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之上本就流淌着一股股的火油,这些燃烧的火箭落在上面之后,整个河面立即变成了一片片的火海,而宣武军好不容易搭建到护城河中心的浮桥同样是被大火一下子给吞噬了。
所幸护城河中乃是活水,再加上取水方便,在一众宣武军的努力下,很快就将浮桥上面的大火给扑灭了。只是这一场大火仍是烧断了不少浮桥,还有个别宣武军军士因为躲避不及被弩箭射中或者是被大火烧伤。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搭建一般的浮桥居然被城中守军一把火给烧掉了,谢安怒声道:“刀盾手准备强攻,云梯队紧随其后,投石机继续压制城头,长弓手开始准备!”
如果是正常作战,在护城河都无法强行突破的情况下,继续强攻只能是白白增加伤亡而已。但是谢安此时已经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就没想着撤军,再加上后面王承彦率领一众河西军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所以谢安此时已经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大帅!敌军投石机过于凶猛,而且刀盾手一旦过河之后同样会遭遇到他们长弓手的打击,眼下还不是起总攻的最佳时机啊!”听到谢安想要下令刀盾手和云梯队强渡护城河,吕行俭忍不住劝说道。
护城河的宽度三丈有余,而刀盾手还要携带长刀和盾牌等物,再加上此时天气寒冷部分军士根本就不通水性,这个时候起全线进攻只能是白白增加本部军士的伤亡。
“不必多说了,今日一战有我无敌,本帅会亲自率领大军起总攻!”谢安此时已经是打定主意不破城就死了,所以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劝说。
随着谢安的一声令下,原本还在后方的列阵的一众宣武军立即开始起全面突袭,熟悉水性的将士们直接跳进冰冷的护城河之中,然后直接朝着城墙下方冲去。
一万大军虽然看似数量不少,不过长安城的城墙每一面都超过十里长,足以让亿万大军同时施展开来。所以在谢安下令强攻之后,整个长安城西门外的城墙下已经密密麻麻全是向前冲锋的宣武军。就连谢安自己同样是在数名亲卫的保护下开始强渡护城河,然后准备起进攻。
城头之上,看到城下的宣武军已经开始起总攻,石守信对着李福通抱拳道:“教主,谢安已经黔驴技穷了,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全线突进想要跟我军拼死一搏了!”
“宣武军毕竟还有一万余人,若是全面突进的话,我军是否能够将他们挡在城门之外?”李福通原本是不太将谢安跟城外一万多名宣武军放在眼中,不过此时看到上万大军一起开始突进,即使是以李福通的定力同样是觉得有些棘手。
“教主放心,这些宣武军本身缺乏攻城器械,全线突进不过是来送死而已。而且谢安败退至此,末将以为城外这些宣武军未必就全部愿意为了他效死,只要我军能够挡住最开始的一轮攻势,眼见城池无法攻下,城下这些宣武军必然大乱甚至有人想要溃逃!”
当初跟河西军展开大战,宣武军之所以没有出现大举溃逃的局面,主要是长安城还在谢安手中,这些宣武军军士又多半都是长安城附近的本地人士。而眼下长安城已经易主,谢安此举又是摆明了让大家前去送死,如此一来这些宣武军自然有人不肯继续听令了。
说完这些之后,石守信对着李福通继续道:“眼下宣武军已经起全面突袭,后方根本无人驻守。还请教主下令从城中抽调出三千精锐,然后从其余城门出城绕袭敌军后路,如此一来敌军向前无法攻入城中,向后的退路则是被我军给截断,或许我们还能趁此机会迫降这些宣武军!”
长安城现在被白莲教掌握在手中,城外这些宣武军之中就有不少军士家人都在城中,若是先将它们逼进死路之中再趁机招降,确实是有不少成功的机会,最关键是能够补充长安城之中兵力略显不足的窘境。
听到石守信这些建议,李福通立即心中一动,然后对着侍立在自己身边的杨世恒吩咐道:“世恒!你立即率领三千精锐从南门悄悄出城,然后掩杀敌军后方!一旦敌军出现溃逃之后,记得尽量迫降他们为我军所用!”
杨世恒抱拳领兵,然后直接下了城头,从城中点起三千精锐直奔南门而去。眼下正是黑夜之中,即使谢安派出斥候监察其余几处城门的动静,一时半刻也休想将南门附近的变故通传全军。
城墙下方,谢安此时已经在数名亲卫的护送之下安然度过护城河。
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高大城墙,谢安将手中长刀一振,然后高声喝令道:“将士们,长安城本来就是我们的,虽然被白莲教阴谋夺取,不过城中还有我们的家人在。本帅在此立誓,只要今晚能够重新夺回长安城,入城之后你们都有重赏下!”
从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城头之上准备的石弹已经消耗差不多,所以此时投石机扔出来的石弹难免有些稀疏。而城外的宣武军全线突进,虽然在穿越护城河的时候损失了部分人手,此时却仍有大部分军士都已经安然过河。
听到谢安如此一说,这些宣武军将士们立即浑身湿漉漉的将手中云梯等物抬起,然后朝着城墙下方迅速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