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脸上冷笑不减,可吴刚在听到他的话后却神色大变,“那些叛军不是早就被诛杀了,若真如大人所说,那陈青池岂不是……”
“不错,他很可能是叛军的余孽,而且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若非你刚才那句话提醒了我,直到此刻,我也不会将堂堂节度府心腹,与蒙古细作联系在一起,是我们,小看了此人。”
说道这里,就连赵振也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就进入了一个误区,总将陈青池当成是古里甲石伦的人,所以什么事情,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古里甲石伦方向考虑。其实,此人完全可以有另一层身份,而他,便是蒙古人安插在许州城的最后一根眼线。
见吴刚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赵振却深深的吸了口气,继而又道:“如此一来,便也能说通杨绍元为何能出现在此人身边。当日你等前脚刚去帅府,驿站便遭到大批杀手的伏击,我一度以为是那海日古揭,所以夹古崎才派人来去驿馆行暗杀之事。可是后来,海日古的模样,又分明像是被冤枉的,现在回过头来看,那杨绍元本就是完颜按春爪牙,极有可能知道了陈青池的身份,所以才跑去对方跟前告密。”
驿馆被袭一事,吴刚也是后来才得知的,此刻听到赵振的分析,恍然得知了罪魁祸正是陈青池的他,顿时勃然大怒,他一把从怀中拔出长刀,道:“既然如此,还请大人下令。俺这就带人斩杀了那厮,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急什么,现如今蒙古大军转道开封,他靠山已失,又被古里甲石伦所不容,这许州就是天大地大,也断然无他藏身之地。此人不蠢,定会为了保命,想尽办法偷到印信,前来投靠我们。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守各处,等到他一现身,就带他来我府上。之后的账,我们慢慢算……”
说到后面,赵振已然冷笑着出了声。
另一边,帅府边上的一处巷子,正上演着一出鸡飞狗跳的闹剧。
数十名手持刀棍的巡逻兵,一边高喊着捉拿逃犯,一边追赶着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那人手中还抱着一个包裹,上窜下跳的躲避着众军的围捕。
要说这陈青池也是活该被抓,原来,就在他翻出帅府,本可以拿着印信前去交差的时候,他却偏偏不抄小路,而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一家布店。
究其原因,只因为他刚才躲进花池的时候,身上被污水泡的又臭又湿。所以陈青池便觉得,若是这样落魄就找到赵振,只能让对方看轻了自己,使他得不到重用。
所谓佛靠金装,前去投奔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于是乎,就在让刚刚走到布店门口的时候,他的样子,却偶然吸引了一队巡逻而过的士兵。
若是别人,这些士兵倒也不会在意,但眼下正是春寒时节,街上陡然冒出一个浑身湿透,怀中还抱着个包裹,模样极其猥琐的人时,这一切可就值得人去留意了。
所以领头的就下意识的喊了声站住,这一喊,顿时将心中有鬼的陈青池吓了一条,待回过头,看到喊住自己得正是一拨巡逻兵后,陈青池更是拔腿就跑。
见他跑了,这些士兵也纷纷感觉到了不对劲,哪有人看到他们就跑了,此人不是小偷就是贼。
于是乎,一群巡逻兵也呼啦啦,朝着陈青池狂追而去。
要不怎么陈青池倒霉呢,他们这拨人刚刚跑出没几步,野果又正巧赶上了来帅府上负荆请罪的巡防官,那巡防官当日在帅府上,被古里甲石伦一通臭骂,眼看着明天就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城中却没有丁点消息。
于是他便想着等古里甲石伦消气,再来帅府求求情,谁知到,还没走到帅府门口,便被一群人冲撞了队伍。
他心中本就郁闷,此刻被一群士兵冲撞更是怒气商用,下意识就朝着对面望去,正准备张开喝骂,谁想,一望之下,他的嘴没张开,眼睛却陡然瞪得老大。
因为那为之人,分明有着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那可不就是他日日夜夜,都想抓着的陈青池吗?
想到这,巡防官几乎拉长了嗓子,吼道:“抓住此人,他是个逃犯!”
听到巡防官的喊声,一直紧追不舍的那波巡逻兵,此刻追的更为来劲了,一时间,整个巷子鸡飞蛋打。
眼看自己都跑断了腿,还没撇开后面的追兵,不但如此,身后的人反而越来越多,陈青池更是急的快哭出来了。若现在再给他一个选择,别说是掉进花池里了,就算掉到粪坑里,都不会再去布店了。
相比于要脸,他更是要命啊。
至于身后的巡逻兵,在连续追出了数条街后,也是也有些乏力,若放在别的毛贼身上,他们早就不追了,可自从巡防官喊出此人竟然是个逃犯的时候,这些士兵便意识到,眼下极有可能是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于是乎一个个都卯足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