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瞧了瞧姓钱的,回身将饭碗和盘子摞在一块拿到了水池里,边洗碗边在流水声中缓缓说道:“现在你已经代表老头子跟外头的人见了面,外面也没几个人清楚老爷子到底怎么样了,那你继续下去就好!不过眼看着西区的事儿马上就要结束了,你要不是要趁这机会把自己线尽快埋进去,到时候难保他们那些人会跟你玩心眼儿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只要你跟我真心合作,那这个人选自然是你的。”姓钱的十分豪爽地保证道,但老爸却摇摇头说:“这事儿不急,再说了我现在还不可能离开这儿,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让老爷子在蒙在鼓里的同时还能通过什么办法对你表示支持,这样你以后的地位才能稳固,我出去之后也才好东山再起!”
听到这话,姓钱的瞄了瞄站在旁边的我,然后轻笑了下道:“天宇哥,你不会以为我能信任你家这个毛头小子吧,姑且不说凭他有没有资格做我的眼线,就他那点儿能耐不坏事儿就谢天谢地了,你就别妄想我现在能把他放出去了。”
“是嘛…”老爸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姓钱的则不以为然地说:“只要我把根基打好,随便是个人就能暂时坐你那位子,我挑个差不多的就是了,无所谓啦。”
“说的没错。”老爸对这种轻蔑的平静竟然没有一点儿异议地就接受了下来,但随即他又说:“可是你也别忘了,你需要找一个老爷子也能认可的人,这个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了的吧!”
“你是说…”姓钱的迟疑了片刻才盯着老爸低声道,老爸则会意地点点头道:“他家老小,在我看来是除了我和儿子之外最合适的人选了!”
“那个野种,哼…”听到这个人姓钱的再次露出了鄙夷地神情,而我也想起马脸老头确实是有那么个私生子,当初黑叔也正是因为背着老爸跟这个人偷偷做毒品买卖出了篓子才惹怒了老头,以至于最后黑叔不得不一个人去顶罪才将此事化解。
不过我也看得出,虽然这个人也是老头的儿子,但不过是姓钱的还是老爸似乎都并不太尊重他,尤其是姓钱的,一说起老头的这个私生子就是一百个瞧不起,与提到老头其他子女时的忌惮与提放截然不同。
可即便如此,老爸却还是十分肯定地说:“你想想,这小子不一直也算是半在道上嘛,而且在东区也混得有点儿小名,老爷子虽然看上去不咋待见他,可毕竟那也是亲骨肉,私底下没少跟你大姐说自己对不起这个儿子,如果是这小子被你安排进西区,我想老爷子也没法不点头,当然这也还是要看那小子他自己上不上道了。”
听完老爸的话,姓钱的好像恍然般地笑了笑道:“然后只要等老爷子开了金口,那我在外头的事儿就好办了,而就凭那个野种的脑袋别说是我了,连你他都玩不过,等老爷子一咽气,到时候还是咱俩里应外合,对吧,天宇哥?”
“那还用说,没有好处的事儿我会干吗?”老爸也露出了有些阴险的笑容反问道“你帮我,我帮你,这样才是所谓的朋友!”
“看来我还真不能再故意找借口拦着那小子不让他见老头子了,也该给人家父子一个团聚的机会,我真是善良啊!”姓钱的幽幽地说了句便转身离开了,至于他具体要怎么做自然不可能跟老爸细说,毕竟他对老爸还没到百分百信任的地步,局面依然要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对此老爸也没多说什么,洗过碗之后就带着我重新回到了病房,趁着老头情况平稳之时代替暂时可以休息一下的妈妈照看老头,看着又憔悴了些的妈妈刚坐在沙发上就马上睡去我也是心疼得不行,真不明白自始至终都是最无辜的她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等到医护人员又照例来跟老头检查时,才睡了没多久的妈妈就自动自觉地睁开了眼,再次承担起了照顾老头的工作,而老头对于妈妈也有着一种异于其他人般地信任甚至是依赖,我想或许正是妈妈天生的善良性格才让他也会不自觉地如此吧。
来给老头检查的人刚离开,姓钱的就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看上去跟他年岁相仿,长得又高又胖,脸上透着几分轻佻与傲慢,但明眼人一看就能察觉这人明显没什么城府,除了同样是一张长脸外几乎没什么地方跟老头相似。
这人晃晃悠悠地走进来后,一没马上看老头二没理会老爸,而是先笑嘻嘻地冲妈妈大声招呼道:“姐,你挺好的呗!”