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成没有对她使用手段逼问，只是吊着她，不让她吃饭和睡觉而已，明明应该大量透支了她精神的举措，但是奇怪的是，一身火红的衣服，还是让她显得一如最初那般火焰燃烧的灿烂。

女人的脸很漂亮，跟她的衣服很配，那双漆黑的眸子，在赵有成进来之后，就直直的迎着赵有成，整个人给对方的感觉就是火。

一个如火一样的女人。

她的第一次给了赵有成，这个火焰一样燃烧的女人，也曾经燃烧了赵有成，让他动心过，也让他殒命。

因为这个女人，赵有成二十郎当岁的年纪就走上了黑道，也是这个女人，在赵有成浴血建立了自己的黑道帝国后，又将他拉近了国安部。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他，却又为了所谓的信仰，亲手杀了赵有成的女人。

对上她的眼睛，赵有成有无数个日夜，对着这双眼睛，一直睡不着。

而今再一次对上这个女人的眼睛，赵有成心里的爱恨都已经消散，化为了最初的平静。

“你要见我。”

“有成，”女人的声音很清澈，就像是风过林，水过石：“你和她都不在深南市，觉得就凭那几个无关的人，能够有用吗？”

“那又如何？”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人在柳市会场里面已经在电房布置了炸药，一旦爆炸，就会引起不能扑灭的大火呢？”

“死了的人，与我何干？”赵有成冷笑。

“你还是这样。”女人有些叹息。

“你口口声声说着为国家，难道死的那些人就不是你那国家的人民了？”赵有成在女人的对面坐下来，这张椅子他做了三天，只是为了盯着这个女人。其实赵有成也知道，越往下，这场仗越难打。

赵有成也曾经试过，也曾经很努力地，想闭上眼睛，哪怕只是休息一会。

可是每一次才闭上眼睛，大脑里面就是那颗穿透自己心脏的子弹，时间已经到了，就像是滚滚的历史年轮，一天天一月月的，终于要滚到了那个时候。

苏朋的身体不可抑制的出现了问题，哪怕赵有成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

赵有成想到段勤阳的电话，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可是赵有成知道，这一次，苏朋不能死。

这个念头，让他每一次闭上眼睛，就好像被什么按下重复键，催逼着他睁开眼睛来。

“有成，你不可能和国家作对的。”女人垂下眼眸，露出那小扇子一般漂亮的羽睫，遮住了她漆黑眼眸中的所思所想。

赵有成的声音毫无波动：“你以为一场爆炸，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吗？光是一个段家，你们就不敢轻易的动他们，更何况段老爷子还在呢。”

“其实你们的打算的确很好，可不是每一次都有人为你们买单的。”

“的确是这样，可如果柳毅已经跟我们合作呢？”女人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很浅，很美。

屋子里面一时变得沉寂。

而另外一边的柳家会所，柳毅站在百米开外，望着那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

“哥……”一声微弱的呼唤，让柳毅诧异的转头。

柳毅看着突然出现的妹妹，眉头皱了起来：“爸不是让你去国外了吗？”

“哥，你为什么要怎么做，爸还在里面啊！”柳胜男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一身的风尘仆仆，就连她的行李箱也是身后面的水柔拎着的。

“你……”柳毅的目光望向水柔，抬手就是一枪。

从后面赶上来的疯子只觉得心口像是也被子弹穿透了，呼吸就这样停止了。

“哥！”柳胜男恐惧的看着满脸肃杀的柳毅，连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狗急跳墙了吗？虽然我很想要形容你这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可很显然，你不是兔子。”

开口说话的人是蓦然被子弹穿透心口的人。

“水柔……”疯子觉得窒息的胸腔这才重新开始了运作。

“没事没事啦，有人提醒我要当心狗急跳墙，所以不但穿了防弹衣还多加了一块铁板，瞧，还是有用的吧。”水柔笑眯眯的拍了拍被子弹穿透的心口，笑的有些得意的拉开羽绒服，拿出腰间固定往心口的一块铁板，上面赫然嵌着一颗子弹。

“啧，这玩意可真够凶的。”水柔感叹的摇摇头，丢开了铁板，望着赶过来的疯子：“看，我没有说错吧。”

“是，记你一大功。”疯子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