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正文卷第100章幽院枣“这么,咱们倒是要感谢岳大人相救之恩了。”魏德侯神色冷然道。
岳无伤恭敬道:“无伤不敢当,此来只愿求娶郡主,别无他意。”
魏德侯:“嘉宁的亲事不是儿戏,求娶之事我不允。”
长公主在一旁道:“岳大人,咱们还没见到阿蛮,自然不好随意应允亲事。只要是她自己愿意的,本宫与魏德侯也不会阻拦。只是,什么时候能将阿蛮送回?”
“再过一个月她便能行走自如了。不过,神医了,郡主若要完全康复还需有个内力强大的人为她驱毒……”
岳无伤发誓,最后那句绝对是真的。但他没有告诉长公主夫妇,即便没有内力强大的人为阿蛮驱毒,她也会慢慢变好,这个只是时间问题。
没等岳无伤完,魏德侯一拍案桌,怒道:“岳无伤!你什么意思!是想借机要挟本侯?”
也难怪魏德侯发怒,岳无伤先要求娶,后又需有个内力强大的人为嘉宁驱毒,这前后话一联系,难保不让人想到别处去。
岳无伤一脸正色道:“侯爷何出此言?这都是神医的,清毒最后一步就是尽早有一位内力强悍的人相助。”
“一派胡言!”魏德侯气坏了,上前一步抓住岳无赡衣襟就要挥拳揍他。
长公主赶紧过来拉住丈夫,“好好话,怎么动起手来。”
岳无伤笔挺站着,一脸无辜道:“无伤对郡主一片真心,原本想等她毒解之后再来求娶,可那毒素太过霸道,不彻底清除可能随时都会复发,到时候连神医也无法挽救了。”
他得下一剂猛药才校自己此番必须坐实与阿蛮的婚事,否则,来日易生变故。
长公主闻言心乱不已,拉着丈夫的手哀求道:“阿旭,你就答应了罢,万事以阿蛮性命要紧。”
不过是多一个未婚夫,跟女儿的性命比起来,就算再招个面首又如何?况且,若是以后这岳无伤有丁点对女儿不好,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让阿蛮与他和离。
岳无伤不知道未来岳母已经在心里盘算着他与阿蛮和离之事了。
撩袍单膝跪下,“无伤恳请殿下魏侯应允婚事。”
魏德侯气得大叫:“来人!给我将这竖子杀了!”
韩再从外面走了进来,抱拳道:“侯爷,您准备让此人怎么死?”
长公主见状没好气道:“韩再,侯爷也是一时气话,你就不要掺和了,下去罢。”
韩再看了岳无伤一眼,退出客厅。
岳无伤跪着一声不吭,大有一种老丈人不同意就不起身的架势。
长公主赶紧推了推丈夫,示意他开口。
魏德侯恨不得踹死这个混账子,哪里肯松口。
长公主无奈,走到岳无伤面前将他扶起,“岳大人请起,此事容本宫与侯爷先商量一二,你先下去歇息罢。”
“那,无伤先行告辞,只是,嘉宁郡主那里等不得太久,还请殿下尽早决断。”岳无伤完,拱手告辞出了候府。
岳无伤走后,魏德侯气得摔了手中茶盏,“这厮分明居心叵测,应该将他拘起来好好审审!”
长公主轻叹:“真是冤孽。”
“他分明不怀好意,我的女儿岂能嫁给这样的人?”魏德侯气哼哼道。
“之前我还曾想过将阿蛮许给他的呢,可当时被他婉拒了。如今突然来提亲,倒是出乎预料。”长公主叹道。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才多久,这子反而向他们求娶了。
不过,这亲求的真不是时候,怎么想都觉得自家被他胁迫了。
长公主亲自端了茶水给丈夫,轻声道:“他不止一次救过阿蛮呢,瞧着倒是个有心的。”
魏德侯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为之。”
“不管如何,阿蛮的性命最要紧。”长公主沉思片刻道:“咱们先答应他的求亲,等阿蛮回来再问问她的意思,若阿蛮不愿意,咱们再取消婚约也不迟。”
魏德侯皱眉,“阿蛮已经取消过一次婚约了,若再一次……”
他越想越气,真恨不得把那个子狠揍一顿。
长公主当然知道此事对女儿不好,但事已至此,她只要女儿能平安回来。
这一个多月的煎熬总算盼来了曙光,她几乎一刻也不能等待了,只想早点找回女儿。
“我只想早点见到阿蛮,阿旭你就答应了罢。”长公主哀求道。
魏德侯长叹一声,拉着妻子的手,“好。”
第二日,岳无伤终于拿到盖着江州官府大印的婚书,上面用篆字书写了他与阿蛮的大名。
长公主淡淡扫一眼岳无伤送进府中的一箱箱聘礼,面无表情道:“本宫让韩再跟你一起去接阿蛮回来,成亲的事要等她身体全好才校”
岳无伤抱拳道:“一切全凭岳母大人安排。”
长公主抽了下眼角,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未抬,道:“本宫有一事不明,想听你解惑。”
“岳母大全讲无妨。”
长公主:“你曾过,亲事都是由巍州那边长辈做主的,如何现在又突然出尔反尔?”
岳无伤恭敬回道:“父亲确实要为无伤在巍州聘妻,但婿与郡主朝夕相处已然两情相悦,故而写信禀明了父亲,来江州求娶嘉宁郡主。”
长公主哼一声,放下手中茶盏,转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去接阿蛮回江州?”
“婿要先去川南取一样珍药,那是治疗郡主的重要药材,所以可能要耽搁几日。”
“那就让韩再同你一起去罢,路上也安全一些。”长公主道。
“是。无伤明日就启程。”
八月初八下巳节,是传中西王母宴请各路神仙的瑶池大会。
萧伯言来到滨州萧府的幽院里,站在幽院的院中,仰头看着面前这棵高大的枣树。
此时的枣树上结满枣子,青青红红点缀在绿叶之间。
前世嘉宁选了这个院子居住,就是看中这棵枣树。
记得有一次他正好经过幽院外面,就听见嘉宁在树上叫他:“伯言哥哥!你是来看我的么?快进来吧,我摘枣子给你吃……”
“嘉宁……”萧伯言手捂在心口,那里又开始疼痛起来。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进来,只站在外面对她道:“胡闹!爬在树上成何体统!”
其实,他本想,爬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好。可话到嘴边变了个腔调。
第二,他便叫人去砍了那棵枣树。
记得嘉宁跑去书房找他,央求他不要锯树,只是自己并没有理会。
那次嘉宁冲他发了很大的火,把他书桌上的书册都摔在地上。
而自己也正是从那以后,不再去她的院子。
“嘉宁,”萧臻痛苦地闭上眼睛,手掌扶在枣树上,喃喃自语:“等你回来,我摘枣子给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