多了,现下倒是有不少占山为王的盗匪,有的是败逃的官兵,有的是小股的流贼。
不多时,便看到后面一群零散的人群向这边奔将过来,狗剩奇道:“难道现在连老的也去做强盗了。”便看到一群人高叫着“前面的山大王放粮啦,前面的山大王放粮啦……”狗剩停住了马车,手一招,一个老人便飞起几步,投向了狗剩的手心,狗剩一把将他抓住,作凶恶状,骂道:“出了什么事情,你们都叫什么放粮了,我看本地的官府早就没有了,怎的还有人放粮。”那老汉说不出来话,解雨从车中探出头来,道:“莫要吓着人家。”和颜悦色道:“老人家,本地的官儿们不是早逃了么?怎么前面还有人放粮?”那老汉看到解雨一身和气,才开口道:“数月前,本地来了一个山大王,把原来的马大王杀了,抢了他的寨子,做了新的山大王,这位山大王却是不同的,他到了以后,将寨子中的粮食都发了下去,让大家都不逃了,每月都抢了别的山寨的粮来发放,久而久之,大家便也不再怕他了。”解雨道:“老丈受惊了,我这家人以前当过兵,便是这个样子,你莫要担心。”又吩咐身后的几个侍女取了一些食物,现下这些地方,有金银也卖买不到东西,所以一些干粮到倒是必要的。那老汉拿了手中的干粮,看了这马车一眼,便转身而去,加入了前去领粮的人流之中。
狗剩道:“主子,我们是不是绕道,毕竟挤在一起,难免和那些山大王打交道。”解雨道:“不妨事,我们直走,早一天见到群山,我也早一天放心。”后面的几个丫鬟将他扶进去,狗剩也不多言,“驾”了一声,赶着马车,向前去了,赶着马车走了了里许,便看到一处转湾地方,一群穿了五颜六色小喽啰们正抬了几袋粮食,在路中间,给来领粮食的人群分发粮食,一个穿了灰衣的汉子,拿着一柄剑,坐在一块山石上,看着下面穿流的人群。
狗剩大叫道:“阿求”
那人一声大叫道:“狗剩”
两人同时跃起,两股罡气撞在一起,激起了冲天的风沙,两人身形交错,下面的人群只听到“砰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巨木撞城,发出震天之响,不少人耳膜出血,几个妇人惊叫着,抱了粮食便向后跑,不少来领粮食的人也叫着向后逃跑,那山大王的手下几十个小喽啰则拿了兵器,来围马车。
狗剩一掌震退了上前的阿求,返过身,一道罡气在人群中闪现,几十个小杂鱼都飞到天上去了,中间的马车却安然无恙,此时狗剩武功越加精进,解雨从马车中现身出来,向狗剩叫道:“你莫要行凶。”狗剩叫道:“主母放心,他们只是被震伤了,没有死人。”狗剩虽然凶恶,却不敢在解雨面前杀人。
阿求看到解雨,大喜道:“主母,你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狗剩目中凶光一闪,解雨已然下了马车,到了面前来了,这时来不及了,他虽然武功较阿求较高,却也没有把握分分钟了将阿求拿下。
解雨道:“阿求,是你,好久没有见到你了,狗剩跟我说你死在武昌,却不料在这里见到你,你怎么样了?”说话间便去扶阿求起来,阿求道:“主母,可终于见到您了,春鸦我也救了回来,便在山寨之中,现下便请主母与我一同上山寨去罢,只要小的在一日,便不会让主母受人欺。”解雨扶起阿求,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去神都见了小时一位好友。却不知家中的情况到底如何了,你莫要着急,狗剩,我们一起上山寨去看一看罢。”狗剩脸上阴睛不定,跪在沙地上,低声道:“主母,这阿求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不要理他,还是快去寻大爷要紧。”解雨道:“阿求也长是你半个师兄,而且他开仓放粮,也是济人行径,你与我上山一同去看一看。”阿求亦道:“主母在上,小的日夜期盼,便是再见到主母一次。”狗剩还想再说,此时阿求已然走在前面,为解雨领路,阿求看着狗剩的背影,按下了自己一刀突然下杀手,偷袭将阿求杀死的想法,咬一咬牙,暗道:“且跟着上去看一看便是,若是这狗奴才敢有不敬的心思,我便将他杀死。”
狗剩跟了起来,一众喽啰打起旗子,跟了上去,狗剩看到解雨已然在前面走了,毅然将刀背起,跟了上去,脸上却满是怀疑的神色。
