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揉了揉眼睛,然后低头看着盒子里的簪子,忽然破涕为笑,显然喜欢的不行。
“美够了没?”赵启明撇了撇嘴:“美够了就去把钱管家叫到书房,我有事找他。”
细柳脸红红的点头,起身,抱着自己的礼物雀跃的跑了。
晚上,书房中。
赵启明跪坐在案几后面,如此规规矩矩,不用想也知道,老管家正在他面前。
“作坊那边第二批白瓷已经烧制完成,除去损毁,总共三百件零五件,明日就能运回府中。”天黑才回来的钱管家向赵启明做完汇报,然后行了个礼:“老臣今日一直在作坊里,因此回来的有些晚了,让小侯爷久等。”
赵启明赶紧回了个礼,然后说:“钱叔您尽职尽责,我哪敢怪罪,而且我之所以叫您过来,要说的也正是这白瓷。”
钱管家看着赵启明,认真的听着。
“今日我去东市逛了逛,看了看市面上的青瓷,觉得实在无法和我们的白瓷比拟,而且价格还十分昂贵。”赵启露出心痛的表情:“一想到我朝百姓要用如此价格去消费那样的劣质品,我十分难过啊。”
听到这话,钱管家眯起眼睛,面无表情。
赵启明斜着眼睛看了看钱管家的反应,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讪笑了一下说:“其实我是想问问您,既然咱们有领先的白瓷技术,可不可以做成侯府的产业,比如重新盖个作坊什么的。”
钱管家这才把眼睛睁开一些,慢条斯理的说:“本朝虽有禁令,但经商一事,只要不挂靠在侯府名下,便不会有人干涉,而且能有这样的产业,贴补侯府家用,也是件好事。”
“我还担心您不同意呢。”赵启明松了口气,知道古代重农抑商,担心老管家顽固不化,不准侯府做生意,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是多余了:“不过,要是不挂靠在侯府名下,岂不是只能交给李老板了?”
钱管家点了点头:“自从第一批白瓷出窑之后,李老板几乎每天都要去作坊一趟,与老臣闲聊时,曾多次暗示过经营白瓷的事情,只不过没有小侯爷的吩咐,老臣一直没有应下而已。”
“那说明李老板不笨,知道这白瓷肯定赚钱,果然是生意人啊。”赵启明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说:“既然这样的话,不妨让李老板出钱来扩建作坊,我们用技术入股,然后分红,钱叔觉得怎么样?”
钱管家行了个礼:“这方面老臣会替小侯爷出面,去和找李老板详谈。”
“行,交给您我也放心。”赵启明点了点头,却忽然又想起什么,朝钱管家问:“不过,这作坊在李老板名下,工匠又都是他的人,这会不会有点不安全?”
“李老板的生意,多年来也一直在侯府的庇护之下。”老管家眯起眼睛:“若没有侯府,他纵使腰缠万贯,在京城中一样举步维艰,他若不笨,断不敢有任何逾越的想法。”
“那工匠呢?”
钱管家看了眼赵启明,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几位工匠中都来自东乡亭,且均有家室,考虑到工匠对侯府有功,老臣已经破例将他们的家眷招录,一部分去了厨房,一部分在外院伺候。”
听到这话,赵启明目瞪口呆。
这哪是破格招录,分明是把人家家眷扣在侯府了啊。
没想到这老管家平时一本正经,干起这些事来也一点不心软啊。而且这老头还挺有先见之明,在自己过问之前,就已经采取行动。
不过想想也是,白瓷技术毕竟是侯府出的,那些工匠现在学了去,表面上不敢有什么举动,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中被人利诱,然后偷偷泄露出去。
所以让他们有所忌惮,也是避免他们做错事。
而工匠们一旦有所忌惮,不敢有其他想法,那么李老板就算有胆子乱来,也没条件乱来了。
想到这里,赵启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善待那些家眷,一应用度和其他下人不能有所区分。”
钱管家领命,下去了。
看着这老头离开的背影,赵启明有些欣慰。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钱管家越来越放心。因为这老头不仅见多识广,居然知道瓷器要上釉的工序,而且勤勤恳恳,更重要的是老头心思细腻,很多事都能想到他前面,并果断采取行动。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赵启明觉得自己可以放心当甩手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