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心大作的他,慌忙拎起重甲兵的尸体,就挡在面前,也就在下一秒时间,又有三支箭矢同时射在了重甲兵的身体之上。
就听到叮叮一阵响,其中两支箭矢被士兵身上,厚厚的甲片弹开,还有一支,则莫入了甲片接口的缝隙之中。
如此防御力,看的唐牛儿至咂舌头,他手忙脚乱的将面前士兵的重甲趴下,披于身上,而后才一路小跑,冲到程毅跟前。
听到唐牛儿的吼声,程毅一连数枪,将面前的重甲兵脑袋砸个稀烂,这才环顾了眼左右,“先生还在望楼,你速去救他……望楼背面有条滑杆,等你接应了先生后,便护送他去西城大营,那里有马有粮……此处,俺顶着!弟兄们,死战到底!”
说罢,程毅便不再顾他,随着他的吼声传出,四周尚有一口气的士兵,无不大吼着嘶喊,“死战,死战!”
“这……唉!”
唐牛儿只想去拉程毅,无论如何,对方都是他的都统,此等关头,他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送死。
但他还没冲出两步,便又有数十名重甲兵一拥而上,将二人冲散开来,抡拳将面前两个重甲兵干趴下,程毅早已经被混战的人群挡住,不见了踪影。
长叹一声,唐牛儿只能咬牙掉头,朝着不远处的望楼奔去,这一路上,无数箭矢飞射,好在他身上有重甲护身,纵然一些锋利的箭头穿透了甲胄,却也只是钉入不到半寸,便被卡住,尚不到他自身。
即便如此,等到唐牛儿一口气冲上望楼时,赵振眼中的他,却像是一个浑身扎满了钢刺的刺猬一样。
“你……”
赵振刚要开口,却被唐牛儿拖住他,一边跑一边道:“大人,甚底也别说了,俺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会把你平安送出城去……还有,程总领让俺告诉你,城西军营里已经备了马匹和干粮……”
听到唐牛儿断断续续的说着,赵振哪还能不明白,程毅的意思。对方分明是让他赶紧收拾东西跑路,眼下许州显然是守不住了,倘若闲在不跑,等到蒙古军攻入许州,只怕他想跑都没机会。
想到这儿,赵振只觉得浑身冰凉,他说动了程毅,甚至令其平息了许州内乱,但却挡不住历史的车轴滚滚而来。
许州终究是要沦陷了!
一切都如同史书上所言一样,在此之后,便是开封南京,两年后,金国亡!
记忆飞快的从赵振眼前划过,他此刻仿佛丢了魂似得,只顾闷头,跟着唐牛儿从望楼上,一路逃到城里,全然不顾,此时的城中已经闹哄哄乱成了一片。
他们刚跑上大街,突然,一阵急促的喝声,将赵振和唐牛儿拦住。
“站住,什么人!”
听到喊声,赵振下意识的抬起头,却瞧见自己竟然被一大股昌武军士兵拦住,见到这一幕,赵振就仿佛是溺水的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似得,他一把指向背后身后,“快去南门,蒙古兵已经打上来了,程总领守快要不住了!”
“哼,原来是逃兵,将他二人拿下。”
只可惜,对面的军官头子,丝毫没有将赵振的话放在眼里,他走到赵振和唐牛儿面前,打量了他二人一眼,便直接命人拿下,一并送到古里甲石伦面前去。
值此时刻,小军官丝毫的没有局势的紧张,洋洋得意的他,竟一路小跑到古里甲石伦的跟前,道:“节帅,南门方向跑来两名逃兵,被俺们抓获。”
“哦?”
古里甲石伦眯着一双眼,正细细打量着城南方向的动静,早在蒙古军第一次佯攻时,他就已经获悉了情报,但遵循了陈青池的谏言,他却始终密不声张,并且也不对南门派兵增援。
他本想借此机会,将程毅除去,奈何武堰的突然出现,扰乱了他的安排,以至于古里甲石伦只能将计就计,刻意在进军的时候,放慢大军前进的步伐。
城东帅府到南门,不过三五里路,此刻,大军却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眼看着进入城南区域,古里甲石伦正愁找不到继续拖延的借口,却听到前方队伍有人来报,说是抓住了两个逃兵。
此等事宜,放在大军作战之时,主帅压根无需理会,可古里甲石伦眼下却欣然开口道:“将二人带上来,某要审问前方军情。”
“将他们带上来。”
被节帅点名,小军官喜不自禁,忙让手下将赵振压到古里甲石伦马前,然后指着二人笑道:“节帅,就是他二人。”
“是你?”
审问逃兵,本来就是古里甲石伦为了拖延进军,临时编造出来的借口,他也没指望能从几个逃兵口中,问出些什么。
但令古里甲石伦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其中一个逃兵抬起面孔时,对方竟然就是他一心想要处之而后快的赵振。
这一现,让古里甲石伦仿佛是被噎着似得,坐在马上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