武传玉和张家玉两人策马在虎皮丘停下,两人的大旗也立在身后,两人身后是一队队的甲兵,现下甲兵都没有着甲,后面的伙夫们推着大车,大车上装满了盔甲和粮草,跟在一边的还有耿如纪和李群山,从众人身边不时奔过探马将信息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此时官兵不再追杀小队小股的流贼,专门咬着胡权的中营不放,胡权的中营由五千多的双甲精兵披加上近四千的普通甲兵,总兵力近一万人,正是流贼的核心,流贼的其他成员,比如扫地王、满天星等部,原本就是流贼招募的大股山匪而成,一旦战败,这些人就没有战斗力,四下溃散了,只要将胡权手中最为精锐的这一部分消灭,那么剩下的,便是只取历城、肥城,祸乱良久的流贼之乱,便可以马上平息,再加上李丛哲老大人争取到了三年免征的良政,到时此间的战乱自然平息。
前面的探马来报,看到紧咬在后面不放的官兵骑兵之后,胡权一度亲自带领部分精锐断后,因为在后撤时断后的部队是士气最低落的,因为随时可能被牺牲掉,后卫部队常常接一下小仗小溃散,而武传玉等将官都是深知如何进行追击,派出祖部骑兵不断的咬住对方的尾巴,不允许对方有功夫可以重整,不让对方有休息,甚至在夜里对方扎营时也要进行不间断的骚扰,胡权的亲营这段时间不断有人逃亡,虽然是精锐,在这样的压力下,不断有减员,胡权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选了一处地势较为有利的地方,扎好的营,想和官兵进行一次决战,只有将官兵尾随的部队打痛了,对方才可能停下来,让部队得到真正的休整。
李群山道:“胡权想打,我们偏不和他打,传玉,你知道怎么做了么?”武传玉召手,自然有副官将地图取将过来,看了看地形道:“这正是当初我带领方家庄庄兵和流贼进行决战的地方,不想今日又到了此间,真是老天有眼。”张家玉道:“那一次,我们都小瞧流贼了,不想流贼极是有种的,他的双层披甲,俱上都是悍战之士。”武传玉道:“现下传令,让郑名世大人带下属的五千毛兵,先行一步,到黄沙岭地段埋伏,告诉方应之方应龙各部,保持与流贼的距离,距流贼五里之地扎营盘,同时请祖小将军的带领游骑对流贼进行骚扰,我们耗得起,但是流贼耗不起,我们便在此间与流贼进行决战。”
命令传下,正在行进的官军大部突然停下,除去当前一部保持对流贼的威胁之外,在距流贼大营数里之处,官兵开始营造简易的工事,开始与流贼进行对峙,胡权当即派出马兵对官兵进行反击,但是一来流贼士气不振,二来流贼的马兵远远不能敌过辽骑,在极短的时间内,官兵便在流贼的身后站稳,同时不断对流贼进行试探进的小规模进攻。
在十月二十九日,流贼终于不能再等了,终于在这一天全军动员,向官兵大营全面进攻,这几天,胡权几次反攻,但是官兵始终不与流贼进行决战,官兵将车弩,足弩之类的利器运出来,你要打,我不打,你要跑,我便追,便要面对这些利器,流贼的士气一天比一天低,逃亡事件也接连不断,胡权的粮草也供应不继,而且探马报于胡权,在后路上也发现了官兵的哨骑,若是后路被抄了,那么胡权和手下的精锐,便真是全军全墨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胡权不打。
这种情况下,流贼是被动的一方,现下胡权除非是学小明王弃军而逃,这样还能有小部分精锐逃出来,但是想全身而退,官兵便立时不阴不阳的跟了上来,若即若离,始终保持着对流贼的危胁。
号角连吹,胡权的大旗在沙滩湖畔升起来,四下都擂起了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扬而出,鸟兽都不见了踪影,前段时间齐地人烟全无,野处常见鸟兽横行,可是到了现下,几万人的战场上,如同虫群一样的人挤满了沙滩,呈现极为难得的热闹场景。
人马不停在湖边奔驰,如同黑点一般,从方的探哨在阵前相互较劲,不时有箭支在头上飞过,双方的兵士不停的为已方的探马大声呼喝,每当有对手的探马在阵前落马,后面的兵士便拍打手中的兵器,有的用刀剑拍横在身前的盾牌,有的用长枪狠狠跺地,竭力发出声音,为已方助威。
李群山武传玉等选了一处地势较高之外将大旗立了起来,作为中军大旗,鼓声四起,各部据旗帜四布,上万人汇集在一起之后,传令变得异常困难,各部也只得依据瞭望车上的旗色来确定自已的位置,武传玉身前立了一骑,正是李承斗,李承斗自李率教死后一直在武传玉身后,看到这样的场景,李承斗向武传玉请求带上李率教手下的几十骑原来的燕兵到第一线,而不是护卫众人,武传玉自然也答应了。
对面鼓声停了下来,然后是成千上万人的呼喊,三声“虎”浩大的阵势向前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