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看台上稀稀落落跪下的一排士兵,赵振有些反应不过来,逃兵们的反应,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是几个意思?
赵振越是不说话,那几个逃兵,却都以为赵振仍在气头上,所以铁了心要杀他以儆效尤。
越是这样,众逃人心中就越的慌乱,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哭求,表示自己不识好歹,明明可以在赵振帐下幸福的生活,却偏偏鬼迷心窍选择逃跑,如今,只希望赵振留他们一条性命,除此之外任何处罚他们都愿意接受。
台上众逃兵忏悔的哭诉,四周的新兵亦是听的清清楚楚,在绝大多是人的眼里,这并没有什么稀奇。逃兵被抓到,都要处以重刑的,现在害怕求饶倒也不奇怪。
反之,觉得意外的却是那小部分,原本有着出逃念头,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和台上之人一道逃走的部分士兵,这些人的观感却是最深。
在他们眼里,那些逃兵既然敢连夜出逃,就已经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可现在一看,众人却截然相反。仿佛这一刻,在众人眼中,出逃行为已经是一件几位耻辱的事情,他们甚至可以用一切行动来赎罪,来弥补自身的屈辱。
这才是让其余士兵啧啧称奇的地方,他们一度怀疑,是赵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与刚才判若两人。心里这么想,突然的,这些士兵也期望这些逃人能够活下来,他们相亲耳听听,究竟是什么变故,才能让众逃人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很好,既然你们知罪……”
赵振这时候也没办法了,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程毅,见对方微微的点了点头。赵振心有领悟,遂顺坡下驴道:“那么按照军法,理应当斩,同时,连坐士兵亦不能幸免,该随你们一起问斩!”
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台上逃兵顿时面色衰败,浑身无力的跌落在地上。而下面,观望的士兵更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是斩杀台上十二人也就罢了,若是连坐,场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
而收到牵连的人群中,绝大部分就是刚才那匹抱有潜逃心思,却没有付诸行动的士兵,眼下,听到赵振刚刚宣布完,这些人也都面色大变,一个个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反正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早知如此,昨晚就该一起逃走了。
想到赵振真的敢大开杀戒,这些人都咬紧了牙关,随时准备暴起,反抗即将要过来,抓捕他们的执法士兵,大不了,豁出去了。
但的赵振显然没有说完,听着四处军阵中,不断传出的嗡嗡议论声,他只是顿了顿,并没有阻止。
越是如此,士兵们的议论声也就越大,等到士兵的情绪,在这阵议论中酵到一定的高度时,赵振才示意所有人安静,而后又继续道:“但是,力不外乎人情,念在与你们同帐的将士,虽然受到影响,却还能毅然决然留在营中继续替某效力,这次之事,某便当没生过。但是,若再有下一次,两次并罚。”
说道后面,赵振已然哗地一声,拔出了佩刀。刀刃与刀鞘,出尖锐的摩擦,听的场上众军心中皆是一拎。
至于那些本还心生歹意的士兵们,顿时如临大赦,一个个激动的竟半跪在地,见他们如此,周围的士兵也不好再继续站着,遂都跟着跪下一片。
看到下方黑压压的人头,赵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刚才那两句话,看似平凡无奇。但是其中潜藏的凶险,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不小心,就能引得士兵们集体动|乱。
场上士兵们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该那几个逃兵了,想着,赵振转过身去,重新走到那几人跟前,看着他提起刀,越走越近。
十二个逃兵,浑身瘫软,吓得求饶都忘了说。
只能眼睁睁看着的赵振,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十二束长长的髻,被赵振连续砍断,零零散散的头,随着风,飘散的看台导出都是。
那些逃兵更是觉得头顶一凉,都吓的闭上了眼睛,等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他们,再一次抬起头时,才现,头顶上束起的头,已然全都赵振拿刀削了去。
正当众逃人一个个面露疑惑之时,其中经验最为丰富的那个老兵,又一次反应了过来,他一边摸着头顶光秃秃的脑袋,一边拼命跪倒,朝着赵振一个劲的磕头道:“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
看着他的头砸在木板上,砸的梆梆作响,其他人也都快速反应过来,忙不停的磕头感谢道:“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摆了摆手,让一干逃人先暂停住哭声,赵振才道:“念在你们只是初犯,某以代,暂时留你们一条性命。但你们记住,此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从今日起,你们便从各自营房除名,统一归由巡查营调配,行监督检举之事。日后,若是某再听到有士兵逃营,便视你们同罪,你们可听明白了?”
下面的众人可不是呆子,岂能不明白赵振所说意思,一时间,都面露难色。
对方此举,虽然没有杀他们,可是却将他们划在了众军士兵的对立面。不但如此,为彻底绝了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念想,赵振还将连坐制度施行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若是不及时检举阻止,等到其他士兵闹出事情来,到时候,死的可是他们。等到那时候,赵振肯定不会在想现在这么耐心了。
对方此举,这可是将一把尖刀,永远的悬在了他们的头顶上了,除非他们能够保证日后,再也没有士兵逃营的情况,否则,他们头顶的尖刀会随时落下。
正因为这样,此时此地,这些逃兵们纷纷意识到活下去的可贵,虽然赵振的条件太过苛刻,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
就见众人连连点头,“小的们愿意,